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楓收功撿起被子,不由的是喜出望外。
心想:“風(fēng)塵珠的頓力這么利害看來古月菁初是一般人欺負不了啦!我怎么又想起……哎!怕是真的被她迷住啦。”
少年閉目坐下調(diào)息,腦海里一片黑漆,四周的鳥鳴風(fēng)絮,讓現(xiàn)實的自己變得孤寂無依。
【一束光照在虔誠跪地的子楓身上。
“師傅弟子不想下山!”
“楓兒!為師幫你渡去了少年劫難,但是終有一劫必須你自己修煉。
佛家講因果報應(yīng),一個人中下因必會得到果。
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道家講無為自然,雖包含了因果報應(yīng)但又有別與因果報應(yīng)。
扔一個石子『無中生有的作為』,落入水池泛起層層漣漪『自然有規(guī)律』。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惡之家必有余殃。
你現(xiàn)在可懂的為師的意思嗎?”
“弟子似乎有些明白了,我的劫數(shù)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它還牽扯承負了蕓蕓眾生?!?p> “這是乾坤鏡,她可以讓你看到臨死時的景象。
但是你記住,知道了結(jié)果未必是好事,你的幾個師兄都因為看到了自己的結(jié)局,惶恐萎靡而不可終日,你又天劫將至,楓兒好自為之吧!”
“師傅!”】
子楓看到自己臨死前的映像猛然驚醒,眼眸乍起大口的頻喘著粗氣看著外面,發(fā)現(xiàn)洞外依然是鳥兒歡叫陽光明媚。
少年愣了片刻,釋然的舒展了眉宇,擦擦滿臉的汗水,“師傅!徒兒明白了,既然我是這樣死的,那么還有什么好怕的!”
突然肚子咕咕直叫,要不去河里抓條魚烤著吃,他找了個石子標明去的方向便離開山洞去找吃的了。
光著腳不好走又沒穿衣服不好去黑龍?zhí)?,少年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西走。
越走越餓好不容易走到淮河邊,剛想坐下休息,忽然看著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癡迷的追著蝴蝶往河邊跑。
少年剛要喊他又隱約見岸上的草叢里,有什么東西在亂動?
他凝神定目仔細這么一瞧,好家伙原來是黃大仙在用爪子上下作法,用蝴蝶引誘孩子往河邊跑。
少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想“不好!”旋即清了清嗓子悠然唱道:“唉!晌午頭鬼放牛吆!晌午西來唉、鬼殺雞啰!今日弟馬來請仙吆!胡黃常柳靠兩邊啰!”
黃大仙扭頭憕目的細瞧了瞧,這個裹著被子的少年。
背上的鬃毛乍起,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偏要叉一腳。
它轉(zhuǎn)身放了一陣白煙,便張牙舞爪的猛撲過來。
趙子楓這正憋著一肚子真氣沒處發(fā)泄呢!
他見黃大仙裹挾著白煙飛撲而來,旋即后撤一步,左手抓住被子右手暗運風(fēng)塵頓力,“風(fēng)、塵、斬。”反手便劈。
那斬氣猶如無型的鋼刀把飛來的白煙一斬兩半,這黃大仙到也眼疾手快一個燕子翻身落入草叢便不見了蹤影。
“不錯,還有些道行,跑的到挺快,不然小爺非弄死你!”少年欣然的抖抖身上的被子,旋即想起了河邊的孩童,“喂!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童看蝴蝶沒有了,抓撓著大圓腦袋似乎有些清醒!
“你在叫我嗎?我叫郭華陽,你怎么了?”
說著話小孩歡快的跑了過來,奇怪的扭頭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裹著被子?!?p> 少年眼珠一轉(zhuǎn),笑道:“是啊,我生病了?!?p> 小孩一聽臉色燦燦,自豪的說:“你不用怕我娘是醫(yī)生,我?guī)闳タ床“伞薄?p> 子楓心想這樣也好等到了可以借身衣服穿。
“郭華陽,小孩子不能一個人到河邊玩知道嗎?萬一掉下去可沒人救你?。∵@世間萬物皆因道生,正午則是由陽轉(zhuǎn)陰之時會有不好的東西出沒哦!”
