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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難哄

第三十七章 驚弓之鳥

侯爺難哄 荔元酒 3718 2021-02-28 23:46:02

  還是要說正事,云奕好話說盡,總算將顧長云哄的面色稍緩。

  云奕自下往上看他,笑道,“侯爺,商量個事?”

  顧長云一副“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的樣子,專心致志盯著竿頭,懶哼一聲,“什么事?”

  “借我塊好玉,最好是大家貴族用來雕刻家牌的那種料子?!?p>  “好玉?”顧長云轉(zhuǎn)念一想,挑了挑唇角,“貍貓換太子?江汝行的玉牌是先皇賞賜的上好和田,侯爺府里可沒有這么好的玉料,也沒有那么像的好雕工。”

  云奕長嘆口氣,“我如今吃穿用度皆是侯爺出的銀子,哪里有錢去買玉,還是巴掌大小的好玉料,您想看我賣身換玉?”

  顧長云意有所指,輕飄飄道,“在京都沒熟人?也能去借些銀錢先頂上,日后再還?!?p>  云奕回從善如流,“這京都中我最相熟的就是侯爺,沒其他人可找了?!?p>  顧長云涼颼颼的看她一眼。

  云奕神色自然,“和凌大人不熟,張不開口,欠了人情日后得還,麻煩的很。”

  魚鉤微動,顧長云眼疾手快,釣上來一條小金鯽魚,活潑地甩著尾巴。

  “蓮臺八瓣,”顧長云挑著魚竿將它移到云奕面前,“便宜你了?!?p>  “謝侯爺賞?!痹妻戎李欓L云這就是答應(yīng)了,小心取下魚鉤將金鯽魚捧在手里。

  顧長云擺擺手,“別在這礙眼,侯爺看著你就鬧心。”

  云奕毫不在意,“正好我去找個魚缸將它好生養(yǎng)起來?!?p>  她一在視野中消失,顧長云馬上就變了臉色,小野鳥一向敏感擅于覺察,什么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今日卻遲鈍了許多,什么都沒發(fā)覺,他沒了釣魚的心思,站起身拿魚竿狠狠敲打水面,濺了一露臺的水,身上也沒有幸免,衣擺濕了一片。

  來喜垂眼站在十步開外,不知道這位爺又在發(fā)什么脾氣。

  顧長云發(fā)泄一通,扔了魚竿,抬頭看看天色。

  凌肖,凌志晨的義子。

  近日南衙禁軍是閑得發(fā)慌嗎,一個個凈不務(wù)正業(yè)。

  顧長云不知想到什么,嗤笑一聲,回身對來喜吩咐,“去找王管家開庫門,將里頭那口紅木箱子打開,找塊和田玉給云奕送去,再讓連翹將上朝的衣裳收拾準(zhǔn)備好?!?p>  來喜暗自嘀咕侯爺這臉色怎么一會晴一會雨的,不敢耽誤,一溜小跑的去找王管家去了。

  侯爺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侯爺只是想讓自己舒坦舒坦。

  顧長云行至湖邊折了枝柳條,哼著小曲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水面。

  次日清晨,顧長云連點心墊補都沒有用,只飲了杯濃茶提神,催著陸沉去套馬。

  伺候他更衣的連翹笑問,“侯爺今日那么著急去上朝,可是有什么要緊事要辦?”

  “不是什么要緊事,”顧長云正了正衣領(lǐng),撫平并不存在的褶皺,語氣輕快,“也就是平白讓其他人堵心些時日罷了?!?p>  連翹失笑,利索的將配飾一樣樣掛在腰封上,理理衣擺,“好了,穿戴完了侯爺?!?p>  顧長云略一頷首,拎起外頭廊下的白頭大步往外面走。

  他今日特意去的早,馬車大剌剌停在宮門外,是為了等人。

  遠遠看見一人只身走來,不帶隨從,不配腰飾,精神抖擻滿面威嚴(yán)。

  凌志晨看見明平侯的馬車,幾不可察的一皺眉,不自覺放慢腳步。

  明平侯來上朝本就是稀罕事,今日還來的那么早,真真是日頭打南邊出來了。

  顧長云斂起嘴角戲謔的笑意,氣定神閑的拎著鳥籠子下車,吹了個口哨逗鳥,一扭頭看見凌志晨,自然的同他打招呼,“凌大人早啊?!?p>  凌志晨走近,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明平侯。”

  “客氣什么,”顧長云不在意這種禮節(jié),朝他無所謂的擺擺手,往前遞了遞鳥籠,嬉笑道,“大人瞧瞧我這白頭,皇上賞的,神氣不神氣?精神不精神?”

