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駐守兩界關(guān)已有數(shù)日,這幾日突厥游騎在兩界山西側(cè)出現(xiàn)的更加頻繁,誰都知道突厥的大軍恐怕很快就要抵達了。
兩界關(guān)上唐軍早已處在高度的戒備之中,裴行儉每日巡視,那樣子好像恨不得突厥大軍早日到來。
鎮(zhèn)守兩界山的只有五百唐軍,但卻沒有一個人因為即將面對數(shù)倍甚至數(shù)十倍突厥大軍而感到恐懼不安的,反倒是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幾日沈行知倒是少有露面,他把大把的時間都花在了對《越女劍法》的領(lǐng)悟上,雖說系統(tǒng)贈送的功法直接大成,但使用起來更像是游戲按鍵施法一般,所以沈行知自身對這門絕技并沒有什么自己的理解。
好歹穿越神魔世界一朝,沈行知自然也想體會一把御劍而起出入青冥的感覺,只可惜這《越女劍法》終究只是劍仙法門簡化后的手段,雖然幾日領(lǐng)悟讓沈行知對劍道有了些從未有過的理解,但是距離能夠御劍飛行,展示真正的劍仙手段還差了很遠。
“劍來?!鄙蛐兄砷_外兵器架上的佩劍一招,終于那佩劍應聲出竅,嗖的一下飛到沈行知手中。
沈行知對自己的變化非常滿意,雖然現(xiàn)在自己的手段還屬于武俠世界范疇,在這個神魔世界連螻蟻都不如,但至少也是個好的開端。
“很快就要與突厥大軍交戰(zhàn)了,實戰(zhàn)之中也能真正檢驗一下《越女劍法》的威力,現(xiàn)在還是去看看猴子吧?!鄙蛐兄獙⑴鍎Σ迦肭手?,而后提著一壇酒就向關(guān)樓下走去。
在修建兩界山的關(guān)樓時,鎮(zhèn)壓猴子的地方正好成為關(guān)樓的地基所在,所以現(xiàn)在猴子正好也被壓在關(guān)樓下。
通過石階沈行知很快來到關(guān)樓下,這里已經(jīng)被修整的非常平整,甚至地面還鋪上了石板,猴子腦袋從城磚間漏出,四周看起來倒是整潔了不少。
“孫大圣可還住的習慣?”沈行知出現(xiàn)在猴子兩丈開外,他坐在一塊石階上,很是隨意的看著猴子。
猴子已經(jīng)有四百多年沒有聽到過孫大圣這個稱呼了,他愣了一下看向沈行知,語氣有些陰森的問道:“你知道俺的來歷?”
“怎么能不知道呢?齊天大圣孫悟空,花果山水簾洞美猴王,五百年前大鬧天宮,我可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大圣或許還不知道吧?你可是無數(shù)孩童心中的偶像?!鄙蛐兄χf道,他這話其實半真半假,因為在大唐猴子的故事還并非人盡皆知,更不要說成為孩童們的偶像,他說的卻是另一個世界。
聽到沈行知的話,猴子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沈行知饒有興趣的看著猴子,也不知這大圣心中在想什么。
許久之后猴子忽然抬起頭來,面露兇光齜牙咧嘴的朝沈行知吼道:“臭小子,你在嘲笑俺?”
