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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萬千世界興風(fēng)作浪

第十九章 獻(xiàn)祭

在萬千世界興風(fēng)作浪 卡卡卡門 3037 2021-05-07 00:06:44

  忍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氣。

  知憶氣的可以說是牙癢癢的,沒忍住舉起拳頭又錘了一把旁邊的樹。

  樹葉窸窣之間,好像有什么東西探了出來。

  知憶似是有所感應(yīng),抬起頭來。

  借著皎潔的月光,知憶看到從樹上探出來的一張蒼白的臉,沒有身體,只是一張幽幽漂浮著的鬼臉罷了。

  慘白慘白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隱晦詭異,這時候晚風(fēng)穿越樹木之間,悠揚的卷起了一地的落葉。

  風(fēng)聲似乎在哀嚎,由近及遠(yuǎn)的“嗚嗚嗚”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了,陰森的宛如嬰兒縮在角落嚎啕大哭著。

  知憶半瞇眸子,直視著樹上的鬼臉。

  那鬼臉面目猙獰,露出的青牙利齒看上去詭異萬分。

  可隨后看清人后就是一愣,知憶借著月光也看清了那鬼怪的臉。

  鬼怪發(fā)出了極其悲壯的慘叫,宛如在試衣服被人偷看到的女生,一聲鬼叫身軀一震,整個鬼哀嚎著飛一般的竄了出去。

  此情此景,知憶再也無法無視了。

  有些略微臉盲的知憶從自己的腦海里搜尋著,突然想起來了,這張臉可不就是那個一直喊著“來來來”的老太太嗎。

  這黃鼠狼原來住在這里啊……

  這可不就是正打瞌睡,送枕頭來了嗎。

  知憶勾起笑容,舉起拳頭追了上去。

  芍藥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前面吱哇亂叫的鬼怪一閃而過,后面還跟著笑容狂暴的小姑娘。

  芍藥:……

  大晚上的就跟做夢一樣。

  知憶跑出來的時候方向都亂掉了,現(xiàn)在知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既然無法走出去,那自己就得尋求一些安慰。

  而那個“安慰”,還在前面顫抖著身軀。

  一只黃鼠狼跪在小姑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著:“小祖宗我哪里惹到你了……”

  它不斷的磕著頭,尾巴被知憶捏在手里,命根子扯的老老實實,黃鼠狼根本動不了小心思。

  說來也冤枉,它不過是大晚上在家里想要休息一下再出去唬人,可他平白無故的就被錘了出來。

  看到是體型嬌小的人類的時候,黃鼠狼想要拓展一下自己的業(yè)績,卻沒看到居然是這掃把星。

  這掃把星還認(rèn)出了自己,一路舉著大拳頭追上來,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了自己兩拳。

  黃鼠狼伸出前爪頗為人性化的揉了揉紅腫的快要發(fā)黑的眼眶。

  “大人對不起,是我打擾您了……您能放過我嗎,我給您磕頭了——”黃鼠狼拜著面前的知憶,有苦不能說。

  知憶倒也沒別的意思,朝著黃鼠狼嘿嘿一笑。

  “放心我不會要你命的,不過就是想要個出氣袋罷了?!?p>  在山神那邊收到了挫敗,可是知憶又打不過他,所以要過來找欺負(fù)的過的東西撒撒氣。

  這黃鼠狼又和知憶有過節(jié),實在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啊,知憶笑彎了眼,舉起拳頭比比劃劃好像又要在黃鼠狼身上,上下其手。

  黃鼠狼被嚇的都炸毛了,飛一般的說著:“大人我知道關(guān)于你的秘密?。?!你不能打我?。〔淮蛭椅揖透嬖V你??!”

  黃鼠狼豁開了,略帶晦氣的臉皺巴的不像樣,上面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丑的那叫個慘絕人寰。

  知憶看著沉默了片刻,“哦”了一聲舉起拳頭正中黃大仙的鼻子。

  黃大仙慘烈的哀嚎著:“祖宗你干嘛——”

  知憶:“嘻嘻,我不是很感興趣?!?p>  黃鼠狼麻了,他從來沒遇到過如此難搞的人類,眼睛都要哭瞎了還是被她摁在地上打,她打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肉體!還是自己身為黃大仙的尊嚴(yán)??!

  知憶看著黃大仙委屈的說不出話,鼻涕眼淚留了一地,還混著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鼻血,毛發(fā)臟臭還打結(jié),染著血液和淚水鼻涕交合的液體,油膩膩的……

  場面一度失控。

  驅(qū)散完心情的知憶可算是把黃鼠狼放開了,黃鼠狼被摁在地上已經(jīng)動彈不得了,他抽搐著,眼淚流了一地。

  我,好,難,啊——

  做黃鼠狼的時候難,死了當(dāng)黃鼠狼精的時候也好難,他不過也就鯊了幾個村民,被知憶瘋狂報復(fù)的死去活來。

  知憶揉了揉自己揍累的手腕,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黃鼠狼:“說。”

  黃大仙:“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黃大仙又聽到那個女人指關(guān)節(jié)嘎嘣嘎嘣的在響了,瞬間收了話語,臉又開始下意識的疼痛了。

