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 麻醉藥
伊戈爾的事情告一段落，沃森決定給自己放個假，也不回去和幽靈、貝爾特威兩人聚聚了，先調(diào)整狀態(tài)再說。
畢竟游戲劇情里地高加索山脈可是2000年以后才開始出現(xiàn)生化感染端倪，基地也不會長條腿跑路，而且斯賓塞老頭在與不在，自己都能通過吞噬記憶片段找到他的蹤跡，比如那個指揮官謝爾蓋·弗拉基米爾。
有人脈是一回事，親信是另一回事，斯賓塞手底下對他死心塌地的可用之人并不多。親信謝爾蓋死后，這老頭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把重任托付給自己培養(yǎng)的另一個‘親信’，結(jié)果對方直接卷著錢和資源跑路。
所以如果真有這么一座基地，那大概就是逆天改命的最后希望了，他斯賓塞能跑，謝爾蓋絕對走不掉。
還是緩解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比較關(guān)鍵。
深夜，沃森連續(xù)轉(zhuǎn)了兩趟機。
多番周折才抵達(dá)預(yù)定地點。
將伊戈爾人頭牌保溫箱轉(zhuǎn)交給情報小組，沃森悄悄變回蝰蛇夫人，裝模作樣聽情報小組匯報，并指示他們返回布拉迪斯拉瓦去找胖子杰拉德交差，自己則是又變成原樣，通過戒指打開傳送門去了卡瑪泰姬。
這里才剛剛迎來天明。
2月初的喜馬拉雅山區(qū)依舊是大片雪景，只有狹縫里綻開的花朵，偷偷訴說著春天的氣息。
對于卡瑪泰姬而言，十幾天后還有件大事。
春節(jié)。
相比起圣誕，這里的法師們顯然更青睞東國文化。
去年春節(jié)是2月28日，那陣子沃森小姐遠(yuǎn)在羅馬尼亞，和某個村莊里的邪惡生物們斗智斗勇，順便綁了人偶師唐娜·貝內(nèi)文托，還轉(zhuǎn)化出女伯爵阿契娜與拉拉拉三姐妹作為黑光仆從。到了今年，春節(jié)日期變?yōu)?月16日，真的是非常巧合，沃森有了一個湊熱鬧的好機會——
畢竟二戰(zhàn)以后，他確實沒在卡瑪泰姬參加過春節(jié)，如今總算能夠參與進(jìn)來，順便看看能否緩解自己的糟糕心情，草草應(yīng)付了哈米爾法師和王法師的問詢，沃森飄著一身灰走向自己的房間。
房門關(guān)好，武器和裝備陸續(xù)落到地上。
沾滿灰塵的軍服也被脫掉，穿衣鏡中顯現(xiàn)出原本的身體。
沃森仔細(xì)看著自己那張臉。
淡金色齊肩發(fā)、淺紫眼眸、嫩紅嘴唇、柔美的臉部線條......看著好像還是那副樣子，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同。
有一股破碎感。
像是隨時可能要崩裂一樣，沒有半點活人氣息，反而如同一副面具，底下潛藏著不可名狀之物。沃森知道那是什么，兩道血線從嘴角爬去耳根，下半張臉整個裂成一張血盆大口，尖銳的利齒遍布其中，顯得尤為猙獰可怖。
僅是這一下，鏡中的臉便與人類再無關(guān)系，就連那副依然白皙無暇、曲線優(yōu)美的身體，也被這張非人的血口徹底帶偏了感覺。沃森心底里有股強烈抗拒，但他沒有停止，任由血口的下巴繼續(xù)往兩邊分開，皮肉失去偽裝，迅速向下蔓延。
片刻時間，整個胸膛都左右分開，形成一張布滿利齒的猩紅色大嘴。
前所未有。
他忽然劇烈抽搐起來。
恐怖的異狀飛快收斂，重新組合成白膩肌膚，一張美艷絕倫的臉也在短短數(shù)秒內(nèi)恢復(fù)如初。可沃森已經(jīng)跪倒在地，鏡子里再也看不全那張面容，只剩下一個佝僂身影。
“嗬......嗬......咳咳——！”
兩只手顫抖著摁住地板，反復(fù)捏成拳頭，沃森發(fā)出一陣干嘔聲，喉嚨不停地涌動，卻什么也吐不出來。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徹底忘記時間，直到這股異樣逐漸消退，才慢慢地支起上身。
木制地板已被指尖刮出數(shù)道痕。
沃森不再去看鏡中畫面，躺到床上面朝老舊天花板，就像他曾在直升機里做的一樣?？杉幢闶沁^去大半天，壓抑的心理狀態(tài)也絲毫不見緩和，反而因為剛才那下刺激而變得更讓人難受。
他說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
反正就是難受。
咚咚咚！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等我穿下衣服?！蔽稚踔翍械脝栒l在外頭，有氣無力哼了這么一句，慢吞吞爬下床去到衣柜前邊。這里頭只有幾件男人能穿的衣物，可全是軍服，他半點不想碰。
