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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大佬在異界

第261章 陰爪鬼醫(yī)周不宣

反派大佬在異界 風(fēng)流二少 5039 2022-08-13 14:15:39

  在周不宣看來,甘心給人做妾的女人,都不值得同情。

  不要說什么喜歡的是他的人,不圖他錢,不圖他地位。

  把那副王侯將相特權(quán)階層的君子皮扒了試試?

  脫下道貌岸然的偽裝,都是塞滿欲望的皮囊。

  沒有錢財,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皮膚,沒有金銀玉佩綾羅綢緞襯出來的富貴氣質(zhì),你能一眼就看上人家?

  同一張臉,換上土布粗衣,腰系爛草繩,頭發(fā)枯糙,成天面朝黃土背朝天,你要不要?喜不喜歡?

  窮閻漏屋,家徒四壁,或者饔飧不繼,生活窮困,吃了上頓沒下頓,你還會不會一眼萬年?

  所以百里釗說的什么句句錐心字字泣血的內(nèi)容,她一概沒看,目光快速掠過后,直接鎖定自己最感興趣的:土地面積和所列罪狀。

  因為罪狀一旦落實,土地就不是嚴(yán)家的了。

  “一個被毀容的女子能平安走到京城,可別說沒有你的功勞,”周不宣面帶笑容,顯示心情很好,“麻煩殿下講實話,是不是辦事路過那里看到了,順便幫人家解決一下?”

  再順便抄家問斬,雁過拔毛。

  補覺睡飽的百里釗淡笑:“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p>  “殿下干得好,”周不宣拿著狀紙輕輕搖頭,“二十萬畝啊,外戚連賜田帶占奪都沒這么多?!?p>  據(jù)她所知,某外戚連賜田帶強奪,加一起總有六萬多畝。

  二十萬畝,得害多少農(nóng)民因為沒了田地,而陷入貧困流離失所?

  “貪心不足蛇吞相,”百里釗臉上閃過陰寒,“侵占百姓良田的,本殿會把他們一個一個揪出來,給我吞多少,吐多少。”

  “慢慢收拾,不急,”周不宣反過來勸慰,“如殿下所說,咱們得一步一步,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否則逼得太狠,容易狗急跳墻,適得其反?!?p>  百里釗的面色漸漸恢復(fù)晴朗:“把你編好的史課給我吧。”

  周不宣將準(zhǔn)備好的東西遞給她:“今晚有紅燒肉和香脆木耳,要不要吃完再去?”

  百里釗:“……”

  “留人吃飯能不能有點誠意?”她看著那摞手寫冊,嘆口氣,“你說我接還是不接?”

  周不宣噗哧笑出聲:“那你還是接吧,宮里伙食比這好得多?!?p>  百里釗心道,食物味道好不好,得看跟誰一起吃。

  可這話,她沒說出來。

  “有道理,”淡淡接過,“到時給你帶點兒回來,解解饞?!?p>  周不宣想說,我不饞。

  但她沒開口。

  反倒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宮里的東西,皇帝早就吃膩了,昭昭卻從未品嘗過。

  如果她能帶回來,自己可以偷偷藏一些,送給“兒子”。

  百里釗走后,周不宣坐在椅子上,揉揉有點餓的胃,感覺有點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累。

  百里釗的目標(biāo)太宏大,太遙遠,若只盯著它,會看不到希望。

  所以她必須在此過程中,不斷給自己樹立小目標(biāo),一個個去達成。如此,才不會中途泄勁兒。

  比如制造半獸人母體。

  比如以神獸血為主的成功孕育。

  比如打擊地主,給百姓活路。

  比如養(yǎng)育這個擁有神獸血的怪胎孩子。

  是的,在文武教官們的眼里,昭昭是個小怪物。

  這個她原本引以為傲的成就,如今每每想起,卻會有絲心疼。

  如果這是昭昭的不幸,那她就是一手為他打造不幸生活的人。

  孩子的臉明明那么好看,頭上卻多了兩只角,身上還有淡金色的毛。等哪天出了四峰山谷,他會被所有人驚呼著大喊“怪物”,甚至往他身上扔石頭,招來棍棒刀劍。

  一想到那種情景,她的心臟就會涌出一股難受,抽疼般的難受。

  這個孩子是她一手制造出來的,她無法改變他的命運,因為他肩負(fù)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

