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將軍之子姞耀璃
流風(fēng)半獸人逼得北鷹怪物提前出場,北鷹怪物又迫使百里釗放出森林妖獸,戰(zhàn)爭打到眼前這份上,誰都沒辦法鳴鑼收兵。
尤其是,一旦解決北鷹問題,以后面對的就是各國和平。
無硬仗可打,繼續(xù)養(yǎng)著他們便是白耗精力,浪費糧食。
至于六界之間的防備,一有昭昭,二有妖獸,三有武力得到全面提升的人界自己~~修煉速度最快、極有習(xí)武天賦的木滄瀾的突破,代表所有高階紫靈士都會打開多年瓶頸,成功沖向天色靈尊。
靈氣稀薄的時代即將成為過去,紫螺樹和數(shù)量越來越多的靈花靈草,會讓整個人界進入全盛時期。
這事單是想一想,就足以令人熱血沸騰。
但克制力極強的百里釗卻很冷靜~~哪怕那個能掩蓋所有史書光芒的時刻是她一手造成的。
靜待三者同歸于盡,沒有出動一兵一卒的蠱族圣女直接掠回城樓,單方面暫停這場仗,木滄瀾則帶姞耀璃駕鷹盤旋于城墻上空。
百里釗先問周不宣的情況。
聽到答案后,才放心專談姞耀璃的事。
姞衛(wèi)民得知鷹背上的面具年輕人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仰著臉激動得老淚縱橫,嘴唇顫動著,半句話也說不出。
大兒子夭折,二兒子因年少輕敵戰(zhàn)死沙場,僅剩的最小的兒子也莫名失蹤,尋覓多年無果。
如今,以為已經(jīng)死掉的人就這么活生生出現(xiàn)在眼前,他恨不得立即去夫人墓前報信再哭上幾聲。
然而,長公主的話,卻讓他熱潮潮的心,瞬間蒙上一層冰霧。
“什么?北鷹怪物是他培養(yǎng)出來的?”老將軍的臉色瞬間從驚喜變成憤怒,“那他、那他豈不是……”
他想罵叛國賊,但最終出口的卻是咬牙四字,“這個孽子!”
“他既怪你心中只有軍兵,沒有兒子,又怨你把他弄丟之后不大力尋找。在木滄瀾那里刻苦習(xí)武至功成,才借北鷹發(fā)泄恨意,”百里釗道,“當(dāng)年應(yīng)是在人販子手里吃了不少苦,所以即使得木滄瀾相救,也難解心結(jié)?!?p> “就因這個,而置兩國軍兵于水火?”姞衛(wèi)民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顫抖,“除了武功,他都跟木滄瀾學(xué)了些什么?國家大義,百姓生死,全然不顧?”
百里釗心說,不止哦,你兒子很可能是袖子被壓的那個。
“木滄瀾身為流風(fēng)最年輕的紫靈士、大宗師,竟如此教導(dǎo)孩童幼子,”姞老將軍終因愧對妻兒,遷怒他人,“如此任性自私,毫無大局,怎配為我姞衛(wèi)民的兒子!”
“你也說了,他是流風(fēng)最年輕的紫靈士,”百里釗淡淡道,“一個未曾娶妻的單身男子,能把幼兒養(yǎng)大沒餓死,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她抬眼掃向空中飛鷹,“何況還教他一身武功,差點把本殿射死?!?p> “什么?那箭……”姞衛(wèi)民大驚,“那箭是他射的?”
“所以你要想辦法讓他歸順,否則,”百里釗提醒,“協(xié)助北鷹,暗殺公主,哪怕是其中一個,都能治他死罪,株連九族?!?p> 這話讓姞衛(wèi)民眼睛都紅了,咬著牙又罵一聲:“這個孽子!”
百里釗微抬頜,朝飛鷹道:“姞老將軍答應(yīng)了,但要在城內(nèi)解決?!?p> 木滄瀾立回:“沒問題!”
