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袁天淳和蘇果果,圍坐在一張桌子前。
燈光熄滅,在桌子上,只擺放著六根蠟燭、一支筆和一張白紙。
借助幽幽的燭光,袁天淳清楚地看見,蘇果果臉上的不安和恐懼。
“你父母就在隔壁的房間,再說,這里有我這個專業(yè)人士陪著你,不必害怕。”袁天淳安慰道。
蘇果果緩緩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地左顧右盼,仿佛有什么東西,就在自己周圍一樣。
袁天淳看了眼手表。
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晚上十一點,到了子夜時分。
筆仙游戲有一個禁忌,那就是千萬不要再子夜時分去玩!
因為在子夜之后,就會百分之百的招到孤魂野鬼。
可袁天淳等待的,就是這個時間。
“在子夜玩筆仙,這才叫刺激?!痹齑灸θ琳?,撿起桌子上的一支筆,對蘇果果說道,“把你的手搭在我的手背上?!?p> 蘇果果遲疑片刻,探出蒼白的手,握在了袁天淳的手背上。
她的手,冰冰涼涼的,仿佛剛從冰箱里取出的豬蹄一樣……
嗯,豬蹄?
泥煤的,這是餓了!袁天淳吐了個槽。
看來待會兒,必須得吃一頓宵夜填飽一下空虛的胃了。
將手中的筆垂直于桌面。
袁天淳發(fā)出輕語:“筆仙筆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與我續(xù)緣,請在紙上畫圈?!?p> 筆沒有動靜。
袁天淳耐著性子,繼續(xù)重復(fù)這句話。
直到第三遍時,
手中的筆倏然動了一下。
袁天淳很肯定,不是自己的手,也不是蘇果果的手再動,而是手中的筆,自個動了起來。
來了嗎?袁天淳神色一動,低聲問道,“你是筆仙嗎?勾或叉?!?p> 筆桿晃動,在白紙上寫下了勾。
蘇果果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
這是在恐懼。
“無事。”袁天淳平淡一聲,他的聲音仿佛帶有一種魔力,蘇果果顯然平復(fù)了許多。
“第一個問題?!痹齑境烈鲀擅耄f道,“告訴我,你是怎么死的?”
呼……
一股陰風(fēng)吹來。
桌子上的燭火不停地?fù)u曳。
倒映在墻壁上的人影,也倏地變得有些陰森。
“絕不能問筆仙是怎么死的,這是禁忌!”蘇果果捏著嗓子,驚恐地低聲。
我知道!袁天淳沒搭理她,繼續(xù)作死的直接將筆桿折斷。
蘇果果一臉驚愣。
袁天淳攤了攤手,“現(xiàn)在好了,筆仙的禁忌,我挨個觸了遍,它現(xiàn)在不想纏上我都不行了?!?p> “你、你后面!”蘇果果渾身打顫,驚恐地指著袁天淳的身后。
袁天淳臉上的笑容一滯,扭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后,那座大門的方向。
不知何時,緊閉的大門,忽然敞開了一條縫隙。
透過那個縫隙,依稀可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白衣女子,矗立在那里。
袁天淳看著它,神色變得有些詭秘,“是它嗎?”
蘇果果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甭管是不是,一刀劈死再說。”袁天淳抽出神荼,有些興奮的拎著刀,撲向那個筆仙。
筆仙抬起頭,似乎也有些錯愣。
搞不懂,竟然還有人類,非但不跑,反而向自己發(fā)起進(jìn)攻?
咔……
筆仙抬起一只蒼白的手掌,攥住劈來的神荼。
頓時發(fā)出牙酸般的聲響。
旋即,筆仙吃痛的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嘯音,蒼白的手掌陡然冒出大量的白氣,立馬松開,朝后退了一步。
袁天淳繼續(xù)揮刀劈來。
那猶如蛛絲一般的長發(fā),倏地如驚濤駭浪,朝袁天淳席卷而來。
噗嗤一聲!
神荼一揮,斬斷三千黑絲!
斷發(fā)在空中飛舞,立馬燃燒成灰燼,飄落在地上。
筆仙似乎嘗到了袁天淳的厲害,身體一飄,快速地隱匿于黑暗之中。
“跑了?”袁天淳追出房間,環(huán)顧四周,再無筆仙的蹤跡。
像這種沒有實體的厲鬼,的確難纏。
行蹤飄忽不定,如果不能一擊必殺,很容易會被對方逃脫掉。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既然此招不成,換另外一計,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過,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袁大師,怎么樣了?”隔壁房間內(nèi),焦急等待結(jié)果的蘇斌勝,見到袁天淳身影,連忙追問道。
袁天淳道,“那個家伙已經(jīng)被我重創(chuàng),但此鬼甚是滑溜,還是讓它跑了……”
瞧見蘇斌勝一臉驚恐的樣子,袁天淳接著又說,“不過,我也大致摸清了此鬼的實力,我是這樣打算的,我打算以一招“如夢”的手段,潛入到蘇小姐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中,在夢境中,將那個鬼東西除掉。”
“夢中除鬼?”蘇斌勝一呆。
“是的,那頭厲鬼既然每晚都會潛入到蘇小姐的夢境里,化作她最恐怖的夢魘,卻又遲遲不殺她,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p> “什么問題?”
袁天淳輕笑了一下,“農(nóng)村豢養(yǎng)的豬,為何要在過年時才會殺?”
蘇斌勝皺眉思索了一會,“因為,豬要養(yǎng)的肥一點?”
說到這兒,蘇斌勝就不言語了。
“是的,肥一點的,才好殺嘛。那個筆仙的能力,應(yīng)該擅長操控夢境。這也難怪剛才我對付它時,一點都沒什么恐怖感?!痹齑菊f道。
按理說,能讓金陵府這邊的同行們,都感到棘手的厲鬼,不應(yīng)該就那么一點微薄的道行。
以他九品中段的實力,雖然有神兵的加持,對付那個筆仙,看似很輕松。
但武器的加成只是實力的一部分,并不代表就會無敵。
無論是那位宋洋,還是羅玲。都是圈內(nèi)的老人。
實力按理說,都比袁天淳強(qiáng)。
連他們都感到棘手,遲遲沒能處理這樁靈異事件。
可見那個厲鬼的難纏程度。
“蘇小姐每次做噩夢時,是否會立即蘇醒?”
“自然會?!碧K果果語氣虛弱道,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怖中,恢復(fù)過來。
不過,在經(jīng)歷這么多次恐怖事件后,蘇果果的心理素質(zhì),已經(jīng)得到了明顯的增強(qiáng)。
所以面對袁天淳的問題,思維也比較敏捷的進(jìn)行了回答。
“若是你們相信我,我需要蘇小姐做一個事情?!?p> “什么事?”
“服用安眠藥,讓自己進(jìn)入深層次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