更多的存貨則是屬于某個乳牛，自己當(dāng)然穿不下，只有最角落那套疊好的女仆裝可以選——當(dāng)時去地獄維度掩護(hù)卡瑪泰姬小隊撤退，沃森小姐身上沾了不少地獄生物血肉，按理來說應(yīng)該處理掉衣物，可法師們卻把這套衣服清理干凈送了回來。
要換作普通僧袍之類，大概此刻早就進(jìn)了火堆，然而佩姬老太太專門定制的女仆裝用料自然不便宜，再加上沃森小姐單槍匹馬硬抗敵人的舉動，大家也都愿意幫她這個忙。
雖然但是......不太必要。
客人等在門外，沃森沒猶豫太多，熟練地卷起絲襪套在腿上。
他現(xiàn)在很喜歡這種不用動腦子的活。
片刻之后，一個身穿定制款超短裙的白絲女仆站在鏡子前，給兩只腳系好矮跟皮鞋，這才垂著眼瞼走去開門：“久等了?！?p> 門外的女人背著雙手，笑吟吟不說話。
“......有事？”
沃森小姐平靜地看著對方，忽然一眨眼：“噢，你來的正好，請進(jìn)?！?p> “很久沒見你穿成這樣了。”
姚女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這身裝扮，女人自己還是一套橙黃僧袍，不過整張臉好像又年輕了點，皺紋沒有之前那么明顯，她這幅狀態(tài)和佩姬有些類似，只不過后者的年輕化趨勢更大一些。
“你來的正好，剛才我心里煩著，居然忘記了。”沃森小姐沒心思觀察古一法師面相的變化，很自覺坐上床，神色平靜地并攏兩條白絲長腿：“我現(xiàn)在需要睡一覺，麻煩你幫我睡過去?！?p> “你想要睡一覺？”
古一法師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這身裝扮：“看來你心情真的很糟?！?p> “那又怎樣？你到底幫不幫？”沃森小姐嘰嘰咕咕站起來，很自然地雙手抱胸蹙眉心，一張嫩紅嘴唇微微抿緊，再加上那雙哀怨的淺紫色眼眸，整個人看起來......又可愛又好欺負(fù)。
“不是什么問題都能靠睡一覺解決?！?p> 姚女士看著好笑，伸手揉揉沃森小姐的頭發(fā)：“你還是這副樣子比較討人喜歡，要不要跟我說說？”
“好哦，你最近喜歡當(dāng)知心姐姐了？可我現(xiàn)在真的只想睡一覺?！蔽稚〗闫策^腦袋，盡管臉色有些別扭，卻也沒有掙開，任由女人那只手繼續(xù)摸在頭上：“怎么？要不我把地上這幾支槍送去給......”
“那行?！?p> 話還沒說完，古一法師直接抽回手臂，沃森小姐立刻失去意識，往前癱倒在她懷里，正好被那只手輕輕扶住。
房門在身后悄然關(guān)閉，自動上了鎖，窗簾也被無形的手撥拉著放下來，外邊那些動靜也立時隔絕。女人攔腰抱起沃森小姐，把她緩緩放到床上，正脫著那雙黑色女仆小皮鞋，忽然見沃森小姐如觸電般渾身一顫。
她的眼皮仍未睜開，似乎深陷噩夢，眉頭輕輕蹙著，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話。古一法師擺好鞋子，停頓了一下，伸手撫摸沃森小姐額頭，胸前掛著的阿戈摩托之眼開始運轉(zhuǎn)，發(fā)出陣陣幽亮的綠色光芒。
喀拉！
旁邊一陣輕響。
懸浮斗篷卷起RPK輕機槍，想要整理地面上這些灰塵撲撲的衣物和武器裝備，結(jié)果挨了古一法師一個眼神，便老老實實將自己掛去衣架。
“嗬！”
沃森小姐又抖了一下。
她整個人蜷縮成團(tuán)，腦袋完全離開了枕頭，只有左手下意識緊握著古一法師的臂彎。又過去一陣，阿戈摩托之眼逐漸恢復(fù)原樣，女人注視著那張美艷絕倫的側(cè)臉，輕輕嘆了口氣。
床上的人忽然半睜開眼睛，露出一雙猩紅色瞳孔，古一法師沒有動，只是與它們對視。沃森小姐一點一點撐起上身，與很久之前那次足以拆掉一棟房子的激烈反應(yīng)不同，此刻她也沒有再動。
死寂。
古一法師伸出左手。
指尖如蜻蜓點水，先后接觸沃森小姐的面龐，最終整個手掌溫柔地覆上去，動作流暢而自然，好像一點都不擔(dān)心會引來對方的攻擊。
如果現(xiàn)場有第三雙眼睛，肯定能夠發(fā)現(xiàn)異常。
女人臉上已經(jīng)布滿黑色紋路，以雙眼為中心往四周擴(kuò)散，直至下頜。
往常的淡紅唇色也徹底變暗。
無比妖異。
隨著左手慢慢往回收，沃森小姐猶如被牽引的人偶，跟著那只手慢慢往前爬，去到女人的懷中。古一法師開始撫摸那頭淡金色秀發(fā)，沃森小姐終于平靜下來，完全把臉埋入女人的胸口。
窗外，喜馬拉雅山的晨光灑入房間，從天花板向下蔓延，很快便在墻壁上描繪出兩具相擁的人形。外部聲音漸漸傳進(jìn)來，有演武場方向的呼喝，也有路過附近的人員交談，這又是一個平靜早晨。
而床上的兩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