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惘自然不是一個好人,甚至可以是一個行事沒有章法,肆無忌憚的人。
可唯有一條規(guī)矩是他自始至終都不會放棄的。
那便是,他的東西誰也碰不得,即便只是個死物,趙塵惘不叫他看,那么誰也不能多瞧一眼。
他在這方世界所擁有的并不多,長得美的,身材好的,對他報以真心的人都能算是他的。
所以,小慕容算一個,范梨愛算一個,甄風流算一個,那么此刻同樣對他報以真心的花木蘭也能算半個。
趙塵惘不會從道義的方面去仇視任何人,他只會斬殺企圖傷害屬于他所有物的任何人,神,仙,鬼,妖......
趙塵惘拎著劍,嘴角帶笑,如春游少年,往前行走,他歡快的步子踩在積雪上,無一絲聲響,場中任何人的目光都不會停留在他身上。
先前的趙塵惘喜歡單挑boss,討厭與旁人分享戰(zhàn)利品,美女除外。
因為前身世界中所有虛擬游戲都追求極度的真實感,但游戲boss機制從未取消,雖然與古老游戲中的boss同樣實力強大,單人若要做到斬殺,幾近神話。
但卻并沒有惡心人的多重血條機制,這也就代表著boss也同人類般,只要命中弱點,一擊必殺。
所以,趙塵惘喜歡玩劍,鉆研刺殺之技,由于本身天賦的高絕,只要他用心去做的事,完全可以一舉巔峰。
前身,他便是游戲競技領域全體公認的刺殺之王,沒有之一。
一身技能只為最強一擊,一擊不中,遠遁千里,除特殊理由外,永不再招惹。
所以他說前身時,天下無一玩家可接他一劍,倒也是十成十的實話。
李沉目光凝視遠處少年,也不再過多廢話,雖為叛者,但久經(jīng)生死,也自有一股奔放,只是這奔放在為人操使的作狗生涯中幾近消亡,卻又在倔強花君的面前,重新被喚醒,他突然讀懂了少年眼中的意,心中為之凄涼。
是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己,兩人的品性是如此相像?。?p> 此刻李沉雖然境界壓制花君三級,卻絕不像錢天贊般,他心中沒有一絲輕視,多年的軍旅生涯使他謹記教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李沉內(nèi)力全部運轉,凝神以待,他看出這少年不是能以言語懾服的人,那么唯有動用至高武力將打到他體服口服。
且,既然選擇對立,雖因上頭命令,不能親手斬殺兵士,但也要永絕后患。
李沉眼中寒光一閃。
旁邊王鐘看到兩人對峙也是心有感慨,如他和李沉這樣的人,按理說早已生死看淡,便為國而死,也是成全自己忠義。
可,亡者即便身死也須得記掛身后人?。?p> 二人本就平民出身,這大魏的天下能留給他們的退路不多。
站在李沉身后的錢天贊早已懵逼,在他設想中,這應該是自己出手虐殺平民豬玀的情節(jié),怎么會演化成現(xiàn)在這模樣。
他有心喝止李沉,卻攝于李沉的武力,只能更加郁悶的撇頭看向一側,可,就是這一看卻令他如見鬼般,駭?shù)膹埓笞彀?,瞠目結舌。
旁邊站在雪狼車前的兩名一怒一靜卻始終不敢發(fā)音的少年,注視李沉與花君對峙心中不知是何感受。
花君持槍,身軀立得筆直,仿佛刺破天穹,他感知到自己此刻這一戰(zhàn),應是畢生以來最險之戰(zhàn),她想要全身而退的結果,無限接近于零。
可她必須全身而退,只要身后的一個理由,他就得非贏不可。
只要確保辰弟安全后,哪怕死無全尸,他也甘愿。
