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日,這個見鬼的日子!多云。我從黑市的老朋友那弄來一瓶藥,一瓶用來對付女人的藥。如果我得到了她的身體,她是不是就會回心轉意?不是有那么一句,女人的身體是通往她......”
讀到這一段,海拉輕呵了一聲,湛藍色的眼睛里滿是對男人的不屑。而后她側頭看了一眼旁邊全神貫注,目不轉睛的男人,掩住了日記接下來的部分,對著梅林說道;
“別看了,看門去!”
“我很,好奇,接......”
海拉收了收身上的小白裘,姣好的面容上浮現一抹優(yōu)雅的笑容,同時修長的大腿高高抬起,一腳踏穿了身旁的木椅。
乖巧懂事又無助的梅林仿佛領會到冥冥中的指引,走到門口,抱頭蹲下。
翻過那些骯臟而又無趣的記錄后,海拉讀到了她想要的部分;
“我見到了一個古怪的家伙,祂很有可能是故事里的邪......但是那不重要,祂問我‘想不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該死,祂怎么知道那個女人對我說的話!但是我...可是祂是邪......”
“就算祂是邪...又怎么樣,只要能幫我,其他都不重要,不重要的。我們約在了......”
“使用這東西就能得到女人的心嗎?那我為什么要在一顆樹上吊死,我可以得到更多......”
合上日記之后,海拉隨手將日記甩掉,順便在日記本上踩上幾腳,用絨毛皮靴的鞋后跟揉了揉,無情嘲諷;
“可憐蟲,邪教徒的東西是那么好拿的?典型被欲望蒙蔽了雙眼!每一個與邪教徒交易的家伙都以為自己不會有事,結果他們都成了鴉巢卷宗上的灰色名字?!?p> 完成對格爾曼的注解,聰慧的海拉整理了一番筆記上的零星信息,而后做出了推斷,猜測出了破局的關鍵。
“走,梅林!我們去儀式現場!”
拍了拍抱頭蹲防的梅林腦袋,示意他起身。緊接著少女便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就在梅林抬起頭,剛剛邁出幾步,只見一根急速飛行的弩箭,擦著他的臉頰向后飛去,他眼角的余光甚至能看見一抹熟悉的紅色。
轟!
一股爆炸的沖擊波夾雜著滾燙的熱浪從梅林的身后襲來,如果不是小斗篷及時展開陰影防護,或許他會被烤熟也說不定。
寂寥的冬天,熊熊的火光與木頭燃燒的噼啪聲成為此刻唯一的背景。
未曾回頭看過爆炸,先是按了按了眉心的愛心標記,而后海拉將手中的手弩舉在眼前,撫摸著上面弩箭的凹槽,留給男人一個令人驚艷的背影,傳來一道略帶威脅的聲音;
“梅林,把先前看到的都忘記,聽懂了沒有?”
莫名吞咽了一口唾沫,乖巧可憐的梅林快速跟上海拉的步伐,前往那未知的戰(zhàn)場。
時間一點點過去,陽光逐漸變得無力起來,昏暗的光澤引得人莫名昏昏欲睡。這是一天之間白晝最后的尾巴,深沉的夜幕已在不遠的彼岸。
然而在樹木遮蔽的山林內,黑夜比外面來得都更快些。在樹蔭將那本就微薄的陽光遮擋后,地面已經是一片昏黑。
此刻表情宛如冰霜般寒冷的海拉,帶著梅林穿行其中,直奔目標而去。
撥開攔路的荊棘,踩在樹根盤踞的地面,眼前出現一片莫名空曠的區(qū)域。就在此時,一道有些詭異的男人聲音響起在兩人的耳畔;
“我的愛人,你終于來到了我身邊!咦,你還為我?guī)砹诵碌膼廴藛??真是出色呀!?p> 耳邊回蕩著莫名傳來的聲音,梅林歪了歪頭,檢視聲音的來源,然而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顆看起來很平常的樹,其他什么都沒有。
所以是誰在說話?樹嗎?
海拉此刻抬起了手掌,示意梅林不要說話,而后她勾了勾手,帶著梅林慢慢繞著樹前行,面色更加冰冷。
“我的愛人,你為什么不說話?你的心不是已經在我這里了嗎?所以服從我,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的聲音看起來開始變得焦躁,憤怒,甚至充滿斥責!
就如同一個主人對奴隸的斥責!
未曾理會男人的聒噪,海拉終于帶著梅林來到了樹的另外一面,而聲音來源的謎底也徹底揭開了。
這不是一顆普通的樹,樹上貼著一張男人的臉,臉的邊緣與樹紋融為一體。
而那張臉海拉認識,正是據說已經死去的獵人格爾曼!
“格爾曼先生,下午好呀!你獨自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林里...嗯...是在欣賞大自然的秀美風光嗎?原來你這么熱愛它,都快和自然融為一體了?!?p> 空出一只手揉捏著肩頭的白色長發(fā),海拉優(yōu)雅中不失風度地同格爾曼禮貌問好。
“我的愛人!你怎么能這么對我說話?等等,你身邊的那是誰?是個男人!你為什么會帶一個男人過來!”
原本自高自大的格爾曼似乎終于發(fā)現了事情不對,僅有的那張臉接連呈現疑惑,驚訝,最后變得恐懼!
他尖叫道;
“你不是我的愛人,你是誰!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閉嘴!如果你不想成為一堆燃燒的木炭的話,就給我老實點!”
海拉扣了扣耳朵,然后隨手在格爾曼眼前射了一箭,將他身旁一顆高大的不知名樹種化作熊熊燃燒的火炬。
格爾曼那張詭異的臉做出了一個吞咽唾液的動作,盡管他此刻根本就沒有脖子。不過看起來他老實了,用敬畏的話語問道;
“請問閣下是什么人?”
“王國官方的人,順著你刻意留下的筆記本查到這里的!呵,小聰明還不少,怕邪教徒對你下手,故意把所有事情都記下來,是不是還打算作為一個后手,情況不對就拿出來威脅對方?嗯?”
海拉冷哼了一聲,展露出一副專業(yè)調查員的氣勢,先聲奪人說破格爾曼的謀劃,引得對方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后說話的語氣更加小心和敬畏了;
“這位尊敬的女士,我先前的確是這么想的,只不過沒想到......”
“邪教徒根本不吃你這一套,上來就把你給處理了?很正常,鴉巢里有的是和你想得一樣的,你同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