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亭詩會
既然是詩會,比試的就是詩了。
要論經(jīng)傳玄學(xué),趙越自詡不是對手,當(dāng)時這寫詩...哦不抄詩。
趙越可太會了!
“盛弟放心,我會助你的,趙忠,你去問問田七管事,看看我們家有沒有收到詩會的請?zhí)?。?p> 照理說趙盛收到了,那他趙越肯定也是有的。
“郎君,三日前便有人送來了,不過主母特意吩咐,不將此事告知與郎君?!?p> “將請?zhí)脕砹T,阿母不將請?zhí)赂嫖?,恐怕是因為覺得我會被僑門欺辱,然現(xiàn)在盛弟求助,我豈能坐視不理,母親即便是知曉了,也不會說什么?!?p> 趙忠連忙領(lǐng)命去拿請?zhí)?p> 而在一邊的趙盛,被趙越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族兄這個人...能處!
有事他是真的上!
“麟哥兒放心,日后只要有吩咐,小弟不無不從?!?p> 趙盛拍拍胸脯,之前臉上的焦慮頓時煙消云散,這眉頭都要揚(yáng)到天上去了。
“可是...少主恐怕在詩賦上面也是不如那些僑門士子的。”侍女襲香生怕趙越到時候受委屈,現(xiàn)在心中可是擔(dān)憂得緊。
趙越看著趙盛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打笑道:“盛弟不怕我也不是那些僑門士子的對手?到時我們可是一起被他們嘲笑的?!?p> “哈哈哈~”
趙盛滿不在乎的大笑,說道:“族兄你我的斤兩,都是知根知底的,我們過去,肯定是被他們嘲笑的,但之前是我一個人被嘲笑,那就丟臉了,現(xiàn)在有麟哥兒作伴,隨他們笑去?!?p> 好家伙!
趙越也是被這塊滾刀肉給逗笑了。
“豈不知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為兄胸中韜略,恐怕你所不知?”趙越故作玄深。
趙盛也是來了性子,他上前攬住趙越的脖頸,貼上前來說道:“你要是能夠讓我在詩會上不受辱,我就將我府上的美姬送你一個,那身段,嘖嘖嘖...”
好家伙!
這趙盛還比趙越小一歲,但禁果滋味,卻是嘗過許多次了。
不能以后人的思維來考慮古人的事情。
多年的戰(zhàn)亂,使人口凋敝,在西漢的時候,就要求女子十五歲前必須結(jié)婚。
《漢書·惠帝紀(jì)》載:“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五算”就是征收五倍賦稅。
漢代無論皇家還是民間,早婚現(xiàn)象都很普遍。
漢文帝十五歲生漢景帝,據(jù)此推算結(jié)婚年齡則更小。
而《后漢書·靈帝紀(jì)》:“建寧四年四月癸丑,立貴人宋氏為皇后。”靈帝建寧元年十二歲即位,建寧四年十五歲結(jié)婚。
民間如,收錄漢魏晉石刻的《隸釋》卷十五《金廣延母徐氏紀(jì)產(chǎn)碑》碑文:“年十八,娶婦徐氏?!币陨蠟槟凶?,女子如《后漢書·班昭傳》:“年十有四,執(zhí)箕帚于曹氏?!?p> 更為夸張的是《漢書·上官皇后傳》:“詔召安女入為婕妤……月余,遂立為皇后,年甫六歲?!?p> 漢昭帝的上官皇后結(jié)婚時竟然只有六歲!真是沒有最小,只有更小!
而到了三國兩晉南北朝,那就更夸張了!
十三當(dāng)?shù)?,三十?dāng)爺,在民間并不少見。
甚至于你到了年紀(jì)不嫁,官府還要逼嫁。
在這種情形下,趙盛十三歲,確實已經(jīng)是可以過問男女之事的年紀(jì)了。
而趙越十四歲,幾乎可以說是‘小剩男’了。
也真是離了譜了。
“美姬就算了。”趙越連忙擺手,一個襲香他都不敢過于放肆,再來幾個,豈不是要將他這匹小牛犢給累死?