  “大人你看那片森林……”黃鼠狼用傷痕累累的前爪指向了前方。

  知憶抬眸望去,發(fā)現(xiàn)那邊居然隱隱約約透著火光。

  不是燈光的白熾色,而是屬于火苗的,明明滅滅的燈火,要是不仔細(xì)看還真的看不出來的那種。

  不像是森林大火那種滔天的氣勢……只微小的聚集在一處,沒有擴(kuò)散的趨勢,小小的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發(fā)著光芒……

  知憶回過神再轉(zhuǎn)眸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剛剛還躺在地上的黃鼠狼早已不見了蹤影。

  察覺到被耍的知憶,拳頭又開始邦邦硬了。

  在深夜里,樹木茂密看起來都差不多,沒有光芒指引,黑暗中現(xiàn)在萬物都扭曲變形了,知憶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就和蒼蠅一般的亂撞。

  半晌她有些不甘心的停下來,看著透出火光的方向,思索了半天,這才妥協(xié),往那邊靠近。

  穿行在樹木草叢間,知憶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似是有祭鈴響起,窸窸窣窣的夾雜著清脆的鈴鐺聲一遍一遍響著,聲音空靈像是在眼前又像是在天邊,在林間盡是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知憶走近探頭而去,卻發(fā)現(xiàn)在黑暗的森林中,居然有一群人穿著黑衣筆直的站在那邊。

  他們包圍成了一個圈,手里拿著佛珠,嘴里念念叨叨的說著聽不懂的梵文,簡直就像是邪教群聚在獻(xiàn)祭著上古邪神一般。

  聽不懂的念經(jīng)般聲音窸窸窣窣作響,知憶不敢出聲怕驚擾到他們。

  他們仿佛與夜色相融,可手里置起的火把卻鮮艷萬分,知憶看著火光,感受不到火光帶來的溫暖,反而有的卻是無比的寒冷,猶如在黑夜中靜靜燃燒著的鬼火一般,可怖駭人。

  知憶屏住呼吸,透過層層疊疊的火光,她很清晰的看到中心有個臺子,那臺子腐朽老化,就像是巨大的樹樁一般。

  而躺在那上面的少女蒼白萬分,猶如被冰霜常年封存住的身軀,僵硬顯得灰白……

  她手臂無力的垂下,藏在黑暗中的身軀依稀可見發(fā)臭的腐肉,四周還圍繞著怎么樣都驅(qū)趕不掉的飛蠅。

  少女還穿那身,藏著干透氧化血污的白裙……

  知憶覺得寒氣從后面直直涌上心頭,全身抑制不住的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想象的往后退了半步,眼中的驚愕怎么也掩蓋不掉。

  被火光照亮的面容明明暗暗,卻讓知憶萬分熟悉。

  ——那是夏滿。

  知憶難以置信,身體涌上了怎么樣也止不住的寒冷。

  怎么會這樣……

  她無法想象為什么會有一個和夏滿一模一樣的人躺在上面。

  夏滿的身體不是在自己這里嗎。

  前面的人群動了,矮小踉蹌的人緩緩走出人群,火光照在他的臉上,火舌舔舐著黑夜照亮了一方光明,光明卻顯得格外的寒冷。

  知憶看到了小老頭的臉……

  他披著黑袍拿著銀刀緩步走到了臺上,月色皎潔卻顯得格外陰冷。

  刀刃凌冽的反照著火和月光的光芒,那光芒緩緩上升,夏滿的爺爺舉起了銀刀,他眸子內(nèi)是毅然決然的寒冷,月光照亮了刀刃,刀刃卻映入了他的眼眸中。

  那把銀刀閃著光芒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

  知憶眼前一黑,溫暖的氣息細(xì)細(xì)密密的包裹住了她,梵香一寸一寸的染上了她的背脊,似是細(xì)蛇一寸一寸的爬過她的身軀般,顯得格外滑膩陰冷。

  “阿滿,別怕。”

  來者的聲音輕柔,伸出修長的手愛惜的將她擁入懷中。

  知憶愣愣的回頭。

  剛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峪喧就在眼前……

  遠(yuǎn)處刀刃捅入身體,拔出的聲音接連響著,緊接著氣氛冷寂了一瞬,就是刀刃掉落在地面?zhèn)鱽淼妮p響,老人掩面抽泣的聲音模糊的傳來,嘶啞悲愴。

  他哭泣喊道:“夏滿……”

  知憶整個人猶如被冰凍結(jié)住了,她不敢看那邊,但有所感應(yīng)一般都僵硬抬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尖居然慢慢的發(fā)著光,皮膚一點點的化為粉末,隨著空氣揮灑而去。

  知憶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在瓦解,身后的峪喧卻輕輕握住了知憶的手,溫潤的似是太陽的光芒一點點滲入知憶的身軀,知憶這才停止了揮發(fā)。

  知憶現(xiàn)在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愣。

  那邊的人群已經(jīng)哭成了一片,有男有女,細(xì)細(xì)的女聲抽泣哀嚎著,聲音格外有穿透性,知憶猜想那應(yīng)該是夏滿的媽媽。

  她想過去看看,卻被峪喧拉著離開了。

  現(xiàn)在腦子有些混亂的知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峪喧。

  她有太多不解了,自己不是附身到了夏滿的身體上嗎,為什么夏滿的身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亡腐爛了,夏滿在哪里……自己到底在誰的身體上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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