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生氣不過，狠狠的在王桂蓉臉上打了一巴掌，大聲的呵斥：“怎么？建軍不是你兒子？老九兒不是你親孫子？”
王桂蓉挨了打，死活不干，躺炕上哭鬧起來：“你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這沒法過啦，跟了你我可倒了八輩子霉了。”
袁福生說：“不愿意過就滾，沒人攔你?！?p> 王桂蓉看袁福生這是憋了很久了，找機(jī)會(huì)向自己撒氣呢，坐起來就往外走，嘴里嘟囔著：“行，我走，你別后悔?！?p> 王桂蓉能往哪里走，娘家沒人了，到誰家呆著都不待見，只能上建軍家里去了。王桂蓉進(jìn)了院子就開始撒潑起來，簸萁，也踢一邊去了，絲毫看不出是快七十的人了。
在院里玩耍的老九被嚇的連忙跑進(jìn)屋：“媽，我怕，我奶奶又來了?！?p> 李蘭芝放下手上的活，出來說：“你這是干什么，把小孩都嚇壞了，老這么一驚一乍的，我又怎么你了？”
王桂蓉說：“你怎么我了？死老頭兒，有點(diǎn)東西都往這送，拿來你就要？你是沒見過東西是怎么的?！?p> 李蘭芝說：“我要什么了，那還不是我爸給老九兒拿來的。這不，拿來點(diǎn)肉，你要是受的了，你拿回去?！闭f著就把老九吃了幾塊的肉塞到王桂蓉懷里。
王桂蓉說：“看見了沒有，我小子建軍在外頭干活，你們在家里頭吃好的，你對的起建軍??！”王桂蓉的無理取鬧惹的滿院子的人圍觀，有人去找袁福生過來。
李蘭芝說：“我吃什么了？他爺爺給老九兒拿點(diǎn)吃的你都受不了，吃過你什么？連個(gè)瓜子都沒吃過你一顆吧？有你這么當(dāng)奶奶的?。俊?p> 王桂蓉說：“又不是我生的，我憑什么養(yǎng)活他，他爺爺?shù)囊彩俏业模褪浅粤宋业牧?。?p> 看熱鬧的人也都說王桂蓉，哪有這么當(dāng)奶奶的，這是怎么說話呢，這回可熱鬧了，人們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
袁福生過來了，一把推倒了王桂蓉。王桂蓉從來沒有干過活，身體好的很，就像正當(dāng)年的婦女一樣，倒地后一點(diǎn)事沒有，還哭鬧說：“看見了沒有，都是我不對，就我一個(gè)外人，你們過吧，你們都是親的。我們小子不在家，你們都欺負(fù)我吧?！?p> 袁福生在村里也是很有威望，經(jīng)常幫助別人，很受村里人尊敬的，王桂蓉這么鬧，很沒面子，上去就狠狠的抽打王桂蓉。李蘭芝看公公發(fā)脾氣了，連忙去勸，：“別打了，打壞了還得照顧她，何必呢，我們不要就是了，老九吃了幾塊，剩下的，您拿回去吧，免得她受不得?！?p> 村里年齡大些的大輩兒說：“別攔著他，這樣的就是欠收拾，打死她也不冤?！?p> 有的說：“行了行了，趕緊帶著她回家吧，別老這么鬧了，你看把小孩兒嚇得。”
袁福生一輩子就像一頭牲口一樣的干活，腰腿上的毛病不少，此時(shí)腰疼的厲害喔，貌似是抻著了。對王桂蓉說：“趕緊回家，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了。”
王桂蓉雖說沒少挨打，但是頭一次被打的這么狠，有些慫了。旁邊還有人說：“大娘，快回去吧，別鬧了，一會(huì)我大伯又該打你了，把我大伯氣壞嘍，怎么著，指望誰去？”
袁福生用手拖著自己的腰，往家方向走了，剩下王桂蓉自己也沒法呆了，起身要回去。人群中有個(gè)聲音說：“別著急走啊，拿著你的東西?！?p> 王桂蓉說：“讓狗扒拉過的東西，我才不要?！?p> 走后，人們也都散了，和李蘭芝相好的幾個(gè)姐們兒勸她說：“別跟她一般見識，跟這樣的生氣還生的過來？該怎么過怎么過?！?p> 李蘭芝說：“我知道，我心里有數(shù)。她在怎么樣，還得看在老九他爺爺面上?！?p> 李蘭芝進(jìn)屋拿了幾貼膏藥，跟老九說：“老九兒，給你爺爺拿去，給他貼上，聽見沒有？”
老九說：“我不去，我怕我奶奶吃了我?！?p> 李蘭芝說：“聽話，快點(diǎn)，你一個(gè)小孩兒，她能把你怎么著？去了不想理她就別理她?！?p> 老九說：“那我去了放那就回來?！闭f完老九就跑著去找爺爺。
李蘭芝收拾了掉在地上的拆骨肉，把粘了土的沖干凈。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兒都擺好，獨(dú)自一人躲到屋里大哭起來。
老九跑到爺爺家，聽沒有動(dòng)靜，偷偷的扒著門縫往里看。袁福生做在馬扎上抽煙，看到老九來了，擺手讓他過來。
老九看了看，進(jìn)屋走到爺爺身邊說：“我媽讓我給你拿來的，說你腰疼，我給你貼上?！?p> 袁福生說：“嘿，還是我們老九兒乖，知道心疼人。”
老九說：“我奶奶呢？”
袁福生說：“她，死炕上躺著呢?！?p> 王桂榮說：“你個(gè)死老頭說什么呢，下手忒黑了，我動(dòng)不了啦，你得伺候我，還有這小崽子，天天要吃要喝的。想吃讓你媽給你買去?！?p> 袁福生沒有理她，跟老九說：“別往心里去，她愛說什么說什么。”
老九說：“爺爺，你怎么老讓著我奶奶呀？她老罵你，你不生氣嗎？”
袁福生說：“你還小呢，你懂什么呀，將來你可得找個(gè)好媳婦?！?p> 老九說：“爺爺，我保護(hù)你，沒人敢欺負(fù)你?！?p> 袁福生說：“好，有你在，我怕什么呀?！?p> 老九幫爺爺貼上膏藥，從街上抱了些柴火說：“我回去了，我怕大黑跑了，我忘了沒關(guān)門?！?p> 袁福生說：“去吧，回去別讓你媽生氣?。 ?p> 老九一邊跑一邊說：“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