“此番去詩會,我不但不讓那些僑門士子折辱我等,我們還要大大的出風(fēng)頭。”
九品中正制。
要想評得高品,就得高調(diào),在這個時代,你沒有低調(diào)的資格!
趙盛一臉狐疑的看向趙越,那表情,意思很明白了。
你趙越方才說的話,我趙盛是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不信的。
“麟哥兒,我知曉你一月前落水了,不會,真是癔癥了?”
趙越差點要翻白眼了。
“到時自會見分曉!”
“好,到時候若是麟哥兒真做到了,那我趙盛就服了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給你?!?p> “美姬就不用了,我有了襲香就應(yīng)付不來了,哪能再來幾個?!?p> 被趙越一說,襲香小臉微紅,心中更是感動。
“郎君,請?zhí)麃砹??!?p> 趙忠雙手將請?zhí)钌?,趙越將青紅色的請?zhí)闷饋?,仔?xì)端詳信件里面的內(nèi)容。
“居然是庾家,還在新亭?”
趙越喃喃自語。
“確實是中書令庾亮做首,我阿母估計就是看在庾家的份上,才硬要我去參加這詩會的。”
趙盛為雖為武將世家出身,但他可不傻。
而趙越眼神閃爍,想得可比趙盛多得多了:
明帝未晏駕之時,庾家受到明帝重用。
原因很簡單,庾家手里面沒有兵權(quán),與瑯琊王氏不同,更好掌控。
借助平定王敦之亂之功,庾家雞犬升天。
到了太寧三年明帝駕崩,庾亮便作為托孤大臣之一了。
庾太后臨朝攝政,命庾亮與司徒王導(dǎo)、尚書令卞壸共同輔佐朝政,但實際上一切政事都由庾亮決策定奪。
王導(dǎo)執(zhí)政時,因?qū)捄投A得眾心。庾亮執(zhí)政后,一反前策,嚴(yán)厲任法,因而大失人心。
也因此為蘇峻祖約之亂埋下伏筆。
如今庾亮舉辦詩會,倒是讓趙越有些費解了。
衣冠南渡之后,舉辦游宴是很正常的,但一般都是本家舉行,為了凝聚人心,教育后人。
非本家舉辦游宴,要么是有人想要刷聲望,刷名聲,那么就是要收買人心。
庾亮舉辦的這個新亭詩會,明顯就是后者。
而且...
新亭這個地方非常特殊。
所謂亭,便是驛站的意思。
東晉建政伊始,永嘉南渡的北方世族剛剛在建康站穩(wěn)腳。每逢天氣晴和的日子,大家常常相約到新亭宴飲。
朝中重臣、大名士周顗大發(fā)悲嘆:“這里風(fēng)景還不錯,卻不再是中原的大好河山!”
在座的人聽了這句話,想到國仇家恨,淚目相對。
換句話說,新亭這個地方,是有特殊含義的。
短短的時間內(nèi),趙越便想了很多,再看時間。
好家伙!
就在三日后了。
“既是庾家舉辦的詩會,想要邀請的俊才有許多罷?”
趙盛輕輕搖頭。
“關(guān)于宴會之事,我就不知道有其他的消息了?!?p> 這也是南方世族的一個缺點。
由于與僑歸世族有嫌隙,加之現(xiàn)在主導(dǎo)大局的就是北歸世族,導(dǎo)致消息過于閉塞。
“還有三日時間,盛弟去打聽些消息,你我也好做些準(zhǔn)備?!?p> 詩會主要是論詩不錯,但肯定不只有詩,還有其他項目的,這問清楚了,趙越也好準(zhǔn)備。
“好,反正小弟我就全靠麟哥兒了?!?p> 趙盛只想要躺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