郭華陽昂著天真的大腦袋,稚嫩清脆的疑問道:“你也是教書先生嗎?”旋即又啞然的嘟囔著,“我完全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
少年緊了緊裹挾的被子,不要碧蓮的燦笑道:“??!對,咳咳!這么深奧的學(xué)問長大你就懂了!哈哈……”
兩人來到了一個小村口,幾個在河邊洗衣服的婦人打招呼問小孩,“小陽子這身后的人是誰呀!”
小孩欣然的說:“他生病了我?guī)?,讓我娘給他看病去?!?p> 少年裝作生病的樣子,難受的和村婦點點頭。
二人輾轉(zhuǎn)來到了村子的西南角,這里有條小河跨過一座小橋?qū)γ嬗幸粋€院子不是很大,對面有三間堂屋,東西各有三間廂房看著倒是很整潔干凈。
可是子楓邊走邊感覺有一絲不對,手中掐指默念:“五行八卦通天地,陰陽交泰安凡塵?!辈挥傻眯闹幸粵?,趕忙回頭。
只見那小河好似彎弓橋搭箭、開門是箭頭萬箭穿。
郭華陽跑到堂屋笑臉盈盈的指著身后的子楓說:“娘,這個人生病了你來看看?!?p> “好等一下,你們拿上這幅藥先吃著,過半個月再過來讓我看一下,就應(yīng)該會好的放心??!”說著大夫溫婉的送走一對夫妻。
小孩迫不及待的拉著母親的手說:“娘,他是位教書先生,剛才遇見他,他說他病了我就帶他回來了?!?p> 郭夫人翩翩走出房門,看著少年青絲颯颯秀致的背影,含笑婉約的打著招乎:“先生,先生……”
趙子楓只顧看風(fēng)水一下沒注意。
“先生看什么這么入迷”郭夫人湊上前拍了一下子楓的肩膀,“先生……”
這一拍讓出神的少年嚇了一跳,一轉(zhuǎn)身被子險些滑落,趕忙用雙手摟住被子護住下身,錯愕的說道:“失禮失禮……”
眼前的這位郭夫人大約三十多歲,面映紅頰、白皙頸、烏黑秀發(fā)卷簪青,雖著布衣裙擺倒也顯著,豐潤優(yōu)美干凈利落。
比起林子里的青衣女子,那成熟的體態(tài)里,又透露著些許知性淡雅的韻味。
“哎呦……你這是?怎么不穿衣服呢?”
郭夫人柔聲驚異的手指輕愫著紅唇,一臉茫然的看著赤膊的少年。
“??!這……其實我……我昨晚被人打劫了,這身上的東西都被搶光了,還受了風(fēng)寒咳咳……。”
趙子楓早就想好的說辭,對著奈美優(yōu)容的郭夫人,一時間語無倫次起來。
這種溫婉成熟的美,對于他這個青春的小屁孩來說,無疑是芙蓉對小草的氣場壓制。
“可真是,這些劫匪呀太壞啦!沒事趕緊進屋,我給你煮點姜湯驅(qū)驅(qū)寒?!?p> 郭夫人憕視一眼少年那嗔癡稚嫩的眼眸和緋紅的臉頰,秀美的表情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的容貌會讓這少年頓語憨嬌,迅疾婉風(fēng)流轉(zhuǎn)那豐美的唇角不忍片出一抹驚鴻,“哎呀!……現(xiàn)在的人吶……”說著婉轉(zhuǎn)竊笑到廚房去了。
總算搪塞過去了,手心出汗的少年懊惱自己的憨態(tài),羞羞的松了口氣走到屋內(nèi),看棹椅擺放的都很簡潔整齊,郭華陽正在東間讀書。
不一會工夫,郭夫人笑盈盈的端著姜湯到了廳堂。
尋味的看著少年正在閉目輕聞桌上的麝香。
郭夫人柳眉微挑,美瞳里顯現(xiàn)出關(guān)切的慧笑,對于一個人妻來說她早就深知這個年齡段少年懵懂的心思,便不敢過于欣俏,默然的說:“來趁熱喝了,一會出出汗就好了,可管用呢!”
