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覺得終有時有古怪?!?p> 昆羽看著莫元翳就知道他定然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于是拉著莫元翳找了個借口出了房間。
元熙心下明白,也沒有阻攔,只是轉(zhuǎn)過頭叮囑喬夏函要注意傷口。
“在元熙拿到它的時候,它就認主了?!?p> 莫元翳說的它是什么,不言而喻。
“這么快?”
昆羽也低頭沉思,他自覺武功不遜色,雖說沒有莫元翳那柄折扇認主一樣花了這么久時間,但是好歹也是一年的光陰才叫自己的扇子認主。
“我不知算不算好事,但是就目前來看,終有時還是很聽話的?!?p> 莫元翳心里雖有擔憂,但更多的只是感覺奇怪,畢竟還沒有聽說哪個兵器嗜血卻不好戰(zhàn),單單主人的一滴血液便可馴服。
昆羽想的跟莫元翳大差不差,只是關心則亂,哪怕終有時有一絲可能反噬元熙都會讓他擔心。
“罷了,就按元熙所說,等成埃落定想辦法搞清楚吧?!?p> 昆羽皺起的眉頭微微松開,繼續(xù)說:
“反正當代不出世的鍛造天才又不是沒有,到時候慢慢找吧。”
莫元翳不置可否。
“誒,話說我還不知道你那扇子的名字。”
昆羽突然想起來,靈兵認主后才有名,所以在昆羽還是昆侖的時候,莫元翳的扇子沒有名字,后來更是沒機會得知了。
“天笑?!?p> 莫元翳說完不自覺咳了兩聲。
昆羽倒是愣了一瞬,沒管莫元翳欲蓋彌彰的咳嗽聲。
“你用你自己的名字命名一個兵器???”
“哦?莫非你的扇子不是叫昆侖?”
莫元翳想起來當初自己還是天笑的時候追著昆羽問那扇子名字的時候,昆羽一個勁兒地躲自己。
他就猜到這個人肯定是懶得取名字,也不在乎一個兵器叫什么名字,所以他那扇子八成就是叫昆侖。
后來昆羽離開師門,莫元翳也不再是少年天笑,為了紀念曾經(jīng)的友人和少有的回憶,覺得扇子雙生,名字自然也是相對的好,這就取了天笑一名。
聽得莫元翳反問,昆羽心思幾轉(zhuǎn)就想清楚了其中關竅。心里涌起一股懷念,雖說他平時在莫元翳面前吊兒郎當,恨不得跟莫元翳斗嘴到死,但是心里還是在意這個在他眼里可以稱之為兄弟的友人的。
元熙剛出房間就聽到這段對話,不自覺笑出聲。
明明就很關心對方的兩個人,偏大事小事都要吵架,其實根本就是可以交付性命的好兄弟。
兄弟處成這樣的世上就只有面前兩人了。
昆羽聽到元熙笑聲,從懷念中抽身,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跟莫元翳繼續(xù)對話,還是覺得這種吐露真情的時刻很別扭,總之獻殷勤一般跑到元熙身邊,就開始狗腿的關心起元熙的傷口來。
莫元翳又是輕咳一聲,別的不說,他也覺得他跟昆羽之間只適合互相看不順眼,這種溫情還真的容易讓人起雞皮疙瘩。
最終還是瞪了一眼快要貼到元熙身上的昆羽,轉(zhuǎn)身坐在院中,自顧自喝茶。
元熙扒了扒粘在身上的昆羽大狗狗,沒扒下來。
也就由著沒受傷的那只手臂被昆羽抱著。
“行了,你快說你們?nèi)雽m之后太子殿下怎么說?!?p> 被元熙一提醒,眾人這才想起來今天本來應該談的大事。
莫元翳和昆羽大概說了一下談話內(nèi)容。
他們?nèi)雽m后自然是把游街留冥刺殺的事和盤托出,葉墨痕卻沒有思考很久,只是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
留冥不對付他,而是對付他身邊的江湖人。
擺明了是削弱他的勢力。
殺元家人?
這又是擺明了不愿意讓他舊事重提。
思考一番的葉墨痕苦笑一聲,有個他不愿意確認的想法愈加在他的心里清明起來。
留冥是什么組織,如果要殺自己,只有不能沒有不敢。
但是他們居然連嘗試刺殺都沒有,只能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打算要自己命。
因為百姓暴動,事出反常,所以昆羽先一步查探城西小廟。
也因為知道自己不會因為幾支冷箭就停止游街,所以元熙一定會被留下對付刺客。
而留冥就布置了一切,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卻套的不是他葉墨痕,而是昆羽和元熙!
三十個留冥,殺三個人,還有一個只能是莫元翳。只是對方?jīng)]想到當時的莫元翳選擇繼續(xù)護送,而不是留下幫元熙。
對方是要折他羽翼,將元家人趕盡殺絕,一箭雙雕。
全天下不想要他的命,卻想要他當個孤家寡人的除了高位之上的那個人之外,還能是誰呢。
稱他一聲父皇,卻沒成想,他先是皇再是父。
皇上要他自斷雙臂,父親許了他本本分分的茍延殘喘。
葉墨痕從來知道帝王家殘酷,卻想到這天來的這么快。
“所以留冥的背后是皇上?”