約好時間和地點,師徒二人騎鷹暫離。
百里釗轉(zhuǎn)身:“姞耀璃雖然恨你,卻舍不得傷你,否則以他的本事,早就直接潛入軍營要你老命?!?p> 在她身后隨行的姞衛(wèi)民緊緊抿唇。
百里釗邊下城樓邊道:“所以拿下他,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關(guān)鍵是你如何利用他此時的心理?!?p> 腦中一片亂糟糟的姞衛(wèi)民哪有頭緒,只能繼續(xù)閉著嘴。
“父子連心,血濃于水,”百里釗徑直走向周不宣休息的地方,“親情之利器,可軟不可硬?!?p> 姞衛(wèi)民好像懂了她的意思。
“北鷹軍兵因北鷹怪物而耗損不大,我們得重新商定作戰(zhàn)計劃,”百里釗忽然停步轉(zhuǎn)身,“姞耀璃的事必須速度解決,否則對流風(fēng)不利?!?p> 姞衛(wèi)民點頭:“是?!?p> “木滄瀾極其護徒,你要有所提防,”百里釗提醒道,“他雖天賦異稟,率先成為天色靈尊,但本殿相信,之后不久,所有高階紫靈士都會相繼突破。到那時,再如何厲害,個人之威也敵不過國之巨力?!?p> 姞衛(wèi)民心頭五味:“謝殿下點撥,老臣知道怎么做了?!?p> 百里釗頷首:“去準備吧。”
姞衛(wèi)民告退離去。
百里釗目送他似乎蒼老不少、步伐卻依然穩(wěn)健有力的背影片刻,才疾步快行。
周不宣已經(jīng)醒來,正坐在床上發(fā)愣。
蠱王是百里釗從不離身的東西,乃她護身符,貴重堪比性命。
如此重要之物,她卻不知何時,將其放她體內(nèi)。
若有高階紫靈士趁隙傷她,無蠱王相助,豈非危險倍增?
就像今天戰(zhàn)場上一樣,北鷹隱在暗處的紫靈士弓箭手冷箭連發(fā),即便傷不到要害,中箭多了,也會因血盡而亡。
她若沒有望影星奔、連夜趕至邊境,只身躍下城樓入戰(zhàn)場的百里釗會怎么樣?
想到此,周不宣不禁頭皮發(fā)麻,心有余悸。
所以當(dāng)百里釗站在她面前、她半晌才從遲鈍中反應(yīng)過來時,便是想都未想,就伸臂將其一把抱住。
百里釗面露訝然之色。
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
“怎么了?”她輕拍她后背,“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周不宣抱著她的腰,將臉頰埋在她柔軟腹部,許久才道:“百里釗,你是不是……”
語半,終究還是頓住。
百里釗將手放到她發(fā)間:“你想說什么?”
周不宣緩緩?fù)鲁鲆豢跉?,直接轉(zhuǎn)移話題:“什么時候把蠱王放我身體的?”
百里釗微微挑眉:“在想這件事?”
“那可不,”周不宣哼道,“自己身體里多了個東西,自己卻不知道,換成你,你會不會覺得可怕?”
“嗯,可怕,”百里釗移指輕抬女子下頜,看著那張故意裝出的悶悶不樂的臉,逗小孩兒般道,“我怕別人用這種方法讓我陪葬?!?p> 周不宣愣了愣:“為什么是陪葬?”
不能是單純殺么?
百里釗卻未回答。
室內(nèi)一片靜默。
“百里……”
“不宣……”
兩人齊聲開口。
又齊聲頓止。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響起飛鴿低鳴與翅膀撲打聲。
“有信來!”周不宣一把將人推開,“快去看看!”
百里釗猝不及防,差點跌倒。
扶了扶額,她一邊轉(zhuǎn)身往外走,一邊低聲咕噥:“這么用力,也不怕把我摔死!”
周不宣瞅她孩子氣的模樣,不由翹起嘴角。
不一會兒,百里釗拿著指寬短箋走進來,并遞給她一張:“流風(fēng)記錄在案的二十七名高階紫靈士,已有十五人因紫螺樹而順利突破?!?p> 周不宣含笑接過:“這是好事?!?p> 百里釗的表情卻無波瀾:“但因爭搶最佳位置而發(fā)生打斗之事卻層出不窮,愈演愈烈。”
紫螺樹的出現(xiàn),猶如干柴遇烈火,全國子民都被點燃。
“早已料到,”周不宣低眉看信,“人心不足既是壞事,也是好事。”
太知足,容易不求上進。
太不知足,易因欲壑難填而耍奸斗狠,做盡惡事。
“打吧,”百里釗淡淡道,“不打怎么提高實戰(zhàn)力量。”
倒也是。
“那就,”周不宣陡然抬眼,眸中閃過一道狠戾光芒,“破壞紫螺樹者,斬!”
