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上,十九艘海船的船身甚大,船高二層,船頭甲板和左舷右舷均裝有鐵炮。
這是蒙古海軍的炮船。
當(dāng)年蒙古大軍遠(yuǎn)征島國,大集舟師,不料一場颶風(fēng),將蒙古海軍打得七零八落,東征之舉歸于泡影,但舟艦的規(guī)模卻也從那時起遺了下來。
十九艘船的吃水量極大、速度也慢,因為船上都儲存有大量的食物、淡水、火炭等物資,而且有好幾艘船的底倉,安置的都是一些牲畜。
船上可謂是樣樣俱全。
……
自從上了船,接連幾日,泰猛說是在與張三豐探討武學(xué)心得,還不如說是在請教,收獲頗多。
夜幕降臨、明月當(dāng)空懸掛、皎潔的月輝灑落而下、如煙似霧,令得海上一片朦朧。
船頭上,泰猛與張三豐說得興起,連時間都給忘了。
張三豐突然笑道;“泰教主的內(nèi)力,帶著濃厚的純陽之力,倒是與我武當(dāng)?shù)膬?nèi)功有著諸多相似之處,但卻又勝我武當(dāng)?shù)膬?nèi)功一籌,”
其實他心中也有所猜測。
泰猛笑道;“不滿前輩,晚輩所學(xué)的內(nèi)功心法,正是九十余年前,瀟湘子和尹克西從少林寺藏經(jīng)閣盜走的【九陽神功】,”
“果然如此,”
張三豐隨即笑道;想必泰教主與瀟湘子和尹克西,有著極深的淵源。
泰猛搖了搖頭,將自己如何得到【九陽神功】的經(jīng)過說了出來,只不過添了一些不經(jīng)意的話頭,張三豐聽得愕然不已,連道‘原來如此。’
張三豐道;“泰教主能有這番奇遇,說明【九陽神功】與泰教主有緣,”
“緣分這東西,難說,”
泰猛隨即扯開話題,問道;不知宋大俠他們可有跟前輩提及過空性神僧的事情?
“空性神僧的死壯,令人匪夷所思,若非老道深知幾個徒兒的脾性,我萬萬不會相信,”
張三豐神情嚴(yán)肅、道;聽說泰教主覺得此事的背后,有人操控,此人莫非就是泰教主所要躲避之人?
泰猛點了點頭,道;正是。
張三豐微微皺眉道;“操控他人心智、令其為偶,使其功力大增,體魄發(fā)生變化,此等手段,實在是聞所未聞,”
泰猛倒不覺得這有什么,他隨意笑道;的確有些離奇古怪、天方夜譚,不過這是事實。
張三豐憂心道;“此人操控朝廷和武林正派的高手,挑起事端,可不是武林之福??!”
泰猛淡然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會來,等不來的,終究是不會來,前輩也用不著憂心,”
張三豐神色一滯,問道;“泰教主可是已有辦法對付此人?”
泰猛笑道;辦法倒是有一個。
張三豐道;若是這辦法不涉及泰教主隱秘,可否說與老道聽聽,說不定老道能助上一臂之力。
“哈哈,前輩言重了,”
泰猛笑道;晚輩所說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得比那人更強。
張三豐楞住,此時的泰猛,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
楊逍是個非常會辦事的人,不但將最會燒菜做飯的人安排在泰猛這艘船上,就連峨嵋派的那些個女弟子,也都安排過來伺候他。
然而泰猛吃飽喝足后,不是與張三豐探討武功心得,就是在船頭打坐,吐納天地靈氣。
修行三四個時辰后,泰猛睜開眼睛,嘆氣道;“唉!要是有一部修煉心法就好了,照這般修行速度,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將體內(nèi)的真氣轉(zhuǎn)化成靈力,”
心法,是吸納、引導(dǎo)、煉化天地靈氣的功法,如同是開啟身體寶藏的鑰匙,不但可以加速修行、而且還能讓修行者走得更遠(yuǎn),若是沒有心法相助,成就終究有限。
這一日,泰猛將【九陽神功】給了張三豐,同時將其中一部分口訣傳給了楊逍,并指導(dǎo)楊逍修行【乾坤大挪移】。
明教其他高手修行的功法,大多都與【九陽神功】相沖,所以不適合修煉此法,要不然泰猛到也不介意將【九陽神功】傳授給他們。
反倒是武當(dāng)與峨眉的人,他們修行的內(nèi)功心法,皆是源自于【九陽神功】,所以他將【九陽神功】給了張三豐,讓其傳給門下弟子,如果能夠造出一兩個高手,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當(dāng)然,泰猛將【九陽神功】贈給張三豐,其實心里也打了一個小算盤。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是。
而且兩人這一來二去,都快要成為忘年之交了,再加上【九陽神功】這一送,他將來要是向張三豐開口學(xué)【太極拳】和【太極劍法】,張三豐好意思拒絕?
