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恐懼
崔仁赫的話透漏出一個很大的信息。吃過飯后,金藝彬把崔仁赫拉到一邊,悄聲問道:“哥,你就這么自信圣誕節(jié)那天晚上你會在別人家過夜?”
崔仁赫猛地敲了妹妹一個爆栗:“小小年紀說什么呢?還不趕緊去寫作業(yè)?”
金藝彬揉了揉嗡嗡作響的腦袋,哭著個臉憤憤道:“祝愿你圣誕節(jié)晚上無家可歸?!?p> 崔仁赫白了她一眼,徑自走回房間休息。
臨睡覺前,金范秀把崔仁赫叫到書房,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經(jīng)紀公司的事交給我,但在這之前的準備工作還需要你自己解決?!?p> 金范秀背著手,嘴角略帶笑容地說道。
崔仁赫有些奇怪,飯后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父親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自信。
金范秀沒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xù)道:“我只有一個要求?!?p> 崔仁赫問道:“什么?”
“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p> 金范秀一臉認真地說著。
聽了父親這話,崔仁赫沒有絲毫的猶豫,應(yīng)了下來。這是二十多年里,父親第一次對自己提出要求。
再次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崔仁赫還是不由得疑惑,父親究竟會盤下哪家經(jīng)紀公司。可不管盤下哪家,流動的資金又從哪里來。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一點頭緒,索性就不再去想,從床上一骨碌爬起身,打開筆記本電腦找到前不久給自己回復(fù)的一封電子郵件,在下面寫了一段話后給對方發(fā)送過去。
合上筆記本,崔仁赫又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沒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伴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仁赫嗎?”
崔仁赫嫌棄似的將手機拿遠了些,回道:“賢正哥,是我。”
此時的樸賢正在酒吧里左右各摟著兩個衣著性感的美女,一手端著酒杯往一個美女嘴里喂,一手接聽著電話。
“我說仁赫,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是不是要請我喝酒啊?”
聽到電話里有女人嬌嗔的聲音,崔仁赫撇撇嘴笑道:“哥,有正事。”
樸賢正一聽是正事,頓時收起臉上調(diào)笑的神情,對沙發(fā)后面的保鏢指了指DJ。
十秒鐘后,音樂聲戛然而止,接著崔仁赫在電話里聽到一陣騷動,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看著原先熱熱鬧鬧的酒吧,在幾分鐘的時間里頓時空無一人,樸賢正這才滿意地坐回到卡座上,和崔仁赫聊著正事。
“你又把人全趕走了?”
電話里,崔仁赫調(diào)笑道。
樸賢正吸了口手里的煙,吐了個煙圈后說道:“別廢話,還不是為了你。”
崔仁赫無奈地嘆息道:“行吧,又欠你一頓酒?!?p> “小子算你識相。說吧,什么事找我?”
崔仁赫回道:“下個月,我需要去一趟美國,具體的到時候我們在那邊談?!?p> 樸賢正似乎并不驚訝,又抽了口煙問道:“還有誰會去?”
崔仁赫微微笑道:“很多?!?p> “我這邊沒問題”樸賢正繼續(xù)吐著煙圈說道:“不過你得先幫我處理一件事?!?p> 崔仁赫笑嘻嘻地說道:“還有什么是你樸公子處理不了的事呢?”
“還真有,而且很棘手?!?p> 樸賢正直截了當?shù)恼f道。
崔仁赫說出了不對勁,收起笑正色道:“是公司問題還是你那兩個演員的問題?”
“都不是。”
樸賢正說著看了眼旁邊的保鏢,保鏢會意后識趣地走出酒吧。
酒吧里只留下樸賢正一人,這才緩緩說道:“孫藝珍你知道吧?”
崔仁赫驀地皺起眉:“她怎么了?”
“她……”
樸賢正頓了頓,這時他有些后悔,他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找崔仁赫商量這件事,而且以崔仁赫的性格,是肯定會幫忙幫到底,只是萬一得罪了這件事里的那位,后果要如何處理。
見樸賢正吞吞吐吐,崔仁赫先覺得有些奇怪,后猜到了樸賢正的顧慮,笑道:“還當我是兄弟的話,不用想那么多,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p> “好吧?!?p> 樸賢正咬了咬牙,說道:“前些日子,孫藝珍找到宋慧喬,說是三星掌門人李健熙要她去作陪。孫藝珍自是不愿意的,而她又不知道從哪聽說的,說我們UAA有背景,或許能幫她?!?p> 樸賢正給自己倒了半杯洋酒,抿了一口后繼續(xù)道:“后來慧喬找到我,問我能不能想想辦法。你說她們的腦子是不是抽了?三星李家的事是我能去干預(yù)的嗎?”
崔仁赫干笑了兩聲算是回應(yīng)??呻S即又問道:“李健熙?他不是被送進醫(yī)院了嗎?”
崔仁赫的關(guān)注點顯然在事情的發(fā)起人身上,因為作陪這種事,說白了就是潛規(guī)則,在這個圈子里很常見,見怪不怪。
樸賢正發(fā)出一聲輕笑:“你覺得一個被送進了醫(yī)院的人還能要求別人作陪嗎?”
崔仁赫這才想起來早在08年的時候李健熙因為逃稅被判有期三年緩刑五年,而去年年底正是要入獄的日子,恰巧在那個時候李健熙被爆身體出現(xiàn)疾病,最終被送進醫(yī)院。
“呵呵?!?p> 崔仁赫冷笑道:“為了躲牢獄,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出來?!?p> “他們那些人,不都一個樣嗎?”
樸賢正附和道:“所以,你想到什么辦法了嗎?”
崔仁赫保持著沉默,這件事的確很棘手,或者說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次面對的是這個國家的第一財閥的掌門人,他有什么能力去和這樣的人斗?他甚至覺得,自己在李健熙面前就像一只螞蟻,隨時都有可能被踩死,還妄想去插手這種事。
想到這,心底不由得生起一股恐懼,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害怕,雖然沒有真正接觸到,但一種無形的壓力仿佛從天而降。
見電話那頭一直沒有聲音,樸賢正知道崔仁赫此刻在想什么,便出聲說道:“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我們能觸及的,沒辦法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孫藝珍,要被糟蹋了?!?p> 電話里依舊沒有崔仁赫的聲音,樸賢正無奈地嘆息道:“這件事就當我沒說過,忘了吧。下個月我會如期去往美國?!?p> 說完剛準備掛電話,沉默良久的崔仁赫忽然說道:“或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