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娘親是什么感覺?
走到了家門口,他發(fā)現(xiàn)薛倩兒果然沒能進(jìn)門,站在門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搗鼓什么。
“干嘛呢?怎么到門口還不進(jìn)去?”
梁文良靜悄悄走到她身邊,突然出聲問道,薛倩兒卻好似被唬了一跳,猛地轉(zhuǎn)過身來,右手拿著左手。
四目相對。
“……”
“……”
“你的手怎么掉下來了?”梁文良竭力保持鎮(zhèn)靜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東西太重了。”薛倩兒同樣故作鎮(zhèn)定地回答,用完好的右手指了一下那兩大袋子?xùn)|西。
梁文良無言以對,果真不愧是紙做娃娃,承重不行,這也很合理……個屁啊!
心頭掠過萬千句吐槽的話,梁文良一言不發(fā)地拿過鑰匙開門,提起兩個袋子帶著薛倩兒進(jìn)門。
不能在門口耽擱,萬一被人看到了,這景象豈不是要把人嚇?biāo)???p> 梁文良看薛倩兒坐在沙發(fā)上苦惱地裝手臂,卻老是對不準(zhǔn),接不上。
“我?guī)湍惆伞!绷何牧忌钗豢跉?,其實一只斷臂也沒什么,問題在于那只斷臂的手指還在動,那場面就略顯驚悚了……
“吶!”薛倩兒乖乖地把斷開的左手遞給他。
咔吧!
好像拼起最后一塊積木一樣,薛倩兒渾身一震。
“好神奇丫!”薛倩兒驚呼出聲。
梁文良突然滿頭黑線道:“這應(yīng)該是我要說的話吧?!”
“嘻嘻!”薛倩兒驚喜地看著失而復(fù)得的左手,好像什么不得了的寶貝。
“吃蘿卜粑粑嗎?秦婆婆說送給你吃的?!绷何牧甲旖浅榱顺?,然后問道。
“什么蘿卜爸爸?”薛倩兒歪頭。
“蘿卜粑粑!”
“哦,那是什么?”
“一種,呃,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地方特色食物,用糯米,蘿卜,肥肉做的。要吃嗎?我去用微波爐熱一下?!?p> “要!”到口的食物,薛倩兒萬萬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屁顛屁顛跟著梁文良進(jìn)廚房,瞪大眼睛看著他的操作,冷的食物,放進(jìn)一個箱子里,按幾下,關(guān)起來。里面還有燈!
過一會聽到叮的一聲,拿出來就變成熱氣騰騰的了。
好神奇!
地府里面那些受刑的惡鬼,被浸入油鍋里會掙扎,若是地府也用上了這微波爐,到時只需把惡鬼往里面一扔,關(guān)上門,料他也跑不出來,還不需其他鬼差在旁邊用叉子叉回去。
真是省時省力,方便無比的工具!
梁文良不知道她小腦袋瓜里面在想些什么,只道是被食物的香氣吸引了。
遞了一雙筷子給她,讓她到餐廳去吃,東西挺好吃的,但是沒多少,讓薛倩兒嘗個鮮吧。
“你不吃嗎?”她嘴巴塞滿,像一只小松鼠。
“不吃,你多吃點吧,我以前吃過了?!?p> “噢?!?p> 薛倩兒吃東西總是安安靜靜的,似乎除了眼前的食物,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
一盤食物,沒到五分鐘就消滅。
“秦婆婆的爸爸真好吃!”薛倩兒贊嘆,砸吧了一下小嘴巴意味未盡。
“……”
“不是秦婆婆的爸爸!是蘿卜爸爸!不是,是蘿卜粑粑?!?p> “蘿卜粑粑!嘻嘻!”
“唉……”
被外人聽了去,只怕是以為這屋子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梁文良無力擺了擺手,把碗筷收起,準(zhǔn)備去廚房清洗干凈,不料被薛倩兒搶了去。
“我自己洗,我自己洗,洗碗要戴圍裙吧?不然弄臟衣服怎么辦?是吧是吧?”
“……對,要戴……”
看著薛倩兒期待的眼神,梁文良還能說什么呢?
穿戴圍裙的功夫,夠梁文良洗幾個碗了,不過算了,她想玩就玩吧。
對于梁文良來說,薛倩兒玩得開心,這是一件好事。
去臥室給老媽李蘇紅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匯報一下近況。
畢竟他一個人在外面上學(xué),雖然說這兒是老媽的老家,但是在這邊的親戚不多,李蘇紅擔(dān)心小兒子的生活,實屬正常。
“好,那我掛電話?!?p> 梁文良掛斷電話,回頭就看到薛倩兒坐在藤椅上。
“有娘親,是什么感覺呀?”薛倩兒突然發(fā)問,神色有些不對。
梁文良由于自身特殊原因,最會察言觀色,以模仿正確的應(yīng)對,但是此時卻不需要,他心臟似乎被一根鋒利的針狠刺了一下。
他思考片刻,靠近她,坐在床邊說道:“什么感覺……說不清楚。你應(yīng)該有家人吧,我好像聽你說過你有爹爹?!?p> “我爹爹是地府第十閻君輪轉(zhuǎn)王薛仁貴,我是爹爹用真靈直接創(chuàng)造出來的,也沒有經(jīng)歷過投胎轉(zhuǎn)世,所以我沒有娘親。”倩兒聲音低落道。
梁文良聞言心中大駭,薛倩兒竟然是這種身份!閻君之女!
“沒,沒關(guān)系,等你投胎轉(zhuǎn)世以后就會有娘親了。”梁文良安慰她。
“不會的,我爹爹說一旦陷入輪回,將永不終止?!毖粌喊T了癟嘴,又道,“所以他不讓我投胎轉(zhuǎn)世,他本身就是負(fù)責(zé)地府的生死輪轉(zhuǎn)?!?p> 梁文良沉默了一下,對她之前的一些夸張行為有了新的理解:“那也沒事,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在陽間了嘛?可以好好玩,我,我也可以帶你好好玩。”
薛倩兒低聲嘟囔一聲,梁文良沒有聽清楚,但看她心情似乎已經(jīng)好了許多,便沒有多問。
“我一會兒去學(xué)校跑步,你去嗎?”梁文良果斷岔開話題。
“跑步?”
“你上午不是出去玩嗎?看到那個塑膠跑道了吧?現(xiàn)在這個時候會有很多人去跑步,你想去看看嗎?”梁文良想了想,又補(bǔ)充一句,“但你還是別跑了,我怕你跑著跑著腿掉下來。”
“你的腿才掉下來呢?!毖粌狠p輕錘了梁文良的手臂嗔道。
梁文良回想起剛才這家伙在門口那囧樣,不由低笑出聲,后果自不必說,又是一頓小粉拳。
跑步是梁文良早已養(yǎng)成的良好習(xí)慣,每天3000米,要是下雨,一天不跑渾身難受。
正好,現(xiàn)在學(xué)校也是要求高三學(xué)生每天進(jìn)行跑步,住宿生還要出早操,不過那就跟梁文良沒啥關(guān)系了。
五點半點鐘,空中只剩殘陽。
準(zhǔn)備去跑完步回來,吃飯,洗澡,再去學(xué)校上晚自習(xí),一切都如同往日的節(jié)奏。
唯一的不同,就是這個非要搶走他的手機(jī),窩在藤椅上大呼小叫地玩消消樂的家伙。
一個不同尋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