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真相與愿望(Truth and des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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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陽光傾瀉而下。
路明非家所在的小區(qū),昨天晚上迎來了一場規(guī)模不大的雨。
所以第二天一早,窗外還可以看見不少水滴落下。
路明非和繪梨衣和衣而睡。
路明非這次睡得比較安穩(wěn),畢竟昨天他并沒有失眠,那滴滴答答的雨聲,反而是最好的助眠聲,帶著他又一次前往了那個神秘未知的世界。
起來吃過早飯后,路明非看見了一臉陽光燦爛的夏彌和楚子航。
原來楚子航也會笑。
而且笑得這么燦爛,讓他仿佛脫離了以前男神的高冷,變得接地氣起來。
一大早起來,終于輪到楚子航叫貪睡的小公主夏彌起床了,一直都具有規(guī)律性和良好作息的楚子航,也終于恢復(fù)了那個過去的自己。
路明非只能跟著傻笑:“師兄好啊!”
“好?!?p> 楚子航話還是這么少。
倒是夏彌元氣滿滿去散步的樣子,讓人由衷的感到心動,在她的身上,過去的影子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龍王的力量也在她的身上消失不見。
她應(yīng)該還記得過去吧?路明非想起了當(dāng)年的封印和大戰(zhàn),也是那一次大戰(zhàn)路明非知道真正的大地與山之王并沒死,反而就在他們身邊。
路明非搖了搖頭,這想的都是啥呀?他趕緊上樓換好衣服。
今天就是大喜之日,已經(jīng)沒時間再拖下去了。
“繪梨衣,我們要走了喲。”
耳畔旁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玩著黃色橡皮鴨子的紅發(fā)女孩,整個身子都蜷縮在浴池的水里。
白天洗澡的感覺非常好,浴室外的陽光灑在小小的身子上,那如同貓一般的身子便微微蠕動起來,光潔、閃爍,如同品相最好的和田玉。
“好的?!甭犞访鞣堑穆曇?,她從水里出來,體溫自然升高,水分全部蒸發(fā),她渾身上下都籠罩在滾滾蒸汽中,朦朧中帶著神秘。
她將極具異域特色的紅白巫女服套在身上,而那一頭紅發(fā)如此鮮明,臉上則是健康的紅潤。
她依舊是一年前叱咤天地的小怪獸,同樣也是路家的新娘。
路明非知道,她最喜歡穿的就是這一套神社巫女們穿的巫女服,無論穿多少次,都是那么的好看,所以家里衣柜里幾乎全都是一套衣服,結(jié)果蛇歧八家的人通過海關(guān)給她寄了起碼上百件不一樣的衣服,然而繪梨衣還是不穿。
畢竟,這一身衣服說到底還是為了紀(jì)念那只象龜。
在最后一戰(zhàn)中,是源稚生替她披好了最后的衣裝,然后無畏赴死,哪怕前方地獄也依舊抽出了刀劍。
所以對于這個哥哥,她懷著與路明非完全不一樣的情感。
“好看嗎?”繪梨衣圍繞著路明非轉(zhuǎn)了一個優(yōu)雅的圈。
路明非知道,這件巫女服經(jīng)過了特別的裁剪和改造,紅色更多,袖口更長,有種仙氣飄飄的感覺。
“嗯嗯!”路明非連忙點頭,“只要是繪梨衣穿都好看?!?p> 并非敷衍,只是通過簡單的話語來表達(dá)自己的內(nèi)心罷了。
繪梨衣無論穿什么都好看,這是不變的事實。
而文學(xué)性并不好的路明非,還是想不出更多溢美之詞。
但路明非卻想起昨晚與叔叔的對話,心中一暖。
“明非啊,繪梨衣是個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對待人家?!?p> 自家的天臺上,叔叔喝著小酒,對已經(jīng)半醉的路明非說道。
“叔叔知道你要走了,所以這酒是和你一起干的,慶祝你成年?!?p> “謝謝?!?p> 路明非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其實他雖然看上去臉色紅潤,實際上并不醉,酒精對他這種混血種造成的影響真的微乎其微,路明非昨晚沒有特意控制,因為他想讓自己一直清醒。
所以看著酒后吐真言的叔叔,路明非有些感動。
叔叔一家人難得讓他作為主角,在家聚一頓餐自然也樂意接受,而不是像往常那樣給不出任何好臉色。
說到底也是一家人,盡管嬸嬸一直籠罩在喬薇尼的陰影里,可那個女人,不也很多年都沒見過了。
明非只是小聲的嗯了一聲。
因為他的心中還是很忐忑,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迎接愛情的到來吧。
他忍不住想起了在膠囊旅館里發(fā)生的一切,想起了她脫下的巫女服,想起了她玩的玩具鴨子,還有許許多多的玩具。他想起了她戴的白色手套,手套下的皮膚是一條又一條漆黑凸起的靜脈。
還有擁抱,繪梨衣的擁抱,給人的感覺如此溫暖,如同海浪一般將他渾身上下全部包裹,讓人不斷沉淪。他其實有太多太多的機(jī)會可以和她一起接受愛情,但他當(dāng)時卻選擇了錯過。
他并不后悔。
因為這個世界永遠(yuǎn)都是這樣,選擇了一些東西,就要放棄一些東西。
許下了愿望,就要放棄生命。
……
接客的人很快就來了,在這個二線城市里,能有這樣的豪華隊伍,也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到處都是勞斯萊斯幻影,到處都是頂級的邁巴赫,戴著白手套的司機(jī)們有條不紊的形成方陣,禮炮沖向天空,宣告著甜蜜愛情的到來。
蛇歧八家的人動用的絕對是大手筆,幾乎是把整個國內(nèi)所有的豪車全部集中在了這個小小的地方。
嬸嬸當(dāng)然不會錯過這個時機(jī),很多熟悉或者不熟的客人們也被邀請了過來,畢竟有人直接請客。
曾經(jīng)的同學(xué)們,只要有時間的,幾乎全部都來了。
雖然過往路明非在他們眼里沒有什么存在感,有也是神仙般的形象,可這并不影響他們過來蹭。
甚至連當(dāng)年那個說路明非是秤砣的老師都過來了,只是他沒好意思坐上邁巴赫那精致的真皮沙發(fā)。都說老師育人有方,可這位老師實在沒覺得自己到底孕育出了路明非哪一方面好。
楚子航和夏彌手牽著手,更是引起了不少仕蘭中學(xué)的同學(xué)注意,幾個女生甚至直接尖叫起來。
楚子航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你呀,都要成榆木腦袋了?!毕膹浢蛑焱敌Φ?。
“嗯?”
