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珞瑜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頭系白色方帕,身著一白色長衫,容貌秀麗,端莊文雅,完全是一副模樣可人的公子哥。她手持著扇子,很逍遙地東瞅西看。
小青一身很清新的淡藍(lán)色裝扮,尾隨著孫珞瑜,她不敢很隨便地像她那樣逍遙地東瞅西看。她得時刻留意著孫珞瑜地身影,生怕一不留神就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把她跟丟了。
在一家客棧,孫珞瑜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比武大會就在上午巳時南城廣場舉行,距她住的客棧不算太遠(yuǎn)。
今天大街上的人格外的多,但都是朝著南廣場方向去得居多。所以她也不用打聽什么南廣場在哪,就那么隨波逐流地順著人流走。
大老遠(yuǎn),她看到一個寬闊場地的中央,搭建著一個很大的臺子,臺子的四個角的柱子上纏著大紅綢子。四面八方的人們都朝著這里涌來,一場比武大會即將開始,人們的情緒格外的奮亢。
孫珞瑜找了一個離臺子比較近,視野好的地方站穩(wěn),她放眼在人群中收尋,想看看憑著自己的慧眼是否能辨認(rèn)出哪個是打擂比武的壯士。可是眼前人頭攢動,鼎沸聲嗡嗡一片,根本辨別不出來。
這時,一個樣子威武的官員從搭建的臺子一則走上來,鼎沸之聲立刻停止,都安靜地望向臺上。但見那位官員直奔主題,義正言辭地宣布了比武的幾條規(guī)則,然后便大聲宣告比武大會開始。
臺子兩邊各上來一青一白的兩個健壯年輕人,走到臺子中央互相一抱拳,然后便拉開架勢,一招一式比劃起來······
兩個人沒有過幾招,那個穿白的年輕人便敗下陣來。
青衣人獲勝。
又上來幾個年輕氣盛的,沒幾招便又被那個青衣人打下臺去。
眾人都沒有想到那個青衣人一上臺就一連打敗幾人,于是歡呼聲一片,那個青衣人的臉上也流露出勝利得意的表情。
孫珞瑜站在人群里,冷眼相看。
那個青衣人武藝也就是一般的水準(zhǔn),剛才被他打敗的那幾個人的功夫都是皮毛造詣。
青衣人流露出來的那份洋洋自得,她很不屑。
就在此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從臺上的一側(cè)如一片葉子飄入擂臺中央。
輕功了得。
臺下鬧哄哄一片,頓時雅雀無聲,個個都瞪大著眼睛,吃驚地望著臺上,不知打哪里來的一身黑衣的神秘男子,
“是他!”孫珞瑜頓時認(rèn)出這個黑衣人,就是在茶棚里,遇見的那個身后背著師父寶劍的青年男子。
她咬牙切齒,目露仇恨的鋒芒。
她來這里看比武大會的目的就是尋他而來。
她斷定師父的死肯定與他有關(guān)。
“快看,茶棚里的那個黑衣人!”身邊的小青也認(rèn)了出來。
孫珞瑜無暇顧及小青說的話語。
她全神貫注地看著那個黑衣人,身體健壯,腰板筆直,臉輪廓似乎棱角分明,依然戴著個草帽,帽檐很低,幾乎壓住眼睛,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他氣定神穩(wěn),具有讓人一看就功夫了得的氣場。
青衣人在這樣一個氣場的籠罩之下,還沒有動手,就目露膽怯之色,與剛才得意之情判若兩人。
果然,連十招都沒用上,就落荒而逃。
他可不想腿斷胳膊折,人貴有自知之明,打不過,甘拜下風(fēng),雖然在眾人眼里逃得很狼狽,但有贏有敗也是人生登峰造極的兩個極端的經(jīng)歷。無論如何,經(jīng)歷就好。
黑衣人站在臺上,等待新的對手上臺。
臺下一片寂靜。
人們都被這個神秘的黑衣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一種沉穩(wěn)冷靜,高深莫測,功夫了得的陣勢威懾住了。
挑戰(zhàn)極限是人不怕死的一種精神,畢竟挑戰(zhàn)成功會讓人生更上一個臺階。
又上來十幾人,功夫都是上乘,黑衣人有進(jìn)有退,招招快準(zhǔn)狠,最厲害的是不論他怎么躲閃進(jìn)退,他頭上的那頂草帽依然紋絲不動,還是那樣低眉垂眼扣在他的腦袋上,給人感覺他戰(zhàn)勝那些人沒費(fèi)什么吹灰之力。
寂靜的臺下,有時會突然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和一片叫好聲。
歡動的人群里,只有孫珞瑜沉寂無聲,她握著扇子,因太用力,手指的骨關(guān)節(jié)微微發(fā)白。這樣的一位人物,要靠近他似乎很難,看來為師父報仇有些難度。
“公子,這位黑衣人太厲害了!”小青的話語在她的耳旁飄過,她突然斜視著小青,發(fā)現(xiàn)她的小臉洋溢著興奮之色不由說道:“你崇拜他么?”
