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cè)胍?,入城的主干線上竟沒有半輛來往的車,茂密的綠化帶擋住了橘色的路燈,在路面上投出詭異的斑點(diǎn)。
一輛凱迪拉克,向城里飛馳。副駕上的孫聰靈煩躁的放下電話,沈杰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只有刺耳的電流聲,也不知道他那邊情況怎么樣。
“不用太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開著車的廖璐看孫聰靈不停的打電話,想安慰他幾句。
“說得也是,他是專業(yè)的,我們還是先送魯隊長去醫(yī)生那要緊?!睂O聰靈看了看后座上躺著的魯力。
“奇怪,平時這條路上很多車的?!弊≡谑袇^(qū)的廖璐幾乎每天開車出入這條路,對這條線平時的路況很熟:“這附近有很多居民區(qū),這個時間正是附近居民下班回家的點(diǎn),應(yīng)該很堵的!”
戴著眼鏡忘了取下的孫聰靈,能看到路邊上三三兩兩的鬼魂正飄向天啟大廈的方向。廖璐這么一提醒,他才發(fā)現(xiàn),車走了三四公里,居然沒有看到一個活人一輛車。
路邊的老式居民小區(qū),沒有一戶亮著燈。這條路上除了兩旁的路燈,竟沒有其他的光亮,車像行駛在廢棄的城市中一般。
孫聰靈突然被一團(tuán)快速移動的綠光吸引住,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綠光中包裹著一個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身披鎖子甲,腰挎長劍,手中擎著一柄長矛,一身古代士兵打扮,騎著一匹棕色的馬從黑漆漆的居民區(qū)沖出來,飛快的向天啟大廈趕去。
那士兵身后用鐵鏈拖著一樣什么東西,不過奔馬的速度很快,孫聰靈沒看清拖著的是什么。
“看到了嗎?”孫聰靈拍了拍正注視著前方開車的廖璐。
“看什么?”廖璐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孫聰靈指的方向,一片漆黑。
孫聰靈才想起,廖璐沒有戴水晶眼鏡,看不到靈體。那靈體包裹著綠色的光,沈杰曾提過,能量強(qiáng)大的怨鬼會泛綠光。那么剛才那個不是簡單貨色,它是往天啟大廈方向去的,想起沈杰還在天啟大廈,孫聰靈不由的不安起來。
天啟大廈所在的城郊新開發(fā)區(qū),離城區(qū)只有五六公里,很快他們就已經(jīng)進(jìn)了城。找到了沈杰字條上的地址,花了一些時間。
這地方雖在二環(huán)路邊上,但卻因為是在一片建筑工地和老樓中,沒有明顯標(biāo)識,小巷里的路也很難走。廖璐的凱迪拉克體積比較大,幾個地方過不去,所以繞了幾圈才找到。
這是一棟老樓,看上去像八十年代的房子,外墻的瓷磚很多都脫落了。這樓雖然不到十層,但在那個年代也算是棟大建筑了。
這樓頂上“城西醫(yī)院”幾個大字,因為年久的緣故,只有“醫(yī)”字的燈還能亮,鮮紅的燈光把旁邊幾個字映出暗紅色。
這種老式的單位,前面是醫(yī)院背后是小區(qū),沈杰的字條上的地址,正是這醫(yī)院背后的小區(qū)。
廖璐把車靠在路邊,孫聰靈脫下自己的薄外套,蓋住魯力的傷口。雖然這個地方不是很好找,卻也很熱鬧,讓人看見滿身是血的魯力,很快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費(fèi)勁的把奄奄一息的魯力搬上字條上所寫的一單元四樓。孫聰靈敲響了面前的防盜門,很快門上的小窗口從里面打開,露出一雙眼睛。
“找誰?”門里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
“我找劉醫(yī)生,我朋友快不行了!”孫聰靈有些焦急,現(xiàn)在的魯力已經(jīng)完全脫力,若不是孫聰靈扶住,他會像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這里沒有什么劉醫(yī)生!”門里的女人看了看孫聰靈扶著的魯力,正要關(guān)上小窗。
孫聰靈伸手一把攔住正要關(guān)上的窗口,遞上沈杰給的小銅鑼:“是沈杰叫我們來的,找劉潔,劉醫(yī)生!”