帶著美瞳的楚子航,背著大提琴包,有些呆滯的看著周圍的女孩子們。
“楚師兄,這是選了音樂專業(yè)嗎?”一個姑娘斗膽沖上來問。
“嗯,大提琴專業(yè)……”楚子航不失禮貌的點頭道。
雖然認(rèn)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大提琴包里裝的,絕對不是大提琴,而是蜘蛛切、童子切和村雨。
徐家小胖子都有些驚訝的看著路明非如今的變化。
他們笑容滿面道:“早就聽其他同學(xué)說了,牛逼了呀路哥!!”
他變得比以前更成熟了,當(dāng)然也比以前更牛掰了。
“嗯嗯?!?p> 路明非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西式禮服,笑容滿面地看向周圍的賓客,嬸嬸和叔叔到處給家里的小輩發(fā)紅包,同樣也春光滿面,笑容可掬。
因為蛇歧八家、加圖索家為路明非和繪梨衣這兩口子在東京和上海、福州本地都購置了房產(chǎn)。
路明非甚至還分了五百平米三層的帶花園別墅戶型給嬸嬸……
這個侄子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足夠的善意了,嬸嬸雖然不說是見錢眼開,但怎么著也不能讓人家寒心。
畢竟一個孩子而已,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到來之前,想要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祝福罷了。
“路哥,這是要起飛的節(jié)奏啊。”
幾個他以前挺眼熟,但現(xiàn)在卻十分陌生的哥們兒有些敬佩的說道。
在他們眼里,路明非早就已經(jīng)完成了巨大的蛻變。
他早就就不是從前那個所有人都恨不得踩一腳的路神人了,因為他們甚至還看見了楚子航到達(dá)現(xiàn)場。
他真就是成功人士了,時不時有保時捷法拉利停在他家門口,趙孟華和陳雯雯特意從BJ趕過來,也是作為客人和他們一起前往東京。
對很多人來講,一次免費的出國游難道不香嗎?這可是路少爺請客,就算有人對他很不爽,也想趁這個唯一的機(jī)會狠狠地宰他一番?。?p> 小胖子路鳴澤心中雖然有些不爽,但同樣的也有對未來的憧憬,他覺得自己的未來也一樣光明,路明非能做到的,我一樣能做到,他能考上過的大學(xué)我也可以,他能撩到外國的小公主,為什么我不可以?倒是給個理由啊喂??!
“話說回來,路明非,你是怎么撩到繪梨衣小姐姐的?”
路鳴澤直到現(xiàn)在都戀戀不忘當(dāng)初那雙骨肉均勻的小腿,為此還特意挨了自己老媽一頓罵。
就連陳處長到后面都與他們一家人沒有什么聯(lián)系了,那個叫佳佳的女孩子,甚至都刪了聯(lián)系方式,讓嬸嬸不止一次坐在餐桌上替為鳴澤思考未來,考慮來考慮去,真心是痛心疾首。
路明非就在他旁邊,聽著他的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該怎么說呢?以后你也一定會有機(jī)會的?!?p> 他不敢直接跟他說明原因,因為那真相殘酷到了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程度。路明非在心里許下那個沒有人知曉的愿望,只有魔鬼陪伴著他替他完成了他的夢想,讓一個本該死在紅井的女孩就這樣俏生生的來到了路明非的身旁,安慰著他,和他一起面對滅世的八岐大蛇。
他按摩著路明非的肩膀,用故意裝出來的稚嫩聲音笑著說:“哥哥哥哥,你們要并肩作戰(zhàn)哦!”
記憶在這里,進(jìn)入到了更深層次,那些他不敢回憶的內(nèi)容,也在這一刻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田。
小胖子路鳴澤嘿嘿一笑,“那個什么卡塞爾學(xué)院,我也要去考!”
“小心面試過不去?!甭访鞣请S意的接過了路鳴澤的豪言壯語,記憶在內(nèi)心深處洶涌起伏,如同大樹的枝干,聯(lián)系著每個擁有言靈的混血種。
“言靈·審判——”
是這樣的言靈,沒錯吧?
寒櫻怒放之冬
慢慢來~各種回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