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危險之時,突然心有所感,一不小心就突破了?!?p> 一道聲音緩緩傳來……
雪亮的刀光帶著火熱的真氣,將整片密林都照得鮮紅。
在密密麻麻的刀光中,張知縣保持站立不動的姿勢,連吼叫都沒有再傳來。
方牧轉(zhuǎn)過身,收刀歸鞘。
一條條血線從張知縣身上出現(xiàn),鮮血迸發(fā)而出。
原本完完整整的張知縣剎那間化作一地碎塊,再也沒有生氣。
碎塊中,一顆頭顱掉落下來,正是張知縣的頭顱。
“龍門!龍門!”張知縣張了張嘴,似乎沒有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
方牧抬腳踩在張知縣的頭顱上,道:“你似乎很驚訝我的境界?!?p> 張知縣沒有說什么,而是看著不遠(yuǎn)處的虛空,慢慢失去了生氣。
地上的碎塊和頭顱剎那間化作青煙,已經(jīng)空空蕩蕩。
方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旁邊,卿若梧整個人都呆住了。
危機(jī)時刻,突然就突破境界,還能夠輕松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做到秒殺。
卿若梧是監(jiān)天司的,各種天才也見過不少,可是哪個天才做得出這種操作?
就拿最近遇到的那些天才,在卿若梧眼中,哪怕是最簡單的心性也比不上方牧。
想著想著,卿若梧走上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方牧。
方牧轉(zhuǎn)過頭,平靜的道:“我早就在逆流頂峰停留了很久,這次激發(fā)了我的潛力,突破了?!?p> 說這句話時,方牧的眼中帶著一分死里逃生的慶幸,一分突破之后的喜悅,甚至連放在一旁的手都在輕微的抖動。
是時候展現(xiàn)一個仵作的演技了。
卿若梧來回打量了方牧幾眼,暗自琢磨了一下,感覺方牧也沒必要騙她。
如果早就突破的話,哪里用得著帶她跑路。
卿若梧看向周圍的密林,此時周圍已經(jīng)重新陷入了安靜,火紅色的光芒不再出現(xiàn)。
方牧轉(zhuǎn)過身,盯著卿若梧,似乎在權(quán)衡什么。
“你要?dú)⒘宋覇??”卿若梧感覺到目光,苦笑道。
方牧搖了搖頭,道:“不?!?p> 卿若梧一愣,她還以為方牧準(zhǔn)備對她滅口了。
“怎么,你很希望我殺了你嗎?”
“沒有,只是為什么?”卿若梧搖頭道:“我想不通。”
方牧將玉佩扔給卿若梧,淡淡的道:“你最后的決定救了你,我覺得一個好人不該死?!?p> 最后關(guān)頭,卿若梧讓方牧先走,自己卻留在密林對付張知縣,能夠舍身取義,方牧覺得卿若梧可以不用死。
他不圣母,該殺就殺,譬如鄧正。
但是他也不是三觀不分,并不會去殺一個好人,不該殺的人殺了,那是濫殺。
當(dāng)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diǎn),他需要一個監(jiān)天司的人,監(jiān)天司考核很嚴(yán),他暫時進(jìn)不去,那就在監(jiān)天司找個熟人。
“所有的情況我會如實(shí)上報?!鼻淙粑喑聊毯?,正色道:“這是與你無關(guān)的事,一切都是張知縣做的,我所看到的,會如實(shí)上報?!?p> “嗯?!狈侥咙c(diǎn)了點(diǎn)頭:“走吧,一切都結(jié)束了。”
卿若梧將符劍收起,跟在方牧身后。
兩人不再多說,離開了密林。
……
方牧和卿若梧分別之后,并沒有留在孟縣。
之后的事怎么處理,交給卿若梧來做,監(jiān)天司就是做這個的。
至于井龍縣方牧打捕快的事,卿若梧也親手寫了一封信,讓方牧給于知縣,證明方牧沒有問題。
方牧一刻也沒有在孟縣停留,直接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這次孟縣之行,表面上看似已經(jīng)解決,方牧卻有另外一種想法。
這一切不止于此,張知縣在火鳳樹林里面表現(xiàn)得太不正常了。
從見面到結(jié)束,張知縣說的話似乎太急了,就好像……把所有的事全部攬?jiān)谧约荷砩弦粯印?p> 如果按照這樣的說法,也許是張知縣本身話多。
一個人在有百分百把握的時候,會通過這種形式來滿足自己的獲得感,雖然最后張知縣翻車了。
但是后來張知縣的一句話,讓方牧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張知縣說,派出過詭士在鬼市里面來追殺自己。
那個詭士就是黑衣女人,方牧清楚的記得,當(dāng)時那個黑衣女人說她自己是龍門境。
也就是說龍門境都被自己殺了,這件事張知縣應(yīng)該是清楚的。
可是張知縣才什么境界,龍門境巔峰罷了。
連龍門境都被自己一刀給斬了,他又有什么自信,能夠以龍門境巔峰的狀態(tài)對付自己?
或許……張知縣并不知道自己的境界,換句話說,張知縣難不成也是一個棋子。
如果從這個角度上想的話,幕后黑手也許另有其人。
先是擺出了張知縣這個人,讓張知縣攬下了所有事,這里面就有兩種情況了。
一是張知縣成功殺了他們,這樣就萬事大吉。
二是失敗,張知縣被反殺,但是所有的事已經(jīng)被張知縣一個人攬下來,給人一種幕后黑手已經(jīng)被徹底解決的錯覺,真正的幕后黑手仍然逍遙法外。
方牧不想自己的猜測成真,但是一切又極端靠近他的猜想。
他沒有繼續(xù)留在孟縣,跟著卿若梧搜查了一番之后就離開了。
這次搜查一無所獲,什么也沒有找到。
方牧心中想的,如果真的還有幕后黑手,估計(jì)已經(jīng)在孟縣斷絕了一切可能,畢竟張知縣完完全全就是個背鍋的。
既然是背鍋的,那就一次性背完。
卿若梧那邊已經(jīng)上報,孟縣肯定會被監(jiān)天司的人查找,一個大組織來查,比他一個人也要精密很多,不過方牧并不想和監(jiān)天司有過多的瓜葛。
解決完張知縣的事之后,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
方牧沿著山路往回趕,一路上倒是風(fēng)平浪靜。
當(dāng)他回到井龍縣時,一聲雞叫傳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方牧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縣衙。
此時,縣衙內(nèi)已經(jīng)開始了一天的流程。
作為井龍縣兩袖清風(fēng)的知縣,于知縣一向克己奉公,早起都比其他知縣要早很多。
方牧翻過院墻,來到后面的住處。
知縣一般住在縣衙,在縣衙內(nèi)有專門的住處。
“誰?”
正在房間內(nèi)辦公的于知縣眼角瞥到一個身影,放下手中的折子站了起來。
“是你?!?p> 看清楚來人后,于知縣明顯愣了一下。
方牧將卿若梧的信遞給于知縣,道:“看了,你就知曉了,我走了。”
說完,他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離開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