……
連續(xù)二十余日后,氣候開始一天天的寒冷起來,船上大部分人的內(nèi)功甚至淺薄,抵擋不住寒氣,開始在船艙里生起火來。
天氣雖然漸漸變得惡劣,但天地靈氣卻越來越濃郁,這可讓泰猛好好的高興了一番,終日坐在船頭吐納靈氣。
“娘咧,這鬼天氣,快凍死我了,”
周顛懶得運轉(zhuǎn)內(nèi)力御寒,所以從船艙里出來、就一直在打擺子,看到楊左使在外面發(fā)呆,忍不住道;我說楊逍,這大冷天的,你在看什么呢?
楊逍雙手環(huán)抱于胸,淡然道;“咱們教主小小年紀(jì),武功就深不可測,不是沒有原因的,”
周顛不再打擺子,一臉認(rèn)真的感嘆道;“從上船到現(xiàn)在,我?guī)缀趺看慰吹剿?,都是在修行,而且如此大冷天的,一打坐,就是兩天,這般刻苦,我周顛不服都不行,”
楊逍這樣說道;“天資驚人,又很刻苦,行事果斷、心思縝密、為人老道,教主與一般的年輕人很不一樣,”
周顛道;“你話里有話?”
楊逍道;“教主將來必成大事,”
楊逍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道;“可惜啊,咱們的教主沒有爭霸天下的雄心,否則他必將是這天下之主,”
“在看人方面,你楊逍和鷹王的眼光是最好的,而我卻不擅此道,不過今日我與你有一樣的看法,”
周顛無奈、道;這些日子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咱們教主追求的,不是江山、更不是美人,而是武功。
楊逍深感贊同。
周顛覺得這個話題讓人心中發(fā)堵,于是立刻扯開話題道;“聽說教主傳授你武功,可是真的?”
楊逍斜了他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教主傳了我一些內(nèi)功心法,順帶還指點我修行【乾坤大挪移】,讓我修煉到了第三層。
楊逍頓了一下又道;原本教主也想傳授你們內(nèi)功心法的,只是你們修行的內(nèi)功心法與教主修行的內(nèi)功心法相沖,所以教主也沒法子。
“我呸!”
周顛臉色發(fā)黑,只覺得心里堵得更慌,他就沒見過這么惡心的人。
看著怒氣沖沖轉(zhuǎn)身離去的周顛,楊逍的嘴角掀起了一模得意的笑容,這群王八蛋,當(dāng)初一個個都反對他當(dāng)教主,甚至與他反目成仇、離開光明頂,現(xiàn)在有機會氣氣他們,他豈會放過。
……
次日,海上出現(xiàn)了一些小小的浮冰,船只的行駛速度不得不緩慢下來,而且越是北行,白天就越長,到后來每天幾乎有十一個時辰是白日,黑夜卻是一晃即過。
船上有不少人開始抱怨,在茫茫大海上不說、環(huán)境和天氣還如此惡劣,總是會讓人心里害怕,不踏實。
泰猛也不說什么,他除了修行還是修行。
一日,遇到了大量的海豹,楊逍他們便斬殺了百來只,讓大伙兒換了換口味,并將海豹皮制作成棉襖穿戴在身上,可暖和了。
其實船上也不冷,不管是炭火、還是棉被,都帶得非常充足,至于吃的,那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就算糧食吃完了,海里面還有數(shù)不清的魚,還不至于會餓死。
沒過幾日,忽見到正北方有好幾縷黑煙沖天而起,船上的人紛紛沖出船艙,大感驚奇,以為那地方有人煙。
武當(dāng)?shù)娜撕芨吲d,認(rèn)為那是張翠山他們在生火做飯而形成的煙霧。
那黑煙雖然望見,其實相距甚遠(yuǎn),船只前行了兩日,仍未靠近,但黑煙越來越高,到后來竟隱隱見到那黑煙中夾有火光。
一個個震撼不已,不少人甚至感到害怕。
泰猛從修行中醒來,為他們講解道,那是火山。
過了幾日,終于到了火山腳下,但見那火柱周圍一片青綠,竟是一座極大的島嶼,島嶼西部都是尖石嶙峋的山峰,奇形怪樣,那均是火山的熔漿經(jīng)過千萬年堆積而成。
泰猛知道島嶼的東面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平野,乃是火山灰逐年傾入海中而成。
該處雖然地近北極,但因火山萬年不滅,島上氣候便和地球上的長白山、HLJ一帶相似,高山處玄冰白雪,平野上卻極目青綠,蒼松翠柏,還有諸般奇花異樹,將島嶼的東面存托得像極了人間仙境。
船上的人驚嘆連連,沒想到如此惡劣的地方,居然還有這般美景,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那平野上居然還有一群梅花鹿正在低頭吃草,極目四望。
沒多久,船終于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