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先生?!
白氏聞言忍不住心疼自家男人。
當(dāng)年丈夫還不到二十三歲便被皇上欽點成為狀元,她記得那一日,丈夫頭戴金花烏紗帽,身上穿著大紅袍,手中捧著圣詔,腳下跨金鞍紅鬃馬,恍若文曲星降世,靜逸孤直,哪怕是后頭長得極為好看的探花郎,都比他不上。
旗鼓開路的氣派,還有那沖著他扔去的鮮花手絹,幾乎都刻在她心里,每每想起來,都覺得自個兒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嫁給這么一個人。
可現(xiàn)在,她丈夫滿腹才華,卻要去做個賬房先生?
白氏接受不了,直接紅了眼。
不過孟融此刻卻并沒有拒絕,甚至十分客氣的沖著那些人道:“能被大都督看中,是學(xué)生的福氣,只是如今學(xué)生身體微恙,還望寬限幾日,待學(xué)生身體好了,再去為大都督辦事?!?p> “給你三天時間,大都督看中的人,便是個死的,到了都督府,也會想法子讓你活過來?!笔绦l(wèi)輕哼了一聲,目光越過了他。
好似孟融并不是個狀元郎,而是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一樣。
孟融身體微僵,卻也只能應(yīng)承著。
一部分侍衛(wèi)此刻越過村民,前往村中搜尋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一無所獲的回來。
村長等人都松了口氣。
倘若今兒真在村子里找到了什么賊子或是贓物,他多少要受到些連累。
這些人一看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真要發(fā)起火來,指不定他這腦袋就直接沒了。
村長以為,事情就這么結(jié)束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只瞧著那不知是何身份的首領(lǐng)從馬上走了下來,又沖著孟僧明一家子而去。
村長默默抹了一把汗。
對方每靠近一步,孟僧明這心頭便是一緊。
孟融腰彎得更低。
“不知大人還有什么吩咐……”孟融連忙問道。
對方的身影直接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側(cè)目一看,竟站在了他妹妹的身前。
孟融心頭一跳。
“可有定親?”這男人面具閃著寒光,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又有些微啞,有種陰陰可怖的感覺。
孟期云沒敢抬頭,她的目光,正對著的是那刀刃。
他還沒開口,孟實突然喊道:“沒有!我家幺妹沒定親呢……”
孟期云猛地側(cè)頭瞪了他一眼,隨后聲音沒有波動的說道:“定了的。”
“你們兄妹二人為何口徑不一???”侍衛(wèi)直接拔刀,直接放在了孟實的脖子上。
瞬間,跪倒了一片。
“大人饒命!我家女兒曾經(jīng)定過親,只是婚事沒了,所以他們說的都沒錯的,并不曾欺瞞大人!”孟僧明聲音顫抖,一雙老手連忙去拉著那侍衛(wèi)的衣服,生怕對方那刀一不小心便切下去,要了兒子的命。
孟實哪里見過這場面?
哪怕是當(dāng)初被人趕出京城的時候,也沒人對他動手的,他的父親,弟弟,都擋在前頭,也輪不找他!
雙腿打著抖,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婚事為何沒了?”對方聲音冷得像是從地獄中傳出來一般。
“人、人……沒了?!泵仙鳠o比緊張,“我女兒原定的夫家,犯了事,一家子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