花君于此刻閉眼,他心中忽想起最為敬愛的父親在教授他武藝時所說過的話語:“小花,你須得謹記,我們家傳的烈火神槍,雖然名字是差了點,但真正的威能絕不差,只需要記住它的兩個核心,“護”和“怒”,那它的三個至高境界,你終究會有領悟的一天?!?p> 年幼的花木蘭曾追問父親,烈火神槍的三個境界是什么。
父親笑著回答:“第一個境界是將烈火神槍修煉到大圓滿,第二個境界是真正的明白槍中真意,這個境界叫槍出無悔,如要徹底用出,輕則殘疾,重則廢脈,父親相信你終有一天能領悟這一重境界,但卻絕不希望你使用?!?p> 眼見著父親沒了下文,花木蘭不甘心,她揮著小手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父親父親,那烈火神槍的第三重境界你還沒告訴我呢?!?p> 之后任憑花木蘭怎么追問,父親卻只是拍著她的腦袋,笑著答非所問道:“第三重境界,憑我家小花的天分終究會領悟,不過那時的你應該子孫滿堂了吧,到時不知父親還在不在,若是不在了,小花你可一定得記得,把母親留給父親的這門槍法傳承下去啊?!?p> 于此生死存亡之刻,花君的意志完美契合烈火神槍真意,他終于在修煉到烈火神槍大圓滿,琢磨槍出無悔境界的三四年后,徹底將其領悟。
花君睜開雙目,那里誕生出真正的火焰,他心中的怒氣完全外放,化作身體之上熊熊燃燒的不滅之炎,花君的長發(fā)散開,他手持烈焰之槍,站定風雪,就如同從上古神話中映照到現(xiàn)實里的戰(zhàn)爭女神,有著無上的威嚴與恐怖戰(zhàn)力。
李沉嘴角扯了扯,他竟然在一名二境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頓時明白是他托大了,因為自持身份,無意識中輕視了從山村中走出的少年,居然給了他蓄力的機會。
李沉不敢再等待,腳步騰移便要主動出擊。
可花君也從不是被動反擊之人,他在李沉剛出現(xiàn)想法的時刻,便已經(jīng)足登大地,如飛天火鷹般襲殺李沉。
他身上的烈焰把自己極盡燒灼。
他身上的烈焰把風雪徹底點燃。
他攻殺之間留給大地一道經(jīng)久難消的白痕。
少年口中狂傲的高呼:“槍出無...無...”
“小,小辰?!”
花木蘭像見鬼一般駭然道,因為眼前場景太過驚人,致使她好不容易化作實質(zhì)烈焰的怒氣,被冷風一吹完全消散了。
“喲呼!”趙塵惘吹著口哨,將手中的白鐵劍從眼中逐漸失去光彩的李沉背心處拔出。
然后舉手到劍,朝錢天贊的天靈蓋處斜直插下。
因無意看到趙塵惘刺殺王鐘的一幕,而徹底驚呆的錢天贊雖不忘掙扎,但那把劍卻如跗骨之蛆,看似緩慢極了,卻根本沒有給錢天贊絲毫反應的空間,他隨即飲恨。
在三人盡數(shù)死去后,只聽見“波”的一聲,如同水球破碎。
完成一系列動作的趙塵惘,全身每一處關節(jié)點的皮肉,頓時猶如爆炸一般,不斷迸出噴涌出一股股的鮮血,他的笑臉立馬蒼白起來,又被炸的四處飛濺的鮮血染紅。
趙塵惘的笑容卻不減絲毫,燦爛的仿佛春天的陽光,他道:“喲呼!這是怎么了?我可愛漂亮的花姐姐,是被小弟的英姿給迷到了嗎?!”
說話間,男孩的雙腿逐漸失去支撐的能力,眼見就要跪倒在雪地中。
淚水充盈眼眶的花木蘭不顧一切的發(fā)瘋般奔跑上前,緊緊的將趙塵惘擁入懷中,口中不斷重復喃語著:“小辰,對不起,是姐姐沒保護好你,小辰,對不起......”
嗯?
嗯!
趙塵惘感受著,此刻心中嘆惋,與他有關系女生中的懷抱,要論起來還得數(shù)甄風流的最為致命。
這位花木蘭姐姐的倒也挺好,完全就沒什么負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