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時,去最遠的焰硝礦調查的一隊差役已回到鎮(zhèn)魔司,而去稍近一些的新津渡縣的那一隊卻仍然沒有消息,陸菡立刻喚來許麟三人,要馬上去新津渡的焰硝礦查看。
“陸頭兒,路途遙遠,就我們哥仨去就行了吧……”白羽聽說陸菡要去,心里有些發(fā)憷。
陸菡瞪眼道:
“我還去不得了?要是那一隊出了事的話,就你們?nèi)齻€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前面去的只是差役,而這三人再不濟也是修士,倒也不至于是去送死。
許麟也勸阻道:
“陸頭兒,那個焰硝礦真有問題的話,也已經(jīng)暴露出來,對方不至于仍然盤踞在那兒,不會有多大危險?!?p> 陸菡略一思索,道:
“那你們先去準備一下,我去給你們弄個文書,必要的時候,讓新津渡的駐軍配合!”
新津渡縣在定州東北方向,相隔三百多里,許麟三人趕了整整一夜的路,天色放亮的時候,才進了縣城。
“阿麟,我快餓死了……”白羽一臉幽怨。
央布也是一臉疲色,默默跟在后面。
許麟見了,道:
“也好,先找些東西吃了,順便歇息一陣,然后去縣衙換了馬,再繼續(xù)趕路?!?p> 白羽縮了縮脖子,嘀咕道:“這都趕了一夜的路,還沒到啊……”
許麟白他一眼,道:
“你見過在城里開礦的么?那個焰硝礦在西邊的草學堂村,還有差不多一百里地哩!”
新津渡縣不大,只有一萬多人,和繁華的定州完全不能比,連找個吃飯的地方都很是費勁。
實在沒法了,許麟敲開縣衙大門,亮出文書,一番交涉后,等縣令出來了,才命人做了些熱騰騰的肉食。
縣令在旁邊陪著笑,道:
“這新津渡條件艱苦,委屈幾位大人了?!?p> “有勞縣令大人了!”
許麟道謝后,問道:“大人,你們新津渡有多少駐軍?”
縣令扒著指頭算了一下,道:
“城防軍有兩個營,滿打滿算差不多一百五十人,還有幾十匹戰(zhàn)馬。鄙縣窮困,和那些大縣不能比??!”
聽說只有這么一點人馬,許麟斷了請駐軍幫忙的心思,填飽肚子后,換了馬匹,告辭而去。
從新津渡出來,更是荒涼,道路也漸漸變窄,只夠兩匹馬并排行走,想來若不是里面有個焰硝礦的話,恐怕連這樣的路也不會有。
大約走了五六十里,央布突然停住,下馬察看。
許麟也翻身下來,問道:
“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這些馬蹄印?!?p> 央布指著地面,道:“三天前過去了四個人,過來了六個?!?p> 白羽嚷道:
“阿布,這是大路,人來人往不是很正常么!”
央布不理他,繼續(xù)說道:
“這之后,直到現(xiàn)在,路上沒有其它馬蹄印,連人的腳印也沒有,地上的車轍也至少是五天前的!”
許麟疑惑起來,前后看了看,道:
“奇怪了,這么大一條路,這么會幾天沒有人走呢?快,咱們趕去礦上看看!”
又走了十幾里后,前面出現(xiàn)一個小村落,稀稀疏疏有著十幾戶人家,白羽面上一喜,夾了夾馬腹,笑道:
“總算有個地方討口水喝了!”
村里見不著人影,白羽站在村口一戶人家的場壩外,伸著脖子向里喊道:“有人嗎?”
“別喊了!”
許麟倏地下馬,拔出樸刀,道:“這里出了問題!”
“臥槽!”
白羽抽了抽鼻子,從馬上躍下,一腳踹開了那戶人家的房門,在里面轉了一圈后,皺著眉頭出來,嘟囔道:“什么怪味!”
許麟奇道:“里面沒人?”
白羽搖了搖頭,道:“沒人,死的活的都沒有。”
央布進去轉了一圈出來,道:
“只是食物的餿味而已,里面也沒有打斗的痕跡?!?p> 許麟皺眉道:
“奇怪了,這些地方本就貧瘠,哪還有多的食物變餿?分頭找找,看看有沒有發(fā)現(xiàn)?!?p> 一直走到村尾,也沒有看到一個人,連尸體也沒有,只在一間屋里找到幾件差袍。
“咱們鎮(zhèn)魔司的,還有巡檢司的!”
許麟向屋內(nèi)張望一下,道:“阿布,去看看。”
央布仔細檢查一陣后,道:
“差不多三天前的事了,屋內(nèi)有掙扎的痕跡,那幾位差役應該吃了不少苦頭!”
“人呢?這些人去哪兒了?”白羽嚷道。
這里應該就是草學堂村了,距那個焰硝礦不遠,可是,人呢?
央布把馬的韁繩塞到白羽手里,貓著腰跟著足跡走去。
村旁有一座小山,小山下的大路兩邊鋪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礦粒,旁邊一條向上的的小道上也灑落了不少這種東西,只是小道比較崎嶇,不能再行馬車了。
許麟往山上看了看,道:
“焰硝礦應該就是在這兒裝上馬車的,那些人在這兒上馬車了?”
央布搖頭,向小山上一指,道:
“他們都上山去了,有部分又走回了這兒,上了馬車。”
“一部分?”
許麟奇道:“難道那些混蛋逼著村民上來搬東西?”
央布猶豫一下,道:
“我發(fā)現(xiàn)幾個人的腳印上山的時候還正常,但下山的時候腳印不僅沉重了許多,而且步幅都變得完全一樣了!”
許麟一驚,道:
“你是說他們變成了尸傀?”
央布點頭。
許麟拔出樸刀,低喝道:
“走,上去看看!”
小山的背面,就在山頂下方,有一個巨大的礦洞,剛站到門口,就能感到里面有陣陣帶著血腥味的陰風刮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不行,里面太黑,得弄幾個火把!”許麟探頭看了看,轉身往外走。
“臥槽!”
后面的白羽突然叫了一聲,“你特么想嚇誰啊?”
許麟回頭一看,黑暗中無聲無息走出來一個穿著灰色粗布衣衫的年輕女人,頭發(fā)有些散亂,面容稍顯呆滯,靈眼中,她的腦袋上還伸出一根細細的黑線,斜斜伸向黑暗之中。
“爾等到此何事?”女子發(fā)出難聽的聲音。
“阿羽,退出來點。”
等他退到跟前,許麟小聲說道:“這是個尸傀,小心些!”
白羽疑惑道:
“尸傀還能說話?”
許麟忍住要敲他腦門的沖動,道:“你傻呀?是背后操控它的人再說話!”
白羽一聽,開口就罵:
“去你瑪?shù)?,藏頭露尾喪盡天良的東西,有種你就滾出來,躲在背后和你說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