第二十一章 記憶的殘留
陳煬帶著老頭吳桂回到家，已經(jīng)是下午。
阿福找來醫(yī)生蒲蘭珂，給老頭處置了傷勢。一番針灸和推拿、喂藥之后，老頭氣息平穩(wěn)下來，昏昏睡著。
老頭背部的幾塊骨頭都碎了，只能平趴在床上。
“估計(jì)得修養(yǎng)七八天，才可以下床。這段時(shí)間就在床上別下地?！逼厌t(yī)生叮囑道。
“這么久？”陳煬疑惑道。
“畢竟年紀(jì)大了，他修行也弱，”蒲醫(yī)生皺了皺眉，“對了，他的傷勢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大錘錘了全身一樣，總之絕對是鈍器。什么人這么狠，這樣歹毒地毆打老年人！”
“哦哦，謝謝蒲醫(yī)生了?！标悷膊缓谜f什么。
蒲蘭珂走后，陳棘從門后的陰影里悄無聲息走出來。
“哥，告訴你一個(gè)重要的消息?！?p> “說?！?p> “白家的人，不知搬到哪去了。人去樓空，一張紙都沒剩下?！?p> 嗯？
陳煬回過頭，提著陳棘耳朵，呵斥道：
“你去過白家了？長本事了？雖然兩家已停戰(zhàn)，但不怕他們?yōu)榱诵箲?，抓住你把你燉了？?p> 陳棘笑了笑：“我不放心啊。最近幾天，每天都去盯著呢?！?p> “難得??！”陳煬苦笑一聲。
自己這個(gè)弟弟呀，真是有些太過懂事了。
陳煬低頭看著弟弟，問道：“還有什么要說的？”
陳棘不好意思低下頭，吱吱嗚嗚開不了口。
陳煬鼓勵(lì)道：“說吧?！?p> “哥，再給我點(diǎn)零花錢吧，”陳棘漲紅了臉，突然大聲說道，“每月一兩銀子的零花，我真的撐不住了。”
“哈哈哈，原來是這事。那就增加到五兩。”陳煬豪氣揮手。
一旁看著的阿福搖了搖頭，意思是多了。
陳棘眼神絕望，似乎很不滿足。
陳煬坐到軟榻上，侍女奉上溫度適宜的紅茶。
陳煬喝了一口，是霄隱城那邊時(shí)興的“紅美人”，湯色紅亮，醇厚甘甜。
做家主的感覺真好。
陳煬感慨。
看到弟弟幽怨的眼神，陳煬笑道：“那你準(zhǔn)備要多少？”
“一百兩?！?p> 陳煬愣了愣。這么多？
不過，跟那吞金如吃土一樣的老貝比起來，這點(diǎn)錢似乎又是毛毛雨了。
陳煬左右為難。
據(jù)說，男孩得窮養(yǎng)啊。
陳煬沉聲道：“給我一個(gè)不能拒絕的理由。”
陳棘低聲囁嚅道：“我想要養(yǎng)幾條狗。”
噗！
陳煬一口茶湯盡情噴出。
“啥玩意？”
陳棘道：“哥，你沒發(fā)現(xiàn)我們這宅子太空了嗎？要是來了賊人，那還不得遭殃？我聽說西城董家，前天夜里進(jìn)了賊人，一家老小都被砍了。我準(zhǔn)備在家里養(yǎng)幾條狼狗。”
“先暫緩，過幾天再說?！标悷肓讼?。
他最近想在花園里繼續(xù)練練買賣大法，萬一引得狗狗狂叫起來，那就太吵了。
陳棘咬著牙怏怏離去。
……
……
“水，水……”
病床上，老頭吳桂呻吟著醒來。
“你醒了?！?p> 陳煬笑盈盈過來，扶起老頭喂了一口水。
已經(jīng)過了三天，陳煬差點(diǎn)以為老頭要撐不住了。
吳桂思緒清醒了一些，眼睛也漸漸看清了眼前的所在。
“哦，我竟然沒死，哈哈哈哈?！崩项^心中大喜。
他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個(gè)少年正站在床頭，靜靜看著他。
吳桂也淡淡瞥了少年一眼。
嗯，
一個(gè)濁世翩翩美少年！
很陌生，絕對沒見過！
所以不可能是仇家。
吳桂心中又高興了一分。
每次見到人，他都要在心里首先思索一番：
此人是否是仇人？之前騙過沒？
騙過？趕緊跑。
沒騙過？那可以騙了。
吳桂咳嗽一聲，看向陳煬，目光中露出微笑：
“少年人，你我萍水相逢，我看你卻頗為面善。你我莫非前世有緣？”
陳煬笑道：“老先生，你我之間，這一套騙來騙去的就免了吧。我清楚你的底細(xì)！”
吳桂憤然變色，掙扎著起身：“老夫看錯(cuò)人了。既然話不投機(jī)，那就各走各道吧。告辭！”
陳煬也不挽留，問道：“老先生落腳何處??？我派人送送你?！?p> 吳桂本想嘴犟，但腳一落地，背上和膝蓋便痛不可支，碎了的骨裂依然沒有愈合，根本一步也走不了。