  凌志晨不動聲色的往后避了避,“侯爺,這不是遛鳥的地方?!?p>  顧長云笑瞇瞇的,“大人和本侯想到一處去了,本侯正打算下了朝帶它上街溜達一圈,咱們可真是心有靈犀?!?p>  凌志晨正想誰跟你心有靈犀,被顧長云的下一句話驚住了。

  顧長云繼續(xù)道,“本侯與令郎也有緣,前幾日在家無事,出去找樂子的時候正遇見令郎?!?p>  明平侯找樂子的地方能是哪,凌志晨面色一僵,瞬時又恢復(fù)自然,“侯爺說笑了,犬子雖官職不高,卻瑣事眾多,怕是抽不出身,侯爺許是認錯人了。”

  顧長云心中冷笑,面上不顯,“是嗎?本侯看那人有幾分凌大人的風(fēng)采,還以為是令郎,厚著臉皮上前攀談幾句,若是認錯了人,現(xiàn)在想起還真是有些丟人呢?!?p>  凌志晨淡聲道,“侯爺說笑了,認錯人是常事,小事不足掛齒?!?p>  顧長云有些不耐,“是是是,本侯眼神不好,認錯人是常事?!?p>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侯爺莫氣?!?p>  顧長云真真切切看見了他神色沉了兩分,心中撫掌大笑,愈發(fā)不耐的擺擺手,“沒意思,本侯先進去了?!?p>  說完沒再看凌志晨,抬頭挺胸拎著鳥籠哼著小曲進宮門了。

  被小太監(jiān)膽戰(zhàn)心驚攔著說鳥籠不能帶進殿里時絲毫沒有停頓的將鳥籠給人家了,特別好說話。

  就連被趙貫祺留下,都比往日多說了幾句話。

  引得趙貫祺都忍不住問他近日可是有什么好事情,怎么那么高興。

  顧長云笑笑道近日過的順心,昨日釣魚釣上來好幾條鯽魚,燉了一鍋好魚湯喝。

  趙貫祺失笑,“釣個魚有什么高興的……”想了想略有些遺憾,“往前我們比賽釣魚,往往都是你當(dāng)贏家,釣上來的魚比我要多上半簍,神氣的不行……”

  “都是過去的事兒提它作甚,”顧長云朗聲笑道,“如今我臂力比以前差了許多,握一下午釣竿簡直晚上抬不起筷子,挑魚刺這種細致活交給小侍兒,我只能用勺子喝湯!”

  趙貫祺也笑,關(guān)懷道,“我讓太醫(yī)院給你開幾副藥貼罷,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p>  顧長云動了動手腕,“平日不痛不癢的,開什么藥貼,不礙事?!?p>  趙貫祺蹙眉,“怎么總不上心,其他的不說,身子是自己的,再說,在秋南山的獵場已收拾好了,過幾日我還準(zhǔn)備去看上一看,試試怎么樣,你這腕子怎么能拉弓!”

  “在我這兒,打獵的意思可沒有野味的多,你們打我等著吃就行了,”顧長云來了興趣,“我府上廚子烤的一手好肉,不如打獵帶上他,”想了想又搖頭,“不好不好,還是自己動手烤肉吃有樂趣,我回去就讓那廚子準(zhǔn)備香料,早些做好打算到時候才不會手忙腳亂?!?p>  趙貫祺一句句聽了,顧長云字里行間全然沒有反對去或是不情愿去的意思,喜笑顏開,“長云你這主意出的好,我竟沒想到自己動手烤野味的主意,還是你有點子。”

  顧長云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看著顧長云一步步走下白玉臺階,趙貫祺身上的溫度一點點被帶走般,不多時便回到了不怒自威的君王模樣,負手而立,看不清眼底神色。

