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安布雷拉的蹤跡
這個山坡附近的小機場自然停不下什么大型運輸機,跑道總長度就不到一公里,而且還是土質(zhì)路面,部分地段甚至連草都沒鏟干凈,也就An-2這類結(jié)實耐用的螺旋槳式老爺機可以折騰了,雖然但是,坐著確實很不舒服。
以尤里·沃斯托夫的能力,顯然不需要這樣委屈自己,沃森眼前是一架很少見的安東諾夫An-28雙引擎短程通用運輸機,全球總產(chǎn)量也就不到200架,和老爺機An-2一樣可以在平整的土路甚至是草地上起降,低速性能非常好。
從1991年聯(lián)盟解體至今,前蘇聯(lián)的成員國們大多都過著窮苦日子,比如俄國連核潛艇部隊規(guī)模都很難維持,封存了一艘又一艘,原先訂好的航空母艦也沒錢再買;烏克蘭原本拿著一手不錯的牌,只可惜聽信某些西方大國的忽悠,裁掉核武庫自廢武功。
當然,這里邊還有很多因素影響。
但不管怎么樣,沒有這個動蕩的局勢,尤里·沃斯托夫這樣的軍火商人也很難做大做強,甚至把手伸到核武器領(lǐng)域。想想自己居然能像電影里一樣,掏個幾百萬、甚至幾十萬就能買到戰(zhàn)術(shù)核彈頭,沃森便覺得十分荒謬——這個世界甚至比電影里還要離譜。
運輸機停穩(wěn),尾部的雙開式貨艙門打開,兩個士兵先后跳了下來。
沃森懷里的手機開始震動。
他整理了一下口罩,接起電話。
“威爾遜先生?我們已經(jīng)到了?!彪娫捓锬畛隽宋稚募倜骸澳阍谑裁次恢??機頭前方左側(cè)那個靠著吉普車的人是你嗎?”
“是我?!蔽稚w機招招手。
電話被掛斷,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很快走出飛機,朝這邊看了一陣,帶著士兵迎向沃森,說出一句口音濃重的俄式英語:“斯萊德·威爾遜先生?”
“嗯哼?!?p> 男人同樣豎著側(cè)背頭,整體造型和尤里很相似,從皮膚上便能看得出很注意保養(yǎng),沃森甚至能聞到一股淡淡香水味。說句實話,這家伙的形象和他的名字嚴重不符,此前看到檔案照片那陣子,沃森還一度以為對方是個粗糙大漢。
“我是伊戈爾,請隨我們上飛機,你的裝備箱交給士兵就好?!币粮隊栄壑械拇蛄可裆苊黠@,但沃森毫不在意,他早就習(xí)慣了,把自己的行李丟給那倆士兵,便邁步走向飛機:“行,我們盡快搞定這件事?!?p> “威爾遜先生!歡迎!”
由于機身尾部的傾斜設(shè)計,沃森只能看到兩條腿,機艙內(nèi)的尤里蹲下身子,露出小半張笑嘻嘻的臉:“請原諒我不能離開飛機,我現(xiàn)在必須謹慎,我不得不這么做?!?p> “你親自來見我......”
沃森在他對面坐下,接過了酒杯:“這可是很大的風(fēng)險。”
“我第一次做生意的時候,全程被人用槍口頂著腦袋?!庇壤镄α诵?,晃晃杯里的酒液:“這一行必須要冒風(fēng)險,否則錢可不會從天上自己掉下來,我比其他同行都要大膽,最重要的是我運氣還算好,而且你值得我冒這個險,斯萊德先生。”
“就是他?”沃森指指機窗外解褲子撒尿的伊戈爾。
“沒錯?!?p> 尤里舉了舉酒杯:“這就是我的誠意?!?p> “誠意?!蔽稚趿藢Ψ揭痪?,兩人舉起杯子干一口,尤里盯著眼前這張拉下口罩的漂亮臉蛋,神色十分感慨:“我真不敢相信,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就是個孩子,你這副模樣應(yīng)該去當明星才對,我現(xiàn)在依然這樣覺得?!?p> “我們換個話題?!蔽稚瓝u搖頭,把口罩重新戴好:“跟我說說你的競爭對手,他叫格里戈列夫?qū)Π??他和你一樣是個烏克蘭人?”
“是的,而且他比我更大膽,更沒底線。”尤里放下酒杯,開始轉(zhuǎn)入正題:“你還記得我原來那個副手安德烈嗎?就是在巴西那艘貨船上出賣我的那個家伙,后來我才查到格里戈列夫在這其中搞了很多動作,包括我之前遭遇殺手襲擊,身邊死得只剩兩個保鏢,全都是他跟聯(lián)邦佬一塊安排的計劃?!?p> “殺手?”
“沒錯,我們在一家酒店后門遇到的,他穿著一身西裝,就像個真正的商務(wù)人士,然后突然拔槍,一出手就打死了我這邊兩個人,還好我反應(yīng)快。”
“我聽說過這些人?!?p> 沃森適當表現(xiàn)出一些符合年紀和外表的好奇心,除去米歇拉、妮莎和“佩姬姑媽”這幾個關(guān)系親密之人,他幾乎已經(jīng)是習(xí)慣性在他人面前這樣偽裝自己本來的性格了:“不過我沒跟他們打過交道,我的工作一般都在戰(zhàn)場上,雖然偶爾也會在城市里。”
“城市也是戰(zhàn)場,屬于他們的戰(zhàn)場,從來都是這樣。”尤里說著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殺手、士兵和妓女,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幾種職業(yè),好吧,這個說法并不準確,但我真心覺得很有道理……特別是我開始賣軍火以后?!?p> 說完,他笑著對沃森挑起一側(cè)眉毛:“我不是在開玩笑,斯萊德先生,但我覺得你這個形象很適合做殺手,欺騙性太強了?!?p> “抱歉!耽擱了一下!”
