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不斷刺激著李母。良久,她終于抬起頭來,緊緊握住手里的文件,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會再讓女兒做出這等不仁不義的事情。
待開車回到地庫后,李母瞥見女兒的車,早已停在了車位上。她瞥了一眼后,轉(zhuǎn)頭尋找著角落的垃圾桶。
直到親眼看見那堆文件慢慢化成一堆灰燼之后,李母這才綁緊垃圾袋,轉(zhuǎn)身上了樓。
回到家后,看著女兒正和丈夫靠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看到她回來,女兒還笑著說道:“媽你回來了。”
“嗯?!?p> 李母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兒,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起她今天看見的事情,也正式此刻一副乖巧模樣的女兒,正努力朝舉報箱里塞著文件袋。
想到這,李母只覺得自己的心情異常復(fù)雜。
她竟有些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女兒,面對女兒的問候,她只是淡淡回復(fù)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進了門。
客廳內(nèi)的父母女兩一臉懵,似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還是李父率先回過神來。
“肯定是因為單位的事情,言兒你不用管,你看電視,我去看看?!崩砀感χ鴮ε畠赫f道。
李心言見父親如此說,只得回復(fù)道:“好的,爸,你進去和媽好好說啊,你別惹她生氣。”
李父回頭擺出一個OK的手勢。
見女兒露出笑顏,李父這才轉(zhuǎn)身走進了臥室。
“怎么了老婆,臉色這么差?”
看著面色明顯有些慍意的妻子,李父有些疑惑,但還是試探著問道。
李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丈夫,目光所到之處卻注意到了丈夫鬢邊略微有些泛白。她想起近日來丈夫因為女兒的事情沒少勞累,可如今,女兒的做法實在令她的心情有些復(fù)雜。
開車回來的路上李母想了很多,她知道女兒如此針對陸予卿,肯定是因為萬旌潮的緣故。
可那孩子,畢竟早已與萬旌潮只見并無瓜葛。
當(dāng)年之事也是歷歷在目,終究,還是她們李家對不起那姑娘。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李父看出妻子的神色有些不對,不由得有些著急,連忙追問道。
李母看著丈夫,終于還是緩緩說道:“女兒今天出去,是為了舉報陸予卿?!?p> “什么?不可能吧。言兒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吧。”李父聞言,果然驚訝道,“她舉報陸予卿做什么?”
李母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想起車庫里焚燒的那些紙張,那些夸大甚至有些惡毒的語言一個字一個字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仿佛在提醒著她,她多年來寵愛的乖巧女兒,竟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親眼看到的?!?p> 見李父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的追問,腦子如一團亂麻的李母不由得給了他一個白眼,低聲回復(fù)道。
李父回想起果然今日女兒回家之時,面帶喜悅,如今一一細想,那女兒回家時的好心情也就說的通了。
“那那些舉報材料呢?怎么處理了?”李父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有些緊張的追問道。
李母垂下眼眸,輕聲道:“我已經(jīng)燒掉了?!?p> “那就好,那就好。”李父來回踱步道,“言兒這樣做真是糊涂,那個孟亦程,要是知道此事怎么可能善罷甘休。”
李母聽見丈夫如此說,心里更加煩躁。
她知道,丈夫是忌憚孟亦程的勢力。
同樣,也是因為言兒上次闖的彌天大禍,雖然并未真的傷害到陸予卿,可種種證據(jù)矛頭直指自家女兒。若是陸予卿執(zhí)意追究,那言兒必然免不了牢獄之災(zāi)。所以,李家原想用錢解決,可一向厲害的李母竟與孟亦程的初次交鋒中慘敗后,令李父李母意識到這事竟有些嚴重,在他派人了解孟亦程的背景后,這才意識到這陸予卿的未婚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母又何嘗不了解自家丈夫,他的眼里,總是不自覺將利益放在第一位置。如今言兒投了舉報信,他的第一反應(yīng)果然也是擔(dān)心孟亦程會為難李家。
錢錢錢,還是錢!
只有李母自己心里,擔(dān)心的是自家女兒的心理,不知何時竟變成這般固執(zhí),甚至陰暗。
李父還在一旁喋喋不休著,可李母早已無心在聽,她不耐煩的站起來,想要出去倒杯水喝。
可沒想到,她開門的一瞬間,竟看到了女兒怔怔的站在門口。
“言兒……”李母不知女兒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只得有些尷尬的試探著叫著女兒的名字。
可女兒抬起頭的眼神,卻是那樣令她感到陌生。
那眼神,是那樣的陌生,在錯愕之余,竟充滿了敵意。
“你把舉報材料燒了?”李心言率先問道。
看著女兒那雙盈滿淚水的大眼,李母感到喉頭有些酸澀,但還是說道:“對?!?p> “為什么這么做?”李心言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大喊道,“你可是我的媽媽!”
李父看著妻女只見如此劍拔弩張的局面,連忙對著女兒威嚴道:“怎么和你媽媽說話呢?”
他轉(zhuǎn)而又伸出手回攔住妻子說道:“別和女兒計較,你先進去?!?p> 可理智幾乎被怒火全部掩蓋的女兒卻不肯罷休,依舊不依不饒道:“她是我媽嗎?她就是這樣對我的!”
李母也似乎是忍無可奈,也怒聲說道:“正因為我是你媽,所以不能看你一錯再錯!”
“是嗎?那你知不知道,萬旌潮心心念念的就是她,她一回來,萬旌潮的魂魄就像被勾走了!”李心言怒吼道,“萬旌潮可是我的丈夫,你說,她這種行為算什么?”
“你和萬旌潮只見的問題應(yīng)該你們二人解決,你為什么牽扯無辜的人!你竟然還開車撞她,你知不知道如果人家追究法律責(zé)任,你應(yīng)該怎么辦?你應(yīng)該讓我和你爸怎么辦!”李母不顧丈夫的阻攔,也提高音量說道。
“都不要說了,各自回自己房間冷靜冷靜!”李父夾雜在母女二人之間,終于忍不住沉聲道。
“我不管,萬旌潮是我丈夫,那她陸予卿就是一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李心言咬牙切齒道,“我現(xiàn)在只恨,我為什么沒有直接撞死她……”
“啪!”
一聲清晰的巴掌聲,令一家三口都愣在原地。
李心言一臉的不可思議,捂著被打的臉頰,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一巴掌的主人。
而李母,也是舉著自己的右手,有些錯愕的站在原地。
“言兒……”
看著女兒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掉下,李母的心里似被針扎似的難受,她顫聲道。
可未等她說完,就見李心言恨恨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恨你們!”
說罷,便轉(zhuǎn)身跑進了臥室,大力的摔門聲令李母全身幾乎顫了顫。
眼見女兒對自己說出這般令人傷心的話語,李母終于支撐不住,一個趔趄差點暈倒,還是李父眼疾手快扶住了妻子。
“老婆,老婆,你怎么樣?”
李父連忙扶住妻子,將她扶到了床邊。
看著妻子被氣得面色慘白的模樣,李父安慰道:“老婆你也別太生氣,孩子就是在氣頭上,她肯定會理解你的苦心的。”
“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李母有些無力道。
李父原本還是有些擔(dān)心,可妻子如此說,他也不得不照辦。
待合住臥室門后,李父想要去看看女兒,可站在她的房前,李父終于還是放下了欲敲門的手。
想起剛才女兒那般對妻子所說的話,李父也想借機令她好好反省,便還是放下了那只想要敲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