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方軍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還是被小峰城的大村軍發(fā)現(xiàn)了蹤跡。大村尚純很果斷地放棄了外圍已經(jīng)完全沒用的木柵欄,所有人收縮回山頭上防守。
青方軍先是轉(zhuǎn)移到與小峰城相對的山丘上布陣,往來路上派去斥候,防止被大村家中心開花,接著內(nèi)海政通就拉了個郎黨,到城下喊話去了,無非是什么城將剖腹換全城性命之類的,這一批人似乎是大村家鐵桿,第一輪吆喝并不為所動,反倒是射了幾輪箭下來,差點就射在那郎黨身上,激得他罵將起來,趕緊撤回陣中。后面的青方軍其余各部也沒有閑著,四下里就地取材,砍伐竹子木材制作竹束,準備攻城用具。
等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半天都快過去了,青方隆雅也沒有閑著,派人到山下轉(zhuǎn)了一圈,看了看有沒有什么可能突然殺出一隊伏兵的地方。結(jié)論是這種地方并不存在,若是那么三五個人想要跑路,從北面的山壁用繩子給他續(xù)下去應(yīng)該有門路,但大隊人馬的調(diào)動很是困難,就算有小路,也頂多是從城里轉(zhuǎn)到這邊南門的路??傊灰⒆∪街g形成的山谷這唯一的路口,就無需太過擔心對方玩花樣。
下午吃過飯后,內(nèi)海政通就讓他那群老弱病殘兵在青方軍箭矢的掩護下,舉著竹束開始了進攻。或許是這幾年工商兩開花很好地改善了生活水平,青方隆雅自己雖然沒有意識到,可對陣的大村軍卻實打?qū)嵉馗杏X到了青方家的財大氣粗——你丫的弓矢不要錢嗎?射起來沒完沒了的。
這其實是個意外,主要是本來準備的是為了同有馬軍作戰(zhàn)用的,對方人多勢眾自然多準備了些,只是最后沒給有馬家用上,便宜了小峰城里這群人了。
小峰城的空堀是臨時挖掘的,跟正常精心設(shè)計的工事肯定比不了,一下午的時間就把最外圍的溝給填平了,有充足的竹束做掩體,饒是內(nèi)海隊費拉不堪也沒被射死幾個人。倒是中途大村軍沖出來一次,雖然被打退了,但還是有幾個可憐人死在亂刀之下。
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足以表態(tài)度了,再死人他內(nèi)海政通也受不了了。夜里,青方家的領(lǐng)民兵跟軍役眾被派上去看守進攻基地,免得夜里被人打出來。第二天的進攻則是由五島眾發(fā)起,一天之后成功把陣線推進到了本丸下方。
內(nèi)海政通的人再一次對本丸內(nèi)的敵軍發(fā)起了勸降,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城是籠不住的,老破小就算了,還很久沒人打理過。城中用水也全靠一口水井,這還是他們?nèi)腭v之后才清理出來的。就這么個籠城條件,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而且絕對不超過幾天。但守城的大村尚純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韌性,鐵頭娃一樣,說什么也不投降。
更喪心病狂的是,被帶進城里的領(lǐng)民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大村尚純先是親自砍了幾個失敗主義者,濺在身上的血都不擦,接著就給被嚇住的領(lǐng)民一人手里塞根帶尖兒的,拉到土塀后面湊數(shù)了。
這招在大村尚純意料不到的情況下起了效果——青方隆雅還真猶豫了。倒不是怕什么惡名,主要是青方家,缺人。要是像少弍或者龍造寺這種東肥前的,還真不會太把農(nóng)人當回事,為啥?人多啊,這地你不種有的是人種。
可西邊這情況就大不相同了,流動人口倒是多,但凈是船商、海賊或是倭寇和走私商,真的能扣下來種地的反而不多。南風崎這片地,說大也不大,但畢竟有條河,跟還沒開發(fā)好的有田比起來可能就稍差一點而已,城里這些人沒了那誰來種地,總不能青方隆雅帶著一干家臣下來掄鋤頭吧?
沒辦法只好接著圍,一邊派人和川棚通信確定大村家沒有組織援軍,一邊去廣田調(diào)動兵糧。
就這么又圍了五天,從守城的臉色上就看得出飲用水應(yīng)該是不成了,內(nèi)海政通叒一次派人勸降,這次又換了說法。念在大村尚純忠心可鑒,本家大將愛惜,也不用他剖腹了,留下所有武裝做贖(這破城里也沒別的財物),連帶著大村家來的一并帶回去,把南風崎的領(lǐng)民全須全尾一個不少的給留下。這是最大寬限了,大村家反正一點救援意圖都沒有,再不答應(yīng)直接圍到全城渴死,不留活口。
這次可總算是把這個愣頭青給說動了,親自出門交涉。那嘴唇渴的都快碎成四截了,還非得端著個武家的架子,整得青方隆雅都有些哭笑不得,反而確實地敬佩起來。
最后確定了受降之后,大村尚純這個小老頭才抹下面子給一人討了口水喝,青方隆雅也答應(yīng)下來,不過得是卸下武備出了城才能領(lǐng)到吃喝。
第一批送出來的是領(lǐng)民,青方隆雅先找人帶著下山,回村里清點地下的情況。接著就是二百大村軍,去除了武裝之后被青方軍禮送回了大村領(lǐng)。那些武備就成了攻城的賞賜,有要武具的各自挑著撿走,不要的就把名字登記造冊,武具由青方家收走,處置之后折換成永樂錢給各自發(fā)放下去。
內(nèi)海政通的投名狀沒有折幾個人,他也很高興,算是安心地準備好改換門庭了。波佐見的兩家自然也是要送兒子過來的,雖然這事讓兩家都不太樂意。但青方隆雅擺明了不搞什么“幽禁”,過來跟著學習學習,學習幾年再給你送回去。反正你繼承家業(yè)的兒子總得知道怎么打理領(lǐng)地吧,你教也是教我教也是教。我也能提供實習崗,還有外貿(mào)和手工業(yè)的活可以干呢,這你們這山里的農(nóng)叉子就比不來了。
當然跟著青方隆雅學領(lǐng)地治理,那肯定學來的都是青方家的這一套咯。這才是玄妙之奧義,其中的妙處就不是現(xiàn)在的這幾位能猜想到的了。
小峰城的開城,代表著大村家的勢力范圍一時間嚴重衰退,南風崎落入青方家之手,并入廣田城管控。波佐見與川棚兩地也倒向青方家,大村氏的影響力被壓制回了東彼杵——這可是災(zāi)難,東彼杵想要再入川棚將會是無比困難的。兩地之間的群山綿延不絕,唯有海岸可供通行,而這卻不是大村家將要面臨的第一個問題……
狂言堂
考試周了存稿也快掏空了這兩周如果忽然咕咕咕了那就是在背書or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