窗口里伸出一只手,接過了小銅鑼。沉默了半響,防盜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年紀(jì)看起來不到30歲,個子不高,短頭發(fā)的女人。孫聰靈看門開了,急忙和廖璐把魯力拖了進(jìn)門,門里是一間很普通的居家客廳。
“劉醫(yī)生呢?我朋友傷得很嚴(yán)重!”孫聰靈一進(jìn)門就開始四處打望。
“我就是劉潔!”那女人關(guān)上門:“把他扶進(jìn)來,放到床上!”
劉潔說著打開了一間臥室的門,孫聰靈看這個自稱劉潔的女人很年輕,心里沒了底,但想想沈杰雖然平時不是很正經(jīng),人也很隨便,倒也不像是拿人命開玩笑的主。
眼下也顧不得那么多,孫聰靈和廖璐把魯力扶進(jìn)了那門里。那房間當(dāng)中擺著一張手術(shù)臺,很舊的樣子,上面的白色傳單上還有血跡。
旁邊都是些醫(yī)療儀器,這些儀器看起來都不是很新。墻邊的柜子上放滿了手術(shù)刀、鉗子之類的工具和很多藥品。
孫聰靈把魯力扶上了手術(shù)臺,劉潔圍了件做飯時穿的圍裙,戴著口罩和簡單消毒后的手套,扒開魯力傷口上裹著的衣服。露出三個血淋淋的窟窿,傷口上的肉都翻出來了,血不住的往外冒。廖璐哪里見過這場面,干嘔著奪門而出。
“靈魂和肉身都被傷了!”劉潔認(rèn)真的扒拉著傷口:“傷他的是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總之不是人!”孫聰靈也不知道怎么解釋。
劉潔沒再說話,讓孫聰靈用棉和紗布摁住冒血的傷口,自己從墻邊的柜子里翻出一個古樸的盒子。盒子里裝著針線,那針是黑色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那線看上去非常輕,是透明的。
“現(xiàn)在我要給他施針,先縫合靈魂的創(chuàng)傷,你給我打下手?!眲嵰贿厔邮郑贿吔淮?。
孫聰靈從沒見過這樣奇特的治療方法,劉潔用那黑色的針在傷口上挑出一塊透明的靈體,快速的用透明絲線縫合,靈體在絲線拉合以后自動的連為一體沉入魯力的身體。然后劉潔檢查了魯力的內(nèi)臟,確定沒被傷及,才開始縫合血窟窿。
“你們和沈杰什么關(guān)系?”劉潔很嫻熟的做著手上的工作。
“我們算是朋友吧!”孫聰靈沒有劉潔那么從容,很緊張,生怕手上使力不對。
“朋友?”孫聰靈沒注意到,劉潔聽到這兩個字眼神中閃過的詫異。
劉潔也不再搭話,繼續(xù)著手上的縫合。等為魯力縫合完幾處傷口,劉潔再為孫聰靈處理了下幾處劃傷。
弄完時間已經(jīng)是午夜,客廳里的廖璐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睡著了,因為先前的打斗和剛才幫忙縫合時精神的高度集中,孫聰靈也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坐在沙發(fā)上很快也睡著了。
......
“沈杰在我這區(qū)!”劉潔避開客廳的兩個人,在陽臺上對著電話說。
“東西都在?”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拿到了信物,其他的應(yīng)該還在他手上。”劉潔翻看著手上的小銅鑼,銅鑼背面刻著“拾捌”兩個字。
“我們馬上趕過來!”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有些激動,沒等劉潔搭話便掛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