“哈哈哈哈,嘲笑你?這有什么好嘲笑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實話告訴你,不久之后突厥大軍就會來攻兩界山,或許本縣也會埋骨此地,那樣的結(jié)局是不是比你還慘?不過話說回來,若突厥大軍攻破兩界山,或許他們還會放你出來。”沈行知哈哈大笑的說道,言語之中確實沒有一點嘲笑的意思。
說完這番話后,沈行知提著酒壺仰面灌了幾口,倒是有幾分凄涼之意。
猴子面露思索的看著沈行知,顯然也在思考沈行知剛才那幾句話,或許他真的在期待突厥大軍攻破兩界山放自己出來,但是等他看到沈行知大口喝酒的時候,喉嚨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對了,我一直有件事很好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說?我聽那些說書先生說,當年你與如來賭斗,在他的掌心撒了泡尿,是不是真有這事?”沈行知喝了幾口酒,看起來有些醉醺醺的樣子,竟然直接向猴子問了這有一個奇怪的問題。
然而猴子只是白了沈行知一眼,顯然根本不想回答他這種無聊的問題,也或許猴子本來就覺得沈行知這個小縣令很討厭,不想和他說話。
“聽說你這五百年來都只能吃鐵丸飲銅汁,是不是很久沒嘗過這酒的滋味了?我這酒雖比不得天宮瓊漿玉液,但至少比銅汁美味千百倍,要不要嘗嘗?”沈行知明顯是在引誘猴子,說話間他并指成劍朝著酒壇一指,接著酒壇中就升起一股酒水,如同小蛇一般在空中蜿蜒。
猴子盯著酒水眼中難掩渴望,沈行知見狀也不再多說什么,直接朝著猴子一指,而后那如小蛇般的一股酒水就射向猴子。
見到酒水射來,猴子頓時兩眼放光,接著張嘴對著酒水一吸,一下就將酒水吸入口中。
酒水入喉猴子一臉享受,完了還抿抿嘴唇,像是在回味。
沈行知見猴子享受的模樣,也端起酒壇朝口中灌了幾口,酒水自上而下流淌,沈行知至始至終也沒有用嘴觸碰酒壇。
“以如來的修為我只要心有念想他便能知曉,所以根本沒有機會在他掌中撒尿,不過若真有這一日,我倒想一泡尿撒在他頭上?!焙镒雍攘松蛐兄木?,自言自語的說道,明顯是在回答沈行知先前的問題。
沈行知聽完噗呲一笑,看起來只是一個好奇的凡人,同時他再次手指酒壇,又給猴子射去了一股酒水。
“你們的說書先生是怎么說我的?”猴子喝了酒話也變得多了起來,竟然主動問起了沈行知。
“說你機智勇敢,嫉惡如仇,敢于抗爭,不畏強權(quán)?!鄙蛐兄S口說道,說的還是另一個世界人們心目中的猴子。
“哈哈哈哈,敢于抗爭?還不畏強權(quán)?做人確實挺好啊,無知也就活的輕松單純。”猴子聽到沈行知的評價后卻是神色古怪的笑了笑,那神情明顯是有些自嘲又有些不忿。
沈行知若無其事的看著猴子,又給猴子射去一股酒水,從始至終沈行知都好像一個旁觀者,一個普通的凡人。
不過沈行知看得出來,眼前的猴子與《西游記》中描寫的猴子有很大的不同,而且從猴子自己說沒有在佛祖掌中撒尿來看,西游世界并非表現(xiàn)的那么簡單。
“你這猴子看來還有很多故事嘛,可惜今日的酒已經(jīng)沒了,若我還能活著回來,再來聽你的故事?!鄙蛐兄獙镒硬]有什么崇拜之情,他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壇,丟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
猴子看著沈行知離去的背影,他原以為這個小縣令是想要在自己身上套什么話的,現(xiàn)在沈行知直接就走了,反倒讓猴子一頭霧水。
“這個小縣令有古怪,他既然知道我數(shù)百年都是吃鐵丸飲銅汁,那么肯定已經(jīng)見過那個人了,此人不傻就沒有理由繼續(xù)留在這個是非之地,偏偏他還想要憑一己之力守住此地,這不明擺著和如來對著干?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沈行知的突然出現(xiàn)讓猴子心中多了許多疑惑,原本在猴子眼中沈行知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縣令,可現(xiàn)在莫名其妙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沈行知回到關(guān)樓上,身上醉醺醺的狀態(tài)立刻消散,目光也露出了思索神色。
“果然這世界不能單純的以《西游記》的眼光來看待,這背后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情,猴子恐怕也并非真的就甘心護送金蟬子去西天取經(jīng),如此說了將來或許還能在其中操作一二?!鄙蛐兄獙袢张c猴子飲酒還是很滿意的,雖然看起來他從猴子身上什么也沒得到,但是至少讓他確認了許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