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黃樓騰一下跳到前面,直接大義凜然的說道。
“千萬別放過我,我一定要加入魔門,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出色的毒醫(yī)!”
愣愣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姜云笈就看到黃樓在屋中間,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良久沒有說出話來:
“……我服了。”
自己娶瑤兒姑娘,這種事情也不太可能,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哪有時間去享受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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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只有姜云笈一個人回到了姜府,不過好像隋懷術(shù)也沒看出他現(xiàn)在的性命二氣被斷,居然還想把自己孫女嫁給他。
“這孟極的手段……”
回想起原主和孟極打斗的記憶,當(dāng)時孟極就二十招,直接打翻原主,然后用出的劍指,那很明顯和最開始使用的拳術(shù)拳法不是一個路數(shù),很突兀,就像專門學(xué)的手段似的。
“最先看出來的還是歸云山的老和尚,他又是什么修為,竟然只有他一個人看出來?!?p> 思考了半天,覺得也許是佛門中的獨特手段,畢竟這師兄弟兩個好像都有特殊功法能救人。
胡乾在大門口等著姜云笈,見到他回來,在他身后看了看,發(fā)現(xiàn)黃樓沒有跟著回來,問道:
“出事了???”
“嗯!”姜云笈無力的點點頭,不在想理這些破事。
胡乾掐指算了算,一臉疑惑道:“隋懷術(shù)是誰?”
姜云笈嘆了口氣:
“魔門毒醫(yī)。”
“啊?那黃樓現(xiàn)在怎么樣了?”胡乾還是對黃樓處境非常關(guān)心,聽說是魔門中的毒醫(yī),立馬問道。
“他?去做上門女婿了?!苯企庞行┛扌Σ坏茫陂T口找了張凳子坐下。
胡乾松了口氣,聽語調(diào)黃樓問題不大,湊上來問道:“真的?那老嫗真是魔門中人?你說姜爺爺怎么認(rèn)識的?會不會……”
“兄弟打住,讓我歇歇……”
“好好好……”胡乾瞥了一眼姜云笈,默默的退開了,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晚上守靈的時候,還是有好多人不愿意走,選擇了留下。
姜云笈招呼這府上的年輕人一起守靈,忙前忙后照顧著一些老人,不過幸好這群人好多都是江湖中人,平日風(fēng)里來雨里去,這種熬夜的事也只是小問題。
等到天亮的時候,姜云笈站了起來,跑去后院打了套拳舒展筋骨。
府上的早飯由金鼎軒提供,陸陸續(xù)續(xù)一群群侍者提著食盒出現(xiàn)在晨光中。
等到今天,頭七守靈也就結(jié)束了,今天祖父就該下葬了,馬道長帶著一群徒弟也早早等在屋外,今天要將祖父下葬到城外姜家祖地去。
和胡乾端著粥圍著馬道長唏哩呼嚕的喝著,馬道長穿著一身破舊道袍,筷子在碗里敲得叮當(dāng)響。
馬道長的年齡聽胡乾說,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看起來卻只有五六十,一頭黑白斑駁的頭發(fā),袖口不知道是不是畫符染上的朱砂印,紅得錚亮,亂糟糟的胡須好似從來都不打理,正一臉幸福瞇著眼喝粥。
“都第五碗了,饅頭吃了三筷子了……”碗是金鼎軒專門盛粥分食的大海碗,那一筷子饅頭,計算方法是按照一根筷子穿四個大饅頭,三筷子就是十二個大饅頭。
“誒誒,老胡……”姜云笈把胡乾拖到一旁,用很小的聲音問道。
“你們平日都不給馬道長吃飯的嗎?”
胡乾回頭看了眼師傅,壓低了聲音回道:
“他在觀里不是這么吃的……”
“哦……”
姜云笈了然的點點頭,馬道長已經(jīng)開始消滅第四筷子饅頭了,那粥也從食盒里又端了一碗出來,一眾弟子也吃好了,放下碗筷,只有馬道長還在不管不顧,一碗粥喝得震天響。
等他終于從狀態(tài)里脫離出來,打了個飽嗝,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碗筷,抹了一把胡子。
看他用油光錚亮的袖子又胡亂在臉上擦了擦,姜云笈感覺自己的眼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
在隊伍前舉著招魂幡,后面一眾祖父的老兄弟抬著棺木,有平日扮作掃地老人的壽爺、有不能說話的啞爺,還有一臉兇相卻淚流滿面的平爺,還有些姜云笈叫不上名頭的人,七八個人密密麻麻站在棺木下,來送老哥哥最后一程。
兩旁是守元觀的道長們舉著銅鑼開道,一捧捧紙錢一路揮灑。
姜云笈看到出城的門口,站著黃郡守,還有一臉糾結(jié)的黃樓,沒看到隋懷術(shù)和瑤兒在什么地方。
黃郡守讓黃樓一同過來給姜老爺子送行,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雖然姜家的人沒從京城回來,但是他態(tài)度依然擺了出來,讓人相信當(dāng)日去包圍姜府,確實是被逼無奈。
姜云笈見黃樓走了過來,接過胡乾手里的一籃子冥紙,開始拋起來。
胡乾悄悄湊過去,低聲不知道問了些什么,黃樓一臉苦笑的低聲回道,聽完胡乾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看了一眼姜云笈。
他做了個夸張的口型,那口型是問:“他成毒醫(yī)徒弟了?”
