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晏猛地推開曲紅月,四周的黑霧散去,明亮的結界中,只有他們兩人。
曲紅月終于看清他那張熟悉的面容,恍然間,時光仿佛倒退至曾經。
“你為什么要救我?”
那時的曲紅月,滿身傷痕,可她眼底的光不屈地閃爍著,始終不曾熄滅。
她狼狽地跌坐在地上,頭發(fā)混著臟污凌亂地垂在胸前,氣息微弱,可仍是倔強地抬著頭,執(zhí)拗地看著高高在上的他。
“善良的小姐,值得被拯救啊?!?p> 她聽見他溫柔的聲音,緊接著,她感受到身體被擁入溫暖的胸膛,像是一團火焰點燃她內心貧瘠的荒原。
自那刻起,曲紅月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守護他,守護那個拯救了她的人。
可,真的值得么?
……
外面的人看向模糊不清的結界處,反應各不相同。
曾路遇一行人臉上帶著痛快的笑容,似乎已經看見曲紅月死無全尸的模樣。
白彤兒胸膛劇烈起伏著,情緒從一開始的驚懼絕望到得意洋洋:“首領來了,這個賤人肯定死了!”
一旁的蔡慧蘭眉頭緊蹙,眼中滿是擔憂和難過。
她身邊的同學早就離她遠遠的,深怕蔡慧蘭的舉動連累他們被救進基地。
真是個傻子,沒看見那個女人跟琿坎基地的人不對付,還緊巴巴地擔心人家?
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時,一輛轎車從北邊駛來,眾人皆好奇地望去。
程連山將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曾路遇一行人面前,恭敬地拉開車門,低頭恭候著那位下車。
“長官,到了。”
只聽一道冷漠低沉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身黑衣,矜貴冷冽的男人從車中出現。
曾路遇是少數知道裴肇身份的人,只見這尊大神竟然開到這里,心下猛的一跳,忙收起臉上解氣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彎下腰,聲音略有些顫抖:“長官,您……怎么來了?”
程連山眉頭一皺,眼里閃著不悅。
長官去哪是他能問能管的?
曾路遇也是人精,一下就領悟自己話中不當之處,忙找補道:“在……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首領……”
裴肇揮手,阻止他那未盡之言。
原本他和季崇晏在基地正談論合作的具體事項,誰知只看季崇晏的手下向他傳遞某種信息后,竟然有些失態(tài)的沒跟他打招呼就走了。
這可不像他啊,究竟是什么事能讓笑面虎季崇晏破防呢?
裴肇某些好奇,便就過來了。
程連山一向知道他們長官的意思,當下便開口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
曾路遇有些難堪地低下頭。
總不能說是他們技不如人,被一個小姑娘差點團滅吧?
裴肇并未留心聽他的解釋,目光自下車后便未從不遠處的結界離開過。
那是季崇晏的結界。
他嘴角勾起笑意。
到底,是什么呢?
另一邊。
曲紅月操縱著冰刃在季崇晏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雖然不深,但卻顯得他狼狽不已。
同樣,曲紅月身上滿是被黑霧侵蝕的血洞,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出,浸濕了她的衣服,傷勢明顯比季崇晏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