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漢室余暉
“既然現(xiàn)在必須要出兵，那咱們不妨更激進一些?！?p> “原本因為糧草有限，咱們只是計劃把皇帝接回鄴城，速戰(zhàn)速決?！?p> “現(xiàn)在糧草充足，咱們回旋的余地更大。我想放棄從新豐港登陸，改走孟津港。直接占據(jù)已經(jīng)荒廢的洛陽城，以洛陽為據(jù)點，搶占西邊的函谷關(guān)和東邊的虎牢關(guān)。這樣，以洛陽為核心的部分司隸地域，就被咱們拿下了?！?p> 韓馥來到輿圖旁，一邊看一邊思索。
“罡兒，你是想現(xiàn)在就進軍中原？”
“是的，父親。河北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統(tǒng)和管理，這是個漫長的過程。而且這次意外，把咱們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所以我想，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借著營救皇帝的機會，趁機在中原扎下一根釘子?！?p> “洛陽合適嗎？董卓一把火之后，那里可是徹底荒廢了?！?p> “父親，我只是想在那駐軍，又不是在那建都，當(dāng)個軍營還是綽綽有余的?！?p> 韓馥點點頭，如果只是駐軍，洛陽還是可以的。而且那里現(xiàn)在還沒人注意，大軍開過去就能占了。
鄴城，荀府。
“公達，這么晚了你還過來？有什么事明天說就是了?！?p> 雖然荀彧和荀攸差著輩分，但由于年齡相仿，所以兩人平時還是像兄弟一樣相處。
荀彧笑瞇瞇地把荀攸領(lǐng)進了書房，最近好事連連，他心情不錯。
荀攸則是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地跟著進了書房。隨后越俎代庖，把伺候的丫環(huán)都給趕了出去。
荀彧這才感到他這個族侄情緒不對，也收起了笑臉，眉頭微皺。
“究竟發(fā)生何事？你這副表情？”
“砰！”
荀攸重重地拍了下案幾，眉毛都快豎了起來，雙目緊緊盯著荀彧的眼睛。
“文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怎么了？我做了什么？”
“你還裝？你派族人悄悄干的事情，以為能瞞得過我？”
“哦，原來是那事啊?！?p> 荀彧不以為然，還以為發(fā)生什么大事，大驚小怪。
看著荀彧一副不當(dāng)回事的樣子，荀攸情緒更加激動。好在腦子還保持著理智，竭力壓低聲音，厲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是把韓冀州架在火上烤？”
“發(fā)兵長安去救陛下，本來就是韓冀州自己想做的事。我只不過讓他更堅定而已，怎么能說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荀攸氣得笑出聲來，抬手點了點荀彧：“你當(dāng)我不知你在想什么？韓冀州現(xiàn)在一統(tǒng)河北，大勢已成。他去接皇帝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
“你倒好，派人到處宣揚什么漢室第一忠臣。你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是什么？”
被荀攸直接點破了用意，荀彧也收起了敷衍的態(tài)度。挺直了身體，雙目直視荀攸，毫不退讓。
“果然瞞不過公達。其實很簡單，只要韓冀州真正做個漢室第一忠臣，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p> “你？”
荀攸被荀彧氣得青筋都爆了出來，猛地站了起來。
“文若，天下大勢，你不會看不出來吧？漢室氣數(shù)已盡，你不會不知道吧？”
荀彧仿佛沒有看到荀攸激動地模樣，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語氣中正平和，似乎在說不相干的事情。
“我們荀家世受皇恩，在此漢室危難之際，自然要竭盡所能，匡扶社稷，我只是做了應(yīng)該做的事情而已?！?p> 聽了這一席話，荀攸久久不語，頹然坐倒在地。
“文若，你這是螳臂當(dāng)車啊。”
荀彧看向荀攸，微微一笑。
“盡人事，聽天命。”
荀彧和荀攸不一樣，自從加入冀州以來，他就一直待在葉城，輔佐韓馥處理政務(wù)。
而荀攸，則一直被韓罡帶在身邊，連續(xù)征戰(zhàn)，寸步不離。
所以，荀彧對于韓罡，并不了解。他只知道韓罡參與的戰(zhàn)役全部獲勝，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繼承人。
“文若，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爛在心里，絕不能外傳?！?p> 荀彧詫異地看了荀攸一眼，什么事情這么重要？
“知道為什么公子韓罡能夠連戰(zhàn)連捷嗎？”
“難道不是因為他能力很強？”
“公子的能力的確很強，而且是超出凡人的強?！?p> “什么意思？超出凡人？”
荀彧陡然一驚，用疑問的眼光看向荀攸。
荀攸沖他肯定地點點頭：“公子可以掌控雷霆之力，我軍數(shù)次困境，都是依靠公子的雷霆之力扭轉(zhuǎn)，方能得勝?！?p> “雷霆之力？”荀彧喃喃自語，真是不可思議。
“沒錯，數(shù)萬將士親眼目睹，還不止一次?！?p> “而且，就我觀察，公子的神奇能力遠不止這一種?！?p> “還不止一種？”荀彧一時之間，有點被驚到了。
這個時代鬼神之說盛行，上到帝王，下到百姓，概莫能免。
“你的意思是......”荀彧看向荀攸問道。
“我猜測，公子韓罡就是天選之人，是蒼天用來取代漢室之人?！?p> “天選之人？取代漢室？”
荀彧反復(fù)念叨這兩句話，腦子亂成了一團麻。
荀攸靜靜地坐在一旁，該說的都說了，現(xiàn)在就等族叔自己做出選擇。
只見荀彧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腦門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顯然正在天人交戰(zhàn)。
良久，荀彧長吁一口氣，整個人攤在了席上。
“難道漢室真的氣數(shù)已盡？”
荀彧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眼巴巴地看著荀攸。
“四百年，不短了。”
荀攸沒有留情，狠狠地把荀彧最后一絲希望掐滅。
隨著出征日期的臨近，整個冀州牧府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在韓罡的建議下，冀州早先做的各種準(zhǔn)備，也已初見成效。
白馬港的造船廠，已經(jīng)有船下水。雖然不是戰(zhàn)艦，但運兵還是綽綽有余的。
不斷輪換坐船游黃河的士卒，現(xiàn)在再也不會吐得稀里嘩啦了。
張郃還在幽州那里忙著整編投誠的部隊，這次還是由韓罡領(lǐng)兵出征。由于韓罡之前連戰(zhàn)連捷，再也沒有人反對他出任主帥。
選了個良辰吉日，在韓馥和大小冀州官員的目送下，韓罡再次出征。
目標(biāo)：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