  但她可以對他好一點。

  在他成長過程中,略略對他好一點,而不是和所有人一樣殘酷而冰冷,讓孩子的心完全沉于黑暗。

  她想給他一點母愛,一份溫暖,一絲光明。

  這也是她能給的、僅有的補償。

  隨手翻了翻尚還碼在桌面的資料,她低聲自語:“這里沒有八股文,真是所有學(xué)子的幸運?!?p>  不幸的是,百里釗現(xiàn)在不需要群策群力,只要他們聽話、執(zhí)行。

  六部、內(nèi)閣、御書房,是這個國家的大腦和心臟,只要能保持正常運轉(zhuǎn)和跳動,只要政府機構(gòu)不癱瘓,百里釗的計劃就能順利實行。

  想到內(nèi)閣,她不由猜測百里釗會讓誰來擔(dān)任內(nèi)閣首輔。

  因一直身在暗處,鬼醫(yī)身份又很少用,周不宣對朝中文武大臣的了解其實不多。所知的那部分,大半是從百里釗那兒聽來的,所以無法評騭高低。

  起身走到書架旁,周不宣找到那本手寫的百官名錄。

  這份詳細的官員名錄,是如今的錦衣衛(wèi)右都督咼綱新親筆所寫。

  那個曾被迅速提拔、只為受令保護金暮黎尋找魂珠的副指揮同知,若非真正的長公主拉攏他,想讓他為自己所用,是不可能陟升頂替原來的右都督、致人離京外放的。

  周不宣嘆口氣。

  她本來對這種鷹犬爪牙沒啥好感~~既讓朝廷三司形同虛設(shè),又喜歡用酷刑逼供,不管冤不冤枉,進入詔獄的人都會有進無出。

  但偏偏百里釗現(xiàn)在需要他們。

  好在酷刑全部被廢除,審訊手段較于從前溫和許多,起碼不會讓犯人有詔獄是真正地獄、相比之下刑部牢獄則成了天堂的感覺。

  真要是惡行累累,受刑也是活該??扇羰窃┩鞯哪兀?p>  哪座墳塋不埋死人?哪座牢獄沒有冤魂?

  官員多少都貪了些,但流風(fēng)國并未腐爛到那種地步,稍正直的人還是有的。只是俸祿太低,即便不花錢巴結(jié)上司,也不夠養(yǎng)活一家老小、人情來往。

  這是她建議百里釗為官員增加俸祿的原因。

  漲了工資,收入能保家用,原本正直的官員就會慢慢浮出水面。

  不過,更大可能是,已經(jīng)伸出去的那只手,或者說已經(jīng)伸慣了的那只手,怕是很難再能收回來。

  人一旦嘗到了甜頭,就會剎不住車。

  錢、權(quán)、嫖、賭,奢侈生活,皆如此。

  沒關(guān)系,拉不回原本清正的官員也沒關(guān)系,只要這批新進士沒被污染、不會被迫貪污就行。

  回不了頭的人,不是真的回不了頭,而是不愿回頭。

  以前是無奈之下偷腥,現(xiàn)在是抗不住誘惑偷腥。

  既然如此,那就排隊等著吧。

  等把巨貪一個個收拾干凈,就輪到他們了。

  正好再養(yǎng)養(yǎng),養(yǎng)肥了再殺。

  貪得越多,罪名越重,誰求情都沒用。即便遇上普天同慶的國喜,也沒有請求赦免的資格,只能眼睜睜看別人走出牢獄重見光明。

  周不宣又熟悉一遍官員姓名,便放下手冊。走到門口看眼天色,她又進去把那件黑長袍翻出來,從里面摸出兩顆糖,握在手心。

  谷中屋舍儼然,訓(xùn)練場寬闊,黃金蟒和青蛇帶領(lǐng)蛇群盡職盡責(zé)地守在山腰危險處,謹(jǐn)防昭昭出事。

  隨著孩子長大,跳躍能力增強,蛇群的防守位置也越來越高。

  周不宣走下石階,穿過訓(xùn)練場,步入膳堂。

  有文武教官與她擦肩而過時,會淡淡道一句:“白姑娘?!?p>  算是打了招呼。

  聽到聲音的孩子都抬起頭。

  獨坐一桌的昭昭也是。

  但他不能笑著跳著跑過來大喊“媽媽”并抱住她,更不能撒嬌。

  他也不會撒嬌。

  因為沒有人寵他縱容他。

  他只是放下碗,默默站起來,躬身行禮:“媽媽?!?p>  “嗯,”公眾場合,周不宣面色冷淡,沒有私下里的溫和,“出來一下,媽媽要問話?!?p>  “是。”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出了膳堂。

  周不宣將他帶到無人處,先把他的身體上上下下檢查一遍,溫聲道:“最近有沒有訓(xùn)練受傷?”