子楓轉(zhuǎn)身欣然接過湯碗。
“有勞郭夫人!”
“小心燙!”郭夫人看子楓一只手端碗,著急的要喝湯的樣子,有些擔(dān)心那可是剛出鍋的熱湯。
一時間驚詫的瞪大了眸子,看著面紅耳赤的子楓,那雙關(guān)切的手也猶豫的無處安放。
趙子楓被熱碗燙了個猴急,旋即又遞給了郭夫人,手捏著耳朵憨憨一笑。
郭夫人看他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嫣然一笑。
子楓緊緊身上的被子,靦腆的笑道:“不知你家相公可有多余的衣服借我兩件,我現(xiàn)在這樣實在是過于失禮?!?p> 郭夫人將碗放下,嘆口氣黯然道:“哎!實不相瞞,我家那位已經(jīng)過世多年,衣物到是好像還有兩件只是不知先生會不會忌諱呢?”
子楓一聽心想我還管那些,彎腰行禮道:“只要能遮體便可,有勞夫人?!?p> 少年欣然接過夫人取出的衣服,到里屋換上。
青絲柳紗挽中發(fā),黑色短衫束寶扎,外配一身亞麻長袍,是身形矯健、風(fēng)度瀟灑,腳蹬翹尖皁革靴,行走間盈盈灑灑,真是不染凡塵決然落華。
少年笑容燦燦的剛要行禮搭謝。
不承想郭夫人看著他英俊瀟灑的身形,欣慰的笑笑突然想起去世的丈夫,曾經(jīng)暖心的陪伴面容啞然,素抿著紅唇竟一個沒忍住,手掩霏顏是淚水奪眶而出,蹲在地上潸然涕哭起來。
這一哭,哭出一個女人背后多少的辛酸多少的苦楚與委屈!
都知自古紅顏多薄命,
少有父愛,長有情,老有所依幸一生。
誰憐喪偶男或女孤夜挑燈無人疼,
只求此生你開心過,
不求來生化蝶伴一生。
她這悲鴻一哭,引來兒子也一起哭了起來,少年哪見過這場面一下慌亂了起來。
“郭夫人……郭夫人不要難過,唉呀!其實我會請靈術(shù)可把你相公請上來與你們母子團聚!”
郭夫人一聽,循循抬起頭,愫涕道:“先生果真能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嗎?”
“嗯!”
子楓鄭重的點點頭。
郭夫人囁嚅著嘴唇,看著少年一臉認真的模樣,有些疑惑的心暫緩放了一放,趕忙跪地感謝。
三人吃過午飯,子楓得知郭夫人相公叫郭洪啟,原本是一獵戶因打獵不幸墜入山涯而世,于是便要來了他的生辰八字,擺上香案。
子楓再三叮囑郭夫人只有一柱香時間千萬不能挽留,希望他可早日轉(zhuǎn)世投胎。
如此這般,子楓便使出請靈術(shù)提請郭洪啟魂魄上身。
“陰官地衛(wèi)聽真清,勒令郭洪啟顯身明,急急如律令?!?p> 片刻后……
“慧枝,小更……?!?p> “洪啟?”郭夫人聽少年喊出自己的小名,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因為這少年雖然不像教書先生,但絕不可能知道她的乳名,“你……真的回來了嗎?”
郭夫人哭著叫來兒子三人是抱頭痛哭……
溫情過后,夫妻二人交代完兒子一定要自強不息努力讀書。
郭洪啟帶著妻子來到了東廂房,告訴她自己的死因,并悔恨當初不該殺生作孽。
望妻子能擺香案為自已傷害的生靈超度,以免禍及子孫。
夕陽透過窗戶昏黃的照在她圓潤的身軀上,郭洪啟猛烈而柔情的盡著丈夫最后的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