吳桂便冷聲道：“我的府邸在東城，青禾巷。那是我百年前在俗世的府邸?！?p> 陳煬悠悠道：“青禾巷，9號(hào)吧？不好意思，那里是我陳家祖宅。我三天前便是在那發(fā)現(xiàn)你的?！?p> 吳桂瞳孔一震，竟在這兒撞上正主了。
他臉上卻絲毫不變色：“呵呵，一百年前是陳氏祖宅，那兩百年前呢？老夫……”
陳煬打斷他：“夠了，吳桂老先生，你再做戲，我便去叫靈犀、薛超來了。”
“你……”
這一次吳桂的氣勢一下萎了，規(guī)規(guī)矩矩躺到了床上。
陳煬有些無奈看著吳桂，心中不知該拿這樣的老騙子怎么辦。
窺命之眼啟動(dòng)！
再仔細(xì)看看他的氣運(yùn)！
這一次，陳煬看到老頭眉宇間的顏色更加斑駁。
那灰蒙蒙霧氣中隱藏的紫氣，似乎開始旋動(dòng)起來。
?。?p> 陳煬突地驚叫一聲，雙眼劇痛，兩道血從眼睛里爆了出來。
他的眼前瞬間變得一片血紅。
還好眼睛還在，沒瞎。
陳煬后怕感慨道：“果然，命不可強(qiáng)窺！”
這老頭究竟是何方妖孽，為何窺探他的命數(shù)會(huì)遭致處罰？
剛才，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刺入了自己眼中！
這時(shí)，一個(gè)奇異的場景驀然出現(xiàn)在了陳煬的腦海中。
在一座仙霧彌漫的峰頂，兩個(gè)仙風(fēng)道骨的人衣袖飄飄，御風(fēng)而行。
一人白須白眉，相貌很像吳桂，氣質(zhì)上卻風(fēng)光霽月，真的很像一位老仙翁。
一人頭發(fā)烏黑，錦衣華服，看起來像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樣貌俊逸至極。
中年人道：“師兄，那《寂滅神掌》，真的能抗衡空玄層次的半神嗎？”
仙翁笑道：“正是。畢竟，這是蒼龍親自傳下的真訣?！?p> 中年人遺憾道：“吾已修行了寂滅神掌數(shù)百年，可惜至今沒有半神愿與我對戰(zhàn)。”
仙翁道：“要不咱師兄弟今日便切磋切磋？”
中年人擺手道：“我可不是師兄對手，除非你壓制住自己的實(shí)力?！?p> 仙翁道：“好，我便壓制實(shí)力到空玄境?！?p> “師兄不可耍賴哦？”
“那必然不會(huì)耍賴。”
兩人分開，對立。
然后各出一掌。
天地震顫。
仙翁身體被擊飛，渾身浴血，他愕然問道：“師弟，你何時(shí)到了承天境？”
中年人冷冷道：“師兄，我早就到了承天境。”
仙翁怒道：“那你何故騙我壓制實(shí)力，而你卻全力一擊？”
中年人笑道：“師兄，你這是冤枉我了。我一來沒說我也要壓制實(shí)力，二來我沒說過我是空玄境啊。是你小瞧我了！”
仙翁面色變得慘白，怒罵：“鼠輩小兒！”
中年人舉起右掌，陰沉笑道：“哈哈，師兄，你是君子，可你要死了。我是鼠輩，我還活著。
“寂滅神掌，一掌足以滅半神。師兄，這滋味不好受吧？來，再吃我一掌，免了元神轉(zhuǎn)世的麻煩?！?p> 他說完，右掌輕揮。
一只仿佛烏云的大手便鋪天蓋地朝著仙翁拍下。
嘭！
天地在那一瞬似乎寂滅。
陳煬驟然從幻境中脫身，清醒了過來。
他看向?qū)γ驸嵦撊醯睦项^吳桂，心下駭然。
這老頭果然不簡單啊！
這個(gè)場景，是老頭記憶中殘留下來的場景吧？
現(xiàn)在的他是不是徹底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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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的武道境界層次劃分：
境界一：【九煉鐵卒】
境界二：【重瞳修士】
境界三：【銘文主祭】
境界四：【行道宗師】
境界五：【無冕圣王】
境界六：【洞天真人】
境界七：【空玄半神】
境界八：【承天神使】
境界九：【神闕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