就在這時,伊戈爾擦著濕毛巾走入機艙:“我這就讓他們起飛。”
他身后兩個士兵關(guān)閉艙門,耳邊的發(fā)動機聲響立刻降低了一個等級,但沃森并不打算繼續(xù)剛才的話題,而是順勢轉(zhuǎn)回去:“讓我看看格里戈列夫的資料?!?p> “當然,請看?!?p> 尤里遞出一個文件夾。
翻開封面,一張兇悍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這倒是很符合想象。
身下的飛機開始調(diào)頭轉(zhuǎn)向,重新對準起飛跑道盡頭,隨著引擎轉(zhuǎn)速直線提高,在不平整路面滾動的機輪讓整個機身都震顫起來。
但很快,沃森便感覺身體一輕,短暫的失重感過后,這架An-28順利飛上天空,朝著遠方的高加索山脈前進。
機艙里的話題暫時停止。
尤里以為對面這個漂亮男孩在研究刺殺對象,可沃森實際上在一心兩用,一邊看文件,一邊想著高加索山脈某處的一座小村莊。
是的,安布雷拉在那附近可能有個秘密基地。
作為設(shè)施遍布全球的大型集團,安布雷拉自然也有俄國分部,但受制于九頭蛇在俄國本土的競爭對手利維坦,安布雷拉并未向俄國分部傾斜太多資源,更多是當作協(xié)助九頭蛇與利維坦爭斗的據(jù)點。
所以俄國分部的主要工作反而成了賣藥,T病毒實驗這種工作耗費的人力物力十分龐大,而利維坦就在家門外頭晃蕩,可不能讓他們輕易獲取到樣本,所以干脆就別做。
考慮到這個世界的安布雷拉集團情況有所不同,最高掌權(quán)者從創(chuàng)始人之一的奧斯維爾·厄爾·斯賓塞變成了蝰蛇夫人歐菲莉亞·薩爾基斯坦,這個高加索秘密基地是否存在都要打個問號。
因為它是斯賓塞老頭自己搞出來的。
在游戲劇情中,1998年浣熊市事件爆發(fā)后,整個安布雷拉集團面臨生死危機,斯賓塞起初還在積極補救,后來見翻盤無望,便迅速關(guān)停、拋棄公司在世界各地的設(shè)施,整合所有可用資源,玩了一套斷臂求生。
由于身負國際通緝令,擺脫這個爛攤子后,他徹底隱匿行蹤,并安排親信在高加索地區(qū)買下一座前蘇聯(lián)時期的廢棄化工廠,將其改造成生化病毒實驗室,好讓自己開發(fā)病毒獲得肉體飛升的計劃繼續(xù)推進。
考慮到他重病纏身的衰老軀體,這種做法也算是效率最大化了。
所以沃森必須要查清楚斯賓塞到底有沒有在高加索地區(qū)搞事情,安布雷拉一貫的作風(fēng)就是從周邊地區(qū)抓人,如果真有秘密基地,這個時間段應(yīng)該還在全力建造中,不可能完全掩蓋動靜。
斯賓塞確實很有可能這樣做。
這人野心和掌控欲都很強。
除了癡迷研究始祖病毒以外,他當年陷害其他安布雷拉集團創(chuàng)始人,排斥異己獨攬大權(quán)的舉動可半點不講情面,多年的老友說殺就殺。
至于蝰蛇夫人......
蝰蛇夫人確實沒有參與創(chuàng)立安布雷拉,不過這樣優(yōu)質(zhì)的資產(chǎn),九頭蛇怎么可能會放過?早早就與斯賓塞在內(nèi)的幾位安布雷拉創(chuàng)始人接觸,暗中提供各種支持,幫助安布雷拉成長為跨國制藥集團。
提供這么多助力,九頭蛇自然不安好心,逐步滲透、奪取控制權(quán)可是他們最擅長的活,別說安布雷拉,神盾局也能拿下來。自然,安布雷拉集團的控制權(quán)不知不覺便落入主導(dǎo)滲透行動的蝰蛇夫人手中,搞爭權(quán)奪利,她可不比斯賓塞老頭要差。
最終,玩不過對方的斯賓塞只能退出北美總部。
行動之果斷,就像他在浣熊市慘劇以后迅速拋棄了安布雷拉。
可想而知斯賓塞和歐菲莉亞有多不對付。
但要不怎么說壞人總能賴活著呢?畢竟身為安布雷拉創(chuàng)始人,經(jīng)營管理跟使陰招也很有一套,而且往日也積累不少親信、人脈,斯賓塞依然對歐洲各分部保持著強大的影響力。
否則也不可能成功逃離歐菲莉亞的追殺。
帶著這些重要籌碼,斯賓塞果斷去找其他幾位九頭蛇頭領(lǐng),還真就給自己搞出了一條生路。
九頭蛇也不是歐菲莉亞一人說了算,面對虎視眈眈的同行,她只能對斯賓塞緩和姿態(tài),并默許對方的親信謝爾蓋·弗拉基米爾繼續(xù)在安布雷拉的北美總部擔(dān)任指揮官,雙方維持表面和諧。
所以你最好真的在那。
你現(xiàn)在什么籌碼也沒有了。
沃森看著機窗外的高加索山脈,輕輕合上了文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