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敵友不明
景元似乎也不愿意多提家人的事情，見趙滟凝主動岔開了話題，從善如流接過話頭：“這個味道是不是淡了點？要不要再加點鹽？”
“淡了嗎？”趙滟凝皺眉，“我覺得挺好的??！會不會是鹽沒有拌勻??？還是你口味太重了？”
她說著，就拿起了景元沒吃完的雞塊，從側(cè)邊咬了一口：“咸度剛剛好??！不過好像腌的時間不夠，有些不入味。而且……這肉太柴了一點。是不是帶點皮和油脂的比較好？要不你挑一塊帶皮的試試？”
景元瞥了眼使喚自己越發(fā)自然的趙滟凝，暗自嘆了口氣。
他剛邁出腳步，準(zhǔn)備去重新炸一鍋，卻突然雙眼一瞇，目光凌厲地看向窗口的方向。
趙滟凝察覺到他神色變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朝著門口走去。
她盡量放輕腳步，一步步靠近，直到走到了門邊，然后，猛地一下子拉開了虛掩著的門，便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婦人……
“姨娘？”
看到門外站著的楊姨娘，趙滟凝滿臉驚訝：“姨娘醒了?！?p> “啊，是啊！”門被拉開的一瞬間，楊姨娘嚇了一跳，慌忙側(cè)過身去抹淚，“我看到廚房有光，就過來看看。大小姐怎么大晚上的在廚房？是餓了嗎？要不要我給你煮碗面吃??？”
“不用?！壁w滟凝像是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眼淚和紅腫的眼睛，笑著走了過去，抱住了她的胳膊，“我跟景元在做炸雞吃呢！你也過來嘗嘗?！?p> 楊姨娘被她拖著走了幾步，才回過神來，側(cè)過臉又抹了把淚痕，努力擠出了一抹笑：“炸雞？什么炸雞??？”
“一種……嗯，美食?！壁w滟凝說著，扭過頭去催促景元，“你趕緊炸兩塊給姨娘嘗嘗?！?p> 景元沒動：“姨娘一早還要做包子吧？不如讓她回去睡一會?！?p> “我沒事……”
“也是?！壁w滟凝松開了抱著姨娘的手，“原本身體就還沒有大好，這兩天又這么辛苦，今天姨娘就回屋睡著吧！別干活了?！?p> “那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了？”趙滟凝說，“宋嬸子不是在嗎？晚一點，邱大娘也會過來幫忙，還有王晃也來了，這么多人，少你一個也不少。你要是又將自己給累病了，才真的會給我們添麻煩?！?p> 楊姨娘說不過她，只好說道：“行，那我先回去睡會。”
“好。”
目送楊姨娘離開后，趙滟凝白了景元一眼：“不就讓你給姨娘炸兩塊炸雞嘗嘗嗎？至于把人趕去睡覺嗎？”
景元卻神色凝重地說：“剛剛外面的人不是楊姨娘?！?p> “什么？”趙滟凝一愣，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門口，“你說剛剛的人不是楊姨娘？”
景元說：“楊姨娘在門外，我是知道的?？墒浅藯钜棠铮瑒倓傔€有另一個人在場?！?p> 趙滟凝頓時覺得背后一寒：“你……什么意思？”
見景元不像是開玩笑，趙滟凝又問道：“那人是敵是友？”
景元搖頭：“還不清楚。我想過去看看。”
“不行?！壁w滟凝攔住他，“如果對方是友非敵，以后自然會再想辦法來聯(lián)系你。如果是敵非友……”
景元瞥了眼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最后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雖然是俯視，但氣勢上卻絲毫沒有輸：“如果是敵非友，你們就危險了?！?p> 一句話，就讓趙滟凝的心跳漏了半拍。
說不害怕是假的。
雖然趙滟凝一直覺得活著好像也沒多大意思吧，可她也沒想過要死啊！
更沒想過，要為了別人去死。
只是此時此刻，讓她看著一個小孩子去涉險，自己卻什么都不做，她好像又于心不忍。
最終，趙滟凝也沒有收回手：“如果是敵非友，也沒關(guān)系。對方既然沒有立馬下手，那就證明有所顧忌，不愿在城內(nèi)人多的地方節(jié)外生枝。如果他是故意引起你的懷疑，引著你追過去，那你豈不是上當(dāng)了嗎？”
景元苦笑：“如果真是他們來了，他們有一百種辦法讓我們死得悄無聲息，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p> “是嗎？我怎么不信呢？”趙滟凝聳了聳肩，“能夠悄無聲息讓人死的辦法，除了下毒不就是制造意外嘛！下毒的話，我不怕。至于意外……我會叮囑姨娘，這段時間看好弟弟妹妹和大寶，讓他們別亂跑?！?p> 景元歉疚地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句話了？我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當(dāng)初的我把你救回來呢，也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所以你不需要反反復(fù)復(fù)地為這件事道歉了?！壁w滟凝說，“而且現(xiàn)在的情況是，只有你好好的，我們一家人才會平安沒事。如果你真的死了……我們絕對會被滅口吧！所以哪怕是為了我們，你也得從長計議，想個自保之策。”
景元點頭：“你說得對。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趙滟凝問：“你之前不敢貿(mào)然聯(lián)系家人，是不是擔(dān)心會招來仇家？現(xiàn)在仇家來了，是不是可以聯(lián)系……”
景元搖頭：“我現(xiàn)在孤立無援，也不知道能