這個猜測讓元熙不寒而栗,所以要她元家人命的也是皇帝!
“不知道。留冥背后的關系錯綜復雜,憑我們已知的消息還推不到皇上頭上?!?p> 昆羽沉吟一瞬后說道。
“太子殿下接下來什么打算。”
喬夏函聽完后也是一陣沉默,最后還是開了口。
“讓左相光明正大滾出朝堂?!?p> 莫元翳冷冷地說。
從左相針對莫元翳和元熙的舉動就知道他就算不是當年的幕后真兇,也絕對跟留冥脫不開關系。
從他下手,說不定還能換得什么情報和內(nèi)幕。
“朝堂的事,哥哥多費心?!?p> 元熙知道自己是幫不上什么忙了,也只能叮囑莫元翳小心。
“你就先好好養(yǎng)傷,也注意自己安全,別到時候被抓了讓別人來威脅哥哥我?!?p> 莫元翳三分玩笑語氣說,眼神卻是暴露他十分的擔憂和關心。
元熙還未開口,那廂昆羽又是拍胸脯保證自己會保護元熙。
“元姐姐放心,我也會幫師兄的?!?p> 喬夏函也不甘示弱開口。
饒是元熙也沒想到左相的倒臺來的這么快。
在那過后三天,莫元翳就午飯后把左相流放閩州的消息告訴了元熙和昆羽。
“可多虧了太子殿下好計謀,左相這才滾得這么快?!?p> 第一天,喬夏函花了一天時間在百姓中傳播左相是刺殺太子的兇手,隨之又把左相貪污,濫用職權(quán),有的沒的罪名統(tǒng)統(tǒng)編成一個叫“妖相禍國”的故事,在大大小小的戲子和說書人嘴里傳唱。
一傳十十傳百,人言可畏,雖然沒說這故事里的妖相就是當今左相,但是先有左相殺太子的傳聞出現(xiàn),百姓一時間都紛紛認定妖相即左相。
第二天,莫元翳在朝堂把百姓傳言放到朝堂上,一時間看左相不爽的官員紛紛上奏請求徹查左相。墻倒眾人推,饒是左相據(jù)理力爭,但是礙于平日里得罪過不少言官,一時間左相一派便落了下風。但是區(qū)區(qū)流言還不足以讓皇帝出面動搖左相的位置。
所以第三天,葉墨痕親自宣布了“左相就是留冥殺手組織的首領”這件事,便是明晃晃地把左相架在了斷頭臺上。
懷疑自然是要證據(jù),葉墨痕沒有,但是他也不需要有。
憑空捏造幾封蓋有留冥印章的書信,再把幾個留冥的尸體送到左相府上并不是難事。
這樣略顯蒼白的證據(jù),左相自然不認,但是皇帝卻不能不認。
如果留冥之事任由百官查下去,自然會查到皇帝頭上,他不怕被發(fā)現(xiàn),大可以殺人滅口。但是留冥于他的名聲自然是不好的,所以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允許存在。
只要左相死了,留冥的事就不會再被提出來。
因為葉墨痕以太子身份說了左相是首領,如果之后再翻案,太子之威就難保了。這是葉墨痕自斷后路給皇帝的下馬威,偏偏這種情況下左相,只能倒,不能保。
其實在葉墨痕的計劃里,前兩天的計劃根本就是小兒科,否則早就可以拿這一套對付任何人。但是前兩天的鋪墊只是為了讓其他大臣認為是左相自亂陣腳這才暴露了自己是留冥首領,又提供了一個理由讓葉墨痕有理由“徹查”左相,這才讓第三天的指正來的名正言順。
皇帝自然聽得出葉墨痕背后之意,心里說不憤怒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明明只想要個聰明但是聽話的太子,所以對于葉墨痕殺葉璇起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然他也是存了把葉璇起當滅門元家的擋箭牌的心思。
葉璇起這個擋箭牌廢了,他還有左相,眼看左相也要廢了,皇帝這才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太子??磥硭荒茉偃蚀认氯チ?,左相要滅口,葉墨痕也不能放過。
左相也沒想到這樣就被皇上放棄了,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在聽到圣旨里說念在自己曾有功績的份上免除死罪,心里也未曾有一份感恩。
去閩州的路很長,有很多時間發(fā)生意外。
被侍衛(wèi)壓下去的左相一瞬枯老,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就這樣左相下馬,葉墨痕也被皇帝以保護之名囚禁東宮。
“太子被禁足,也在計劃之中。我們要做的,是在左相死之前,套出些什么?!?p> 莫元翳說完一通,咂巴著嘴喝了口茶。
“眼下皇上必會全身心對付太子的勢力??磥硖舆@是讓自己當靶子,給我們爭取時機。”
昆羽也迅速反應過來,說道。
“所以哥哥跟夏函在朝堂給皇上壓力。我跟昆羽趁機南下,找機會審問左相。”
元熙也舉起茶杯。
“聰明。”
莫元翳一笑,三個茶杯相碰,清脆一聲。

杳杳逸
蕪湖~ 這章不劃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