“哦,不!”小青發(fā)現(xiàn)孫珞瑜面露陰沉之色,摸不透她的心思,頓時心緒謹(jǐn)慎不外露。剛才看熱鬧興奮地?zé)o所顧忌,竟然忘記了身邊的人感受。
“走,既然你這么興奮,你我不妨再走近看得更清楚些!”孫珞瑜說著往前面擠,“勞駕,讓讓!讓讓!”
小青呆住了,如不是看著她往前擠的身影,她都不敢相信這是她家小姐說的話。
她這是哪個根筋搭錯了吧?小青說不好,自從說去看那個已經(jīng)過世的師父以后,小姐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以前小姐總是稍有些大大咧咧,無憂無慮的樣子,有什么事情都會跟她說上個一二,可是最近這幾天卻變了,無喜無憂的臉上,總感覺她心里在醞釀著什么。
“等等我??!公子——”小青看著一路往前擠的孫珞瑜的身影就要淹沒在人群里,方才醒悟過來,她大聲嚷嚷著,有些驚慌失措,這人山人海的,跟丟了,上哪里找去。
孫珞瑜一路往前擠,終于擠到了最前面,她仰視著臺上那個黑衣人,一對秀目流露出一絲仇恨之光,與周圍看熱鬧的形成很大的反差。
黑衣人站在臺中央,面對著臺下黑壓壓的一群人一動不動。但低垂在草帽下面的一雙黑亮的眼睛卻注視著臺下的孫珞瑜,內(nèi)心很納悶,這個俊小生為何那么看自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不對,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一驚,瞇縫著眼睛,快速在腦海里搜索·····
想起來了,前幾天在街邊的茶棚里見過。
黑衣人很困惑,自己并不認(rèn)識他,平生和他沒有什么交集,那么他為何用那樣的目光看我呢?一定有原因!
黑衣人正在那里對著孫珞瑜暗自思索,臺上的一側(cè)慢悠悠地走上來一個人,黑衣人斜視一眼,此一眼,他就斷定對方不是等閑之輩,知道自己遇上對手了。
臺下的孫珞瑜看到臺上走上來的那個人,心里也是一驚。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逃婚的劉天亮。
“看!姑······姑·······”小青驚喜地指著臺上,那個姑爺?shù)摹盃敗弊?,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孫珞瑜投射過來凜冽的目光給嚇得吞了回去。
“敢問尊姓大名!”此人氣宇軒揚(yáng),將來前途無量,黑衣人斷定。
“劉天亮!”
在臺下,劉天亮早就看出這黑衣人身手不凡,拿下此人,最后的榮譽(yù)就是他的了。
父親雖然是位將軍,可是年老力衰,已經(jīng)心有余而力不足。而當(dāng)今天子又性格懦弱,優(yōu)柔寡斷,周邊的幾個小國對這個泱泱大國虎視眈眈,時常在邊境挑逗試探,他卻拿不出決策來治理邊防抵擋敵人,最終人家終于沖破邊防線,侵略到地盤上來了,天子這才惶惶不安起來,連夜召集文武百官議事,最終派遣將士出塞邊關(guān),不料,敵國軍隊勇猛,派去時,所有的將士都威風(fēng)凜凜,可是與對方一交戰(zhàn),卻節(jié)節(jié)敗退。幾經(jīng)下來,朝中已經(jīng)沒有得力的統(tǒng)帥帶兵出征應(yīng)戰(zhàn)。于是,當(dāng)今天子被逼無奈采取了朝中文武百官的的意見,打擂比武,公開招武狀元帶印領(lǐng)兵出馬去驅(qū)趕侵略者。
他瞞著父母違抗婚約之命來這里打擂比武,就是要掛帥出征,發(fā)揚(yáng)父親的將帥之威。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把逃婚這條罪狀大而化小,小而化了。
今天是打擂比武的日子,也是他大婚的日子。如果勝了,他想戎馬一生的父親一定會以他為傲,而逃婚的事情于此比較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劉天亮目的非常明確,此次打擂只能勝不許敗,自己一生的夢想成功與否全集于此。
他盯著黑衣人,早就從裁判官那里知道他的名字——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