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昭桌上的梅花并沒有開很久,翌日一早,周昭昭正在洗漱,就有侍女急急忙忙進來通報:“娘娘,大事不好了,您母親托人來說,周大人被御史臺彈劾,現(xiàn)下御史臺正在查辦。”
小侍女跑的慌亂,一不留神打翻了桌上的花瓶,碎了一地。
“娘娘恕罪,奴婢這就打掃?!?p> “沒事,重新找個花瓶把花插上。做事穩(wěn)當(dāng)些,天又沒塌下來。對了,母親可有托人帶書信?”
“傳話的人來得急,沒有書信,只說是周大人受彈劾,請娘娘想想辦法?!?p>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敝苷颜训故菦]有那么緊張,自她封妃以來,一直有人看不慣,今日牽扯到自己母家,也是情理之中。用腳想都知道肯定是彈劾周守之讓女兒進宮,禍亂后宮,別有所圖。
只是來得有些早罷了。
周夫人此刻想必又在一邊罵自己給周家惹出麻煩,一邊企盼自己忙解決這件事情。據(jù)李公公說,當(dāng)初狗皇帝賞賜周家的時候,周夫人可是喜笑顏開呢。
輕輕嘆了口氣,周昭昭準備去打聽這件事的始末。還未動筆寫信給御史臺的人,卻先收到了御史臺的信。信是席賀寄來的,但那筆跡和口吻一看就是出自袁熙之手。
讀畢,周昭昭頓時輕松了起來,這種程度的彈劾不會有什么影響,反正她周昭昭行得端坐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周守之也兩袖清風(fēng)。不過是他為官多年來一直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風(fēng)平浪靜,偶爾受一次彈劾,才搞得周夫人如此緊張。
但這次彈劾背后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率先上書的是三朝元老,許桓,他的另一層身份是許婕妤的祖父。
嘶,許婕妤自己不爭氣,進宮四年了還是個婕妤,現(xiàn)在他爺爺也跟著亂搞。
許大人說她進宮短短半年多就封妃有違祖制,說狗皇帝對她獨寵沒有做到雨露均沾——不就是自己孫女不受寵嘛。還說周守之送個狐媚的女兒進宮別有所圖,就是為了蠱惑皇帝,禍亂朝政,為自己的仕途謀利。
說的跟他許桓送自家孫女進宮是為了給狗皇帝送溫暖似的。
總之許桓看上去振振有詞、義憤填膺的彈劾,但凡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為了什么。除非狗皇帝沒有腦子,要不周守之不會有事。周昭昭也不準備管了,她反倒是擔(dān)心彈劾的許桓可能要遭點殃——居然直接說狗皇帝不守祖訓(xùn),嘖嘖嘖,不愧是三朝元老。
“采兒,跟我再去一趟福寧殿。今日穿得簡單些,去挑一件素雅的衣服吧?!辈蓛阂宦牳幍?,登時就有了精神。周昭昭偷偷打量著,還是覺得采兒是喜歡那狗皇帝的。
采兒挑的是一件天藍色的普通宮裝,上面繡著些淡淡的小花。周昭昭穿上,又把臉上剛涂的脂粉洗掉。雖不施粉黛,但她看上去清雅秀麗,仍是獨具風(fēng)采。
周昭昭不慌不忙地走著,待離福寧殿近了,就撩起裙擺跑了起來。一路跑到殿外,她喘著氣跟門口的內(nèi)侍說:“煩請通報一聲,說是昭妃有事求見?!?p> 那小內(nèi)侍看了眼昭妃和旁邊的采兒,沒有多話就跑進去通報了。
趁著內(nèi)侍通報的間隙,周昭昭擠出幾滴眼淚掛在臉上,讓整個眼眶看起來紅彤彤的。
“娘娘,可以進去了?!眱?nèi)侍很快出來說道。
周昭昭哭喊一聲:“陛下!”跑了進去。
——這一聲哭,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駕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