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時間·溫柔
一座城堡內(nèi)
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男人正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的進行著實驗。
他滿臉的憔悴像是在向世界宣告自己已經(jīng)好多天沒睡過覺，他滿身的染料像是在說明自己的實驗是多么的高級。
唯獨那左臉上的疤痕最為顯眼，他偶爾會很在意自己臉上的疤，還經(jīng)常拿什么藥膏涂著。
在他擺弄機器的時間內(nèi)，那些小器皿里裝滿了實驗品，都是些小螞蟻或者蟑螂，在大器皿里，有的甚至裝了一個人。
他像是發(fā)了瘋的在研究著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忽而聽見有開門聲，又喜出望外的放下手上的東西去開門。
進來的，正是那位得到五元素的萬頃。
他捏著鼻子看著這滿身惡臭的萬頃道：“你是剛才廁所出來的嗎？怎么身上的味道這么難聞？”
研究者萬頃無奈的戳戳自己的右臉，朝他尷尬的笑笑：“那什么，元素拿到手了嗎？”
他掂量起懷中裝在透明袋子里的元素，遞給他，又像是很累的坐在沙發(fā)上，說：“我今兒個發(fā)現(xiàn)一件特別好玩的事情，你想知道嗎？”
研究者萬頃隨手把元素和袋子一起扔進了器皿中，哦了下，示意他繼續(xù)說。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還有個特乖巧的孫女呢？”他換了個姿勢窩在了沙發(fā)上，手枕著手。
研究者萬頃朝他笑笑：“你不知道的多著呢?！?p> “哦？難不成你還有瞞著我的事情？”
“的確有一兩件事情瞞著你?！?p> 他有些委屈似的瞧著他，滿臉都是受傷的樣子：“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還瞞了我兩件事情？”
研究者萬頃摘了白手套走向他，摸著他那滑膩的臉笑著說：“你雖然可以滿足我身體上的需求，但是滿足不了我心理上的啊?！?p> “你這要求還挺多。”他不滿意的回答著。
研究者萬頃笑了笑，捏了捏他的屁股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自然是可以告訴你的?！?p>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知道。
“看在你替我拿回了五元素，我可以告訴你其中一件?！毖芯空呷f頃摸著他的臉說著。
他朝他點點頭，示意他說。
“我可不止一個相好的，至于那個孫女，也不知道到底是跟誰了。”他說著又繼續(xù)走到實驗臺觀察五元素。
原本躺在沙發(fā)上的萬頃，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朝著他喊：“那個女孩你別動，可以嗎？”
研究者萬頃提了提眉毛，很感興趣的看著他：“你是來求情的？”
“不是，”他跳下沙發(fā)，走到他面前，手指依偎到他手臂，繼續(xù)說：“我只是覺得，她好歹是我們的后代?！?p> 畢竟前半生作孽作的多了，后半生竟然能遇見一位乖巧的孫女著實不容易。
研究者萬頃朝他笑笑，一臉寵溺的講：“你要喜歡，隨你處置?！?p> 他開心的跑回沙發(fā)，像是小女生一般在沙發(fā)蹭了好幾下，而后滿懷開心的四處閑逛了。
在遇見莫子柒之前，他根本就沒見過什么活物，像她那樣可愛的女孩子更是沒有見過，好像她的一顰一笑都能被自己記住。
他開心的走到了森林中部，在經(jīng)過一片灌木叢時，忽然聽見了求救聲。
還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他四處看著，四處找著，終于在一處泥坑里看見了那女孩兒的手。
女孩兒的手高高抬起，求救聲漸隱漸顯，他很是著急的伸手去救她。
等把她半個身子拉出來后，他才真正看見了她的模樣。
小姑娘鼻子紅紅的，眼睛也濕潤著，一看就是哭了好久；她滿臉都是淚痕與泥痕，讓人好擔(dān)心；滿身的泥土，看起來臟兮兮又惹人憐愛。
萬頃小心翼翼的幫她把頭發(fā)上的小樹枝拿開，又扯了自己的衣服給她擦臉。
連呼吸都是輕輕的，生怕弄疼了她。
莫子柒努力吸吸鼻子，一頭栽進了他懷中，他身上的味道很像月季花香，既好聞，也好認。
萬頃嚇的差點哭出來，小姑娘……小姑娘竟然不害怕自己，還躲在自己懷中……
他小心翼翼的拍拍她的后背，溫聲說著不要怕不要怕，說著說著就感覺懷中的小人兒沒動靜了。
他才低眼看去。
“小姑娘睡著了？肯定很累了，一個人在坑里肯定害怕極了。”
他只要一想到小姑娘一個人在這森林中部哭著眼淚汪汪，他就心疼，這么好的孫女往哪里找。
他抱起小姑娘回到了城堡內(nèi)，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把小姑娘放在自己屋里最安全。
他給她掖著被子，又摸摸她的腦袋告訴她我在這，這很安全。
眼看著小姑娘發(fā)出沉穩(wěn)的呼吸后，他才準備離開。
“咣當(dāng)！”