姜云笈點點頭。
“臥次奧……”胡乾做了個夸張的表情回過頭去,繼續(xù)在隊伍兩側(cè)撒著冥紙開路。
隊伍一路蜿蜒出城,來到一處山林中,早就等著的姜家族人,等來了隊伍。
這些族人姜云笈是沒有印象的,但是一個個應(yīng)該都是親戚,馬道長圈定的墳地前,開始舉行下葬儀式。
祖父好像是從來沒有考慮自己死亡這件事情,所以他的墳塋格外的簡單,找個地方一埋,就完事了。
接下來又是一套不算簡單的儀式,姜家的老輩子開始出現(xiàn)一人捧著一捧土開始往祖父的墳頭上放去。
聽聞姜家一族平日也很受祖父的照顧,所以在走完了形式后,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走了過來,叫姜云笈“伯父”。
搞得他很是不適應(yīng),最后才明白這群人的目的,是想問問以后的每月派發(fā)到祠堂的例錢還有沒有。
姜云笈本能的想拒絕,但是看到這些一個個比自己年級打了好幾輪的人,一個勁的叫自己伯父,搞得他也很不是滋味。
于是答應(yīng)每月列錢會照發(fā),雖然姜云笈知道青州姜家的錢都是爺爺早年賺到的。
“看來回去要好好統(tǒng)計一下,府上的人員也要精簡一下,不然再多的錢估計也有吃完的一天?!?p> 最后目送著一群群的親戚以及江湖人士離場,祖父算是走完了一身真正的入土為安了。
馬道長站在墳前用凌空畫著符,隱約感覺到這手法引發(fā)的波動有點不尋常,但是門外漢也看不明白,轉(zhuǎn)過頭想去問胡乾。
看到胡乾正和黃樓躲在山坡下竊竊私語。
黃樓不知道說了什么,胡乾反復(fù)震驚臉。
“好,禮成,云笈啊,再給你祖父磕個頭吧。”
馬道長收起桃木劍,像是一通折騰搞得有點虛脫,喘著粗氣從懷里摸出一支煙桿,掏了點煙袋里的碎煙葉,“啪”打了個響指,煙葉一下燃了起來,他扶著腰,噠吧噠吧,抽了起煙來。
姜云笈恭恭敬敬跪倒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站起身久久不語,馬道長抽完煙,在腳底磕著煙灰,收起煙槍后,看了看雙眼通紅的姜云笈,嘆了口氣。
“孩子,行了……”
馬道長從懷里摸出個木匣子,左右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徒弟們都躲在山坡下等著收工,他才悄悄摸摸的湊了上去。
“聽我們家乾兒說你被斷了性命二氣……”
把匣子一把塞進(jìn)姜云笈懷里,馬道長在拍了拍他胸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幫他正了正衣襟:
“別給別人說啊……”
姜云笈愕然,卻見馬道長煞有介事的說道:
“好丹藥,我煉的,拿著!”
然后推了一把姜云笈,讓他趕緊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家好好睡一覺。
姜云笈晃晃悠悠的下了山,卻見到馬道長還在墳頭,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儀式?jīng)]做完。
摸了摸懷里的匣子,姜云笈又感動又好笑,祖父早就說丹方?jīng)]好的,懷里還有顆毒醫(yī)隋懷術(shù)給的丹藥呢。
馬道長在山上大聲喊道:“都回去吧,我還有點事,待會兒回來,中午吃飯準(zhǔn)到!”
胡乾拍拍屁股,招呼著師兄弟們趕緊啟程回曲鹿城,姜云笈拉著黃樓問道:
“你……師傅她們呢?”
黃樓指了指遠(yuǎn)處另外一處山坡上,姜云笈看去有兩個人影遠(yuǎn)遠(yuǎn)的,像是正在下山,看來是隋懷術(shù)為了避嫌,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看完了葬禮。
嘆了口氣不知道說什么,又問道黃樓:
“你爹怎么說?你要跟著他們回去?”
結(jié)果出乎姜云笈意料之外,一早隋懷術(shù)就去了郡守府,與黃承武面談,黃郡守居然答應(yīng)了。
“你們家的人,都讓人摸不透風(fēng)格啊。”姜云笈拍拍黃樓表示同情,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一下。
等到眾人走到城門口,忽然姜云笈感到懷里什么東西一個勁亂動,伸手摸進(jìn)懷里,居然是那枚小紅鳥從城東破廟帶出來的戒指,它一個勁的瘋狂跳動。
姜云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猛地一道陰影劃過天空。
眾人抬頭仰望,一聲極為響亮的鶴鳴在天空響起。
“看!仙鶴!”
姜云笈看到一只極大的仙鶴,掠過天空,飛的極低,仿佛與城頭平齊,瞬息就飛出了城門口,往城外而去。
“居然有人在上面!”胡乾率先驚訝的說道。
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一白衣道袍裝扮的男子,負(fù)手立于仙鶴背上,背掛一柄系著棗紅葫蘆的長劍,那背影迎風(fēng)而立,衣襟飄飄,宛如滴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