  孩子搖搖頭,這才一把抱住她:“媽媽!”

  周不宣輕輕拍了拍他的小后背:“乖,媽媽最近有事,出去了一段時間,有沒有想媽媽?”

  昭昭點頭:“想媽媽?!?p>  周不宣抱了他一小會兒,把糖塞給他,小聲道:“快回去吃飯,別讓人看見?!?p>  昭昭露出笑容,卻沒走:“媽媽?!?p>  只是喊媽媽,不敢提要求。

  周不宣捧住他的小臉兒親了親,又親親額頭:“乖,快去吃飯?!?p>  昭昭這才退幾步,轉(zhuǎn)身。

  轉(zhuǎn)過身的剎那,面部表情瞬間沉冷~~這是他的保護色。

  教官不允許他笑,笑會受到斥罵,有時還會挨打。

  他只能繃著小臉兒表現(xiàn)“穩(wěn)重”。

  后來,刻意緊繃變成了自然陰冷,因為沒有人喜歡他,哪怕是裝一下。

  周不宣看著那筆挺的小背影,鼻腔又有點發(fā)酸。

  本就是人為制造出來的,真正生下他的女人還被殺了。

  “昭昭!”

  她忍不住喊了一聲。

  小背影停下腳步。

  周不宣看了看四周,沒有人。

  她快步上前,再次抱住孩子,緊緊的,用力的:“媽媽愛你?!?p>  小身體僵住了。

  孩子瞪大不可思議的眼睛。

  “昭昭,媽媽愛你,”周不宣重復(fù)一遍,撫摸他的小腦袋,“記住,兒子,不管別人喜不喜歡你,媽媽會永遠喜歡你,永遠愛你!”

  眼淚從孩子臉上流了下來:“媽媽!”

  他也緊緊抱住她,抱住這世上唯一對他好、唯一對他笑、唯一肯抱他、唯一說喜歡他、愛他的人。

  周不宣用手背抹抹眼睛,退開身,又用袖子擦擦孩子的臉:“兒子,別哭,別給人瞧出來。”

  她站起身,揉揉他的頭發(fā),“快去吃飯吧兒子,媽媽過幾天再找機會看你?!?p>  孩子點點頭,自己又用袖子擦擦淚,才重新邁腳。

  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看她一眼。

  周不宣笑一下,擺擺手。

  孩子也笑一下,隨即收斂,轉(zhuǎn)身離開。

  再回到膳堂,周不宣看也不看昭昭一眼,打飯盛湯,靜靜用餐。

  因為長公主殿下立有規(guī)矩,所以整個膳堂除了偶爾傳來鐵勺碰到湯鍋的聲音,可以說是鴉雀無聲。

  先吃完的孩子迅速離開,抓緊時間瞇一會兒。

  因為午飯后的休息時間只有半炷香。

  赤日炎炎、天氣太熱的情況下,為防中暑,教官會將戶外訓(xùn)練改為戶內(nèi),令他們打坐修煉內(nèi)功。

  沒人知道,這其實都是周不宣~~白姑娘的建議。

  原本孩子是沒有休息時間的,飯后就立即接著訓(xùn)練,但周不宣說必須休息半炷香,否則容易得急性腸胃炎。

  百里釗聽不懂什么叫急性腸胃炎,周不宣就干脆說腸子會蹦斷。

  另外,既然孩子得內(nèi)外兼修,不如就用午飯后的酷熱時間。這樣,既能避免孩子中暑昏倒,又不占用他們晚上睡覺時間。

  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睡眠是否充足,和營養(yǎng)是否跟得上同等重要。

  孩子們的身體本來就不是特別健壯,若不幫他們把底子打好,將來哪有用不完的精力,幫她們撐住靈氣充沛、到處都是高級別武者的新天下?