“你你你你，你什么時候進來不好，非得這個時候！”他很生氣的看著外面已經(jīng)換上睡衣的男人。
“你不會偷藏了什么吧？怎么還被嚇著了？”研究者萬頃說著就往里走。
他只好拉住他，讓他看自己：“我、我床上沒地方，我們、我們還是去你那吧？”
研究者萬頃笑了笑，挑起他的下巴說：“寶貝兒，床上沒位置沒事，想要做的事情放在哪都可以做，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他著實害怕那聲音會把小姑娘給嚇醒，他搖搖頭說：“她還剛睡，這樣不好?！?p> “怎么不好？她又不是你什么人，你管她呢？”研究者萬頃有些不愿意，自己走到床邊看去。
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這、這，她是誰？”他問。
萬頃無奈的讓他小聲點才告訴她：“莫家，莫子柒。莫蘭的孫女?！?p> “莫蘭的孫女？這怎么可能？我跟她又沒在一起過，哪來的這便宜孫女?！?p> 萬頃有些不相信：“可是你不覺得他跟你挺像的嗎？”
研究者萬頃仔細打量了一下。
的確，莫子柒與他真的有七分相似，而且若是她也是黑眼珠的話，他倆就更像了。
他有些懷疑：“可是我真的沒跟莫蘭在一起過，又怎么會……”
萬頃也是很納悶：“可是，她真的是你的孫女……要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研究者萬頃也有些詫異，明明自己心愛的女人并不是莫蘭，而是莫梅，他也是跟莫梅有過一個兒子。
一時間的詫異與不安穩(wěn)全是因為莫子柒的到來，研究者萬頃不得已只好抽取了莫子柒的血液，經(jīng)查證后，她與萬頃是父女的可能性不如與她是爺孫的可能性大。
他一時間更是惶恐了。
原本他也只是想找回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所過得生活才是他想過得。
誰知竟找回或復(fù)刻了這么多自己，竟然沒有一個是原來的自己。
這個實驗終究會以失敗告終。
但他不忍心。
因此才想了這么一個法子，借五元素打開時間海的縫隙，借以找回曾經(jīng)的自我。
如今的這些復(fù)刻版，雖然都有了意識，但是卻沒有思想，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著。
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完全的自己，怎么就這么難。
研究者萬頃在這里守了莫子柒一個晚上，黎明將近，第一縷陽光踏進窗臺時，她醒了。
研究者萬頃喜出望外的跑過去拉住她的手，并小聲問：“你、你是莫家人？”
莫子柒點點頭：“你不是萬頃。你是誰？”
“我是萬頃，我是萬頃。他們才是我的復(fù)制品?！彼拥慕忉屩?p> 莫子柒打量了下這間屋子，隨后問：“你在這里守了一晚上？”
他點點頭，“中間有輪班的，我是凌晨才過來的?！?p> “我要見第一個輪班的萬頃?！?p> “見他干嘛？不是有我呢嘛?！?p> 莫子柒白他一眼道：“那我餓了，我想吃飯?！?p> 研究者萬頃有些無語：“餓了還用吃飯？”
“你餓了不吃飯難道吃屎？”
他拍了莫子柒一下：“小孩子不許說臟話。我就沒餓過我怎么知道?！?p> 莫子柒也有些無語：“那你帶我去找他吧，我有事找他?！?p> “你可以跟我說啊？我可是你爺爺?！彼嘏獾恼f著。
莫子柒白他一眼：“你不是我爺爺，我爺爺沒有這么年輕，而且你還不會笑?！?p> “笑有什么好的，”他嘟囔著，“會笑也不能當(dāng)飲料喝，而且笑的多了皺紋也多?！?p> “哼！你要是想讓我承認你是我爺爺，那你就要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嘛?！?p> 研究者萬頃扯扯嘴皮露出全世界最難看的笑，干癟癟的毫無表情，硬是把莫子柒逗笑了。
“好啦，便宜你了，你那笑實在是太難看了，帶我去找他吧，萬爺爺?！蹦悠庑χ冻隽藘蓚€小酒窩，萬頃只一眼便淪陷了。
“真這么想見他？”他問。
莫子柒點點頭。
“不怕我生氣？”他接著問，手還攥緊了些，像是她一點頭就要砸自己一樣。
莫子柒搖搖頭：“萬爺爺脾氣這么好，怎么會舍得打我呢？”
研究者萬頃無奈的撇撇嘴，也不管什么實驗了，拉著萬頃陪小姑娘玩了一整天。
大概是瘋魔了。
他嘆息著，眼睛卻望向了今晚的月亮，眼底的思念到底都寄托給它了。
莫子柒揪著萬頃的衣袖不打算讓他走，但他還是有些想離開的意思。
“你、你不在乎我了嗎？就這么把我扔在這角落里，我一個人會怕，我還會哭……”莫子柒裝的有模有樣的，像是撒嬌，其實是想利用他一下。
萬頃一聽便心軟了，心底某一處寒冰被這熾熱打下一塊，一點點的溫?zé)岬降资翘钛a了他孤寂的心。
他陪著莫子柒，就那樣坐在床邊，一臉慈祥的看著她，直至睡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的。
莫子柒兩手輕輕握住，像許愿一樣虔誠的道歉：“萬頃叔叔，不好意思了?！?p> 她在臨走前還看了他一眼。
偷來的時光，到底不是你所擁有的，如果想讓這一切都停止，只有一個辦法。
莫蘭奶奶是告訴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