  福善德靜靜站在他身后不遠處。

  趙貫祺站了許久,終而神色帶了幾分茫然,啞聲道,“福善德?!?p>  福善德聞聲上前一步,躬身,“奴才在?!?p>  “朕是不是對不住他?!?p>  福善德陪在趙貫祺多年,熟能生巧的避重就輕道,“皇上對明平侯的封賞都是最好的,平日也十分記掛明平侯,往明平侯府送的賞賜從未斷過,見了什么好東西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明平侯……皇上,您對明平侯,當(dāng)真是關(guān)懷備至了?!?p>  趙貫祺聽著,心里受用了些,遠遠看著顧長云逗著鳥拐了個彎消失在宮墻后,回身吩咐道,“去讓孫太醫(yī)開幾副松筋活骨的藥貼給明平侯送去,再去工部找能工巧匠制一把輕巧的弓,一并給明平侯送去?!?p>  福善德揣著笑,應(yīng)了聲悄然退下,留給這位年青君王獨處的時間。

  偏殿的桌子上一沓蕭何光送來的折子,言之鑿鑿斥責(zé)他大興土木封山做獵場的舉動,趙貫祺面若寒霜,一封封打開看了,撂到炭盆里燒盡。

  蕭丞的手如今是越伸越長了,剛繼位時需他穩(wěn)定政局,如今他大權(quán)在握,自然是看蕭丞逾矩了,此次不顧蕭丞意向出獵,正是想給他敲了敲警鐘,讓他認清誰才是上位者。

  思及此,趙貫祺默了默,袖子不經(jīng)意撫過桌上,帶倒茶盞。

  影衛(wèi)無聲悄至,接住本該砸在地上的茶杯。

  趙貫祺寒聲道,“今日起增添人手,盯緊蕭何光。”

  影衛(wèi)將茶杯默默放好,道一聲是,正欲離去時又被趙貫祺喊住,重新跪下凝神聽令。

  趙貫祺閉了閉眼,聲線顫抖,“也派人,盯著明平侯府?!?p>  影衛(wèi)毫無反應(yīng),領(lǐng)命去了。

  短短一句話好像費盡了他渾身的力氣,趙貫祺虛脫的靠在椅背上,手中緊緊攥著心腹送上來的字條。

  上面短短兩行字。

  “明平侯近日數(shù)次中毒,全然無恙,可疑?!?p>  “明平侯府因護衛(wèi)侯爺增添數(shù)位侍衛(wèi),可疑?!?p>  字條被用力揉過幾次,字跡模糊已經(jīng)不成樣子。

  趙貫祺自嘲一笑,他就像驚弓之鳥一般,風(fēng)聲鶴唳,短短兩行字,竟將他多年前在心底埋下的念頭勾了起來,還一發(fā)不可收拾。

  高處不勝寒,趙貫祺慢慢收斂神色,喃喃道,“長云,若你在我這位子上,你也會這般做的……”

  顧長云現(xiàn)在是沒什么想法,聽陸沉說一下朝凌志晨急匆匆走了,不用想就知道是去了南衙禁軍府邸找凌肖去了。

  正中下懷,顧長云咳了兩聲壓下唇邊笑意,道,“不用管他,回府帶上阿驛,三合樓出了新菜單,咱們?nèi)L嘗鮮。”

  阿驛知道了高興的一蹦三尺高,云奕正陪他玩,眼巴巴的看著顧長云。

  顧長云只裝沒看見,來喊了阿驛一聲就要扭頭回自己院子先換身衣服。

  云奕追上他可憐巴巴的捏著一小點袖子,問,“侯爺不準(zhǔn)備帶上我嗎?”

  “你有腿能走能跑的,帶你做什么?”顧長云存著壞心眼,“你不是日日去三合樓嗎,還能不知道路?”

  云奕無奈,“侯爺,您就別鬧我玩了?!?p>  顧長云今日心情好,沒在同她糾纏,只嫌棄的將她從頭掃到腳,“讓侯爺帶你也行,換身衣服去,別給侯爺丟臉?!?p>  這衣服可是您府上準(zhǔn)備的……云奕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回屋轉(zhuǎn)了一圈,仍是穿著這身厚著臉皮上了侯爺?shù)鸟R車。

  顧長云嫌棄的嘖了一聲。

  云奕別開臉跟興高采烈的阿驛說話。

  顧長云撩開窗簾往外看,馬車轉(zhuǎn)到九門大街,正看見南衙禁軍副都督凌肖凌大人神色匆匆行過,看方向是去南衙禁軍府邸。

  回自己地盤跑那么急干什么,顧長云玩味一笑,合上了簾子,坐正閉目養(yǎng)神。

  凌大人驚弓之鳥一般,心虛個什么勁呢。

  不知想到何處,顧長云睜開眼瞪了一眼云奕。

  云奕看他臉色不敢說話,生怕被侯爺丟出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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