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身了?
就在昨晚?
天翳師兄趁著習(xí)飛的空當(dāng)竟沖著我擠眉弄眼地用啞語探問我昨夜的事。我一緊張,險些迎面撞上對面那片峭壁,好在有幼年習(xí)飛的經(jīng)驗,一側(cè)身躲了過去。
心跳得甚是厲害!分不清是方才鋌而走險還是昨夜的事的緣故。
我沖他使了個憤恨的白眼。這小子也不知哪里得來的八卦,凡事都要翻個底朝天,方才那一問險些要了我半條命,索性我們不是普通燕雀,那樣誤撞一回也不會一命嗚呼,可是師父那關(guān)可不是那么好過的,習(xí)飛時犯的錯保準(zhǔn)有法子讓你在日后加倍奉還,有你的苦頭吃的。
喂,你曉不曉得,這事兒都在玄囂殿傳遍了。
天翳師兄仍是窮追不舍。
看著他一臉竊笑,我瞬間忐忑起來,心突突地跳到了嗓子眼兒,方才還將信將疑他說的話,眼下愈發(fā)覺得不安起來。
扯他的!
我全然裝聾作啞地一心完成了后面的幾次習(xí)飛。
我雖性子生得溫和些,可對于惹到頭上的事還是懟到底的死性子,這筆“帳”只待我習(xí)飛結(jié)束之后再找天翳這小子好好算算,大不了找一片空地打上一架,也好切磋一下近來的修為,打完這架第二日大家都還是好兄弟。這種關(guān)系,我和天翳向來都是如此,是友,是兄,亦是對手。
清晨的玄囂殿還帶著點朦朧的霧氣,荷葉上的晨露順著風(fēng),滾過來又滾過去,水靈靈的。寂靜的空氣里,倏然傳來喧囂的人聲和奏樂聲。廊亭里,呼呼地落下幾點晨露,就連香爐里冒出的煙也在此刻亂成了團(tuán),從這里循聲看去,一行紅妝的天女正排成兩列縱隊,浩浩湯湯地朝著這東夷山一帶過來,中間有個大紅步輦,上頭一頂同樣是大紅的華蓋,中間坐著一個紅裝素裹的美艷女子,衣著打扮端莊大氣,被這兩列縱隊天女護(hù)送著進(jìn)了那玄囂殿的大門。
八卦啊八卦。
我金翎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誦圣賢經(jīng),扯他的失身獲身,昨夜的事早該放下了。
這樣的想著,本想坐下繼續(xù)誦經(jīng)抄經(jīng),門外卻傳師父召見。我直覺是和昨夜的事有關(guān),果真,不等我放下手里的經(jīng)書,天翳早沖進(jìn)來一把扯住我直奔正殿。
捅大了,捅大了!
天翳一路嘴里喃喃地重復(fù)著。
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什么捅大了,人已經(jīng)立在玄囂殿了,心一急,背上的雙翼也露了一片。
“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p> 我抬眼一看,那兩列浩浩湯湯的天女隊伍已饒有次序地立在玄囂殿內(nèi),兩旁堆砌著數(shù)百個大紅箱子,那個大紅步輦旁邊的女子指著我叫著,這情形頗像指認(rèn)現(xiàn)場。
我整個人顫了顫,一眼看見那大紅步輦中的紅衣女子,遂想起昨夜的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倒是說話呀!”一旁的天翳師兄用手肘推了推我。
“毓兒,別心急?!贝蠹t步輦中的紅妝紅衣女子說話了,“小仙今日前來,是因為心儀金翎子上仙已久,何況我們二人心意相通,還望大司馬成全?!?p> 語畢,遂命那兩列天女打開那數(shù)百個大紅箱子,什么瑤池仙品,天宮雪靈芝,廣寒宮百花釀……都是些天界的稀罕之物,光看著就令人夠眼花繚亂的。
我心跳得厲害,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
幾位師兄面面相覷,還沒鬧清楚什么情況,只聽我那大氣沉穩(wěn)的師父用素來沉靜的聲音回絕道:“本尊玄囂殿歷來沒有成人姻緣之規(guī)矩,幾位徒兒尚未過一萬歲,資質(zhì)、修為尚還欠佳,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紫薇元君海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