百里釗靜靜看著她,臉上緩緩綻開笑容:“聽你的?!?p> 周不宣連忙解釋:“我是說,紫螺樹來之不易,不容糟踐?!?p> “嗯,”百里釗從善如流,“我知道?!?p> “……”周不宣氣惱,“那你還笑?”
“我沒笑啊,”百里釗努力收回快咧到耳門子的嘴角,“你看,我沒笑?!?p> 周不宣:“……”
這屋子怕是有毒,不然對話怎會變得越來越幼稚?
想到毒,不由再次憶起茵蒿城毒蛇毒蟲不敢靠近、自己還千杯不醉卻將種種跡象嚴重忽略的事。
周不宣心下有些懊惱。
那么明顯的事居然沒看出來。
“真是白活兩世,”她脫口低罵自己,“越過越回去?!?p> 百里釗笑瞇了眼。
為了人界崛起,她的確是日夜奔波,費盡心思。
還因數(shù)量可觀的紫螺樹,而和魔界邪尊進行接觸,并與更加危險的饕餮達成協(xié)議。
而饕餮,是把雙面刃。
運氣好,能在興滅繼絕、重現(xiàn)盛世之偉業(yè)中,助她一臂之力。
運氣不好,能讓她身敗名裂,留下千古罵名,口誅筆伐無休止。
僅一萬三千棵紫螺樹,流風(fēng)國的稀薄靈氣就變得越來越濃郁……
“對了,”她因此而想起一件事,將手中第二張短箋遞出去,“鄰國武者蜂擁而至,各邊境紛紛上奏,詢問要不要放行?!?p> “果然是嫌自家皇帝厚著臉皮討回去的枝條成長太慢了?”周不宣單手接信,“雖然早已料到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但真正發(fā)生時,還是有些想笑。”
“高興乃正常反應(yīng),”百里釗面露微笑,“看他們擠破腦袋要入我流風(fēng)國境,心中難免快意?!?p> “就是那些皇帝老兒要愁禿了頭,”周不宣越想越有趣,“派使團攜重金遠途來訪,恭維話也說了一籮筐,好不容易弄回枝條,卻被萬千國民嫌棄,真是……哈哈哈……”
話未說完,她便忍不住大笑起來。
快樂會傳染,笑聲醫(yī)人疾。
百里釗看著她,因為她的笑,而笑。
兩人傻子般笑成一團。
待笑聲停止,床上已并排躺著兩名女子。
“花重金為百姓謀福利,卻被無情拋棄,皇帝佬們也真是可憐,”周不宣微微喘著氣,“但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同情,哈哈哈……”
百里釗拽她散在床單上的發(fā)梢:“我們不宣笑起來真好看?!?p> 周不宣故意驕傲抬頜,睥睨道:“那是!”
百里釗低笑一聲,“我去有點事,你再睡會兒吧。”
周不宣沒反對。
但這次睡眠很短暫,不到半個時辰便睜眼醒來。
百里釗不在,屋里只她一個人。
正要下床,百里釗卻正好推門進來:“姞老將軍要和親兒子兵刃相見了,你要過去看看嗎?”
周不宣點頭。
百里釗拉她下床,“姞耀璃那小子手嫻心敏能得很,馴鷹射箭,培養(yǎng)怪物,沒有不會的?!?p> 周不宣被她牽著一只手,只能用另一只手撐床,屁股蹭被單挪到床邊:“你想收服他為己所用?”
“那是自然,”百里釗幫她取鞋并擺正,“孝子賢孫,忠臣良將,人界崛起之際,才豪異士多多益善?!?p> 被流風(fēng)國長公主親自伺候,周不宣沒覺得是殊榮,但若說不感動,也是假的。
畢竟在這個朝代,貴族與庶民的尊卑觀念還是很強的。
“姞將軍的兒子到底怎么回事,”周不宣穿鞋起身,“你把我打暈,又不跟我說清楚,讓我猜???”
“嗯,”百里釗忍不住笑,“猜中有賞。”
周不宣輕嗤:“別又賞我個大巴掌?!?p> 百里釗噗地一聲笑噴。
周不宣捶她臂膀:“還不快跟我說說,還笑!再笑我打你!”
“哎呀別打別打我好怕,這就一滴不漏告訴你!”
周不宣笑出聲,又推她一把。
兩人鬧完才打開門,相攜而出。
城內(nèi)面積最大最寬敞的地方,莫過于軍營訓(xùn)練場。
此時,被公主曉以利害的姞衛(wèi)民,便是和姞耀璃站在這里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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