  百里釗被說服,聽從她的建議。

  周不宣覺得,有時候,百里釗挺好說話。

  只要你有道理,她就不會固執(zhí)且獨裁。

  同一時刻,金暮黎終于跑到京城看熱鬧。

  只因聽說前中書左丞小兒子的情婦進京告御狀,她就想來瞧瞧。

  更重要的是,不知誰的提議被采納,竟然取消宵禁,開了夜市。

  酈新桐特別支持她。

  因為這個曾經(jīng)和兒媳一起偷窺人家小樹林的婆婆同樣興致勃勃。

  于是父子二人在不知媳婦真實心理的情況下,帶著仨寶,一起來到流風(fēng)國最繁華的城市~~帝都。

  帝都才是真正的車水馬龍~~或豪華或低調(diào)的馬車一輛接一輛。

  烏騅馬、紫俞馬、棗紅馬、黑馬、白馬、骃馬,即便是夜晚,也數(shù)不勝數(shù),令人眼花繚亂。

  不管國情如何,不管發(fā)生怎樣的大案要案,也不管誰被殺頭誰被斬首、邊境是否有戰(zhàn)事,只要沒有敵軍馬蹄踏到家門口,帝都就永遠那么繁華,那么熱鬧。

  尤其是隔了幾百年~~整整一個朝代的夜市,居然能重新開放,這是誰都沒想到的。

  帝都居民已經(jīng)是興奮過度,有點狀若癲狂,有的人直接就哼著小曲、手舞足蹈上了街。

  三個姓夜的抱著兒子孫女,一個姓金的空著兩只手,甩著兩條腿,和那三大三小一起閑逛。

  只不過,她的頭上戴了帷帽,額間還綁了根一字巾~~沒辦法,誰讓她當(dāng)初曾在帝都上空以神獸真身出現(xiàn)后,又化過人形呢。

  若不遮嚴(yán)一點,被人看見并認(rèn)出,帝都非得出現(xiàn)踩踏事故不可。

  那她可真成了被圍觀的猴子。

  夜市商圈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掛在檐角上的長串燈籠在街道兩邊排成兩溜兒,照得人們臉上喜氣洋洋,像即將入洞房的新郎官、新嫁娘。

  尤其是那些臉上擦粉、兩頰和嘴唇涂著紅胭脂的少女和小娘子,真和新嫁娘的妝容沒啥區(qū)別了。

  夜夢天一手抱兒子,一手牽媳婦,眼睛還要盯著爹媽和他們手中抱的娃,生怕一家七口被人流沖散。

  金暮黎出來是消遣,他是來受罪。

  陪他一起受罪的是他爹。

  他得時時去拽想去逛小攤兒的酈新桐,讓她等一下,大家一起,免得轉(zhuǎn)眼就找不到。

  婆媳倆一會兒你拉我,一會兒我扯你,不是給寶寶買吃的,就是給寶寶買玩具,金暮黎還拿著假金簪假玉釵在婆婆頭上比劃,倆人姐妹似的說說笑笑,嘻嘻哈哈。

  仨寶第一次看見這么多人,興奮度比京都市民不遑多讓,瞌睡蟲全跑光,還想掙脫懷抱,下地撒歡兒。不給下地,就急得啪啪打臉,抓人頭發(fā),泥鰍似的亂拱亂叫。

  老兩口小兩口沒辦法,只好帶他們?nèi)ト松俚牡胤健?p>  金暮黎從袖里抽出三根彩色長帶,在仨寶腰上系牢,另一頭拴在自己手腕上,遛狗似的跟著。

  仨寶顛起六條小短腿兒,越跑越快,最后成了狗遛她。

  金暮黎跟著跑。

  夜夢天跟著媳婦跑。

  夜循謙和酈新桐跟著兒子跑。

  仨寶跑到?jīng)]人的地方,到處都黑魆魆的,才愣了愣,停住腳。

  然后心有靈犀般一起轉(zhuǎn)頭往回跑,要去熱鬧亮堂的地方。

  卻在這時,一道銀光疾速閃過。

  三根一握粗的彩色布帶瞬間被利器砍斷,仨寶被搶走倆。

  金暮黎目眥欲裂,抱起夜冥珠就飛身追去:“草你媽,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劫人,看老娘不剁了你!”

  緊跟而來的夜夢天也原地拔身而起。

  酈新桐失聲大叫:“孫兒!”

  急忙和夜循謙施展輕功,朝膽敢搶她孫子孫女的歹徒追去。

  然而,那人速度太快,老夫妻倆竟?jié)u漸跟不上。

  夜循謙面色一變:“輕功比我們強,難道是紫靈士?”

  酈新桐的臉?biāo)查g唰白,渾身顫栗:“出動紫靈士搶我孫兒,難道是、有預(yù)謀的?”

  夜循謙看著兒子兒媳越追越遠的身影,當(dāng)機立斷:“我們繼續(xù)追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說不定還會拖累他倆,咱們立即回去聯(lián)系酈慎行,調(diào)動人馬,等天兒和暮黎傳音?!?p>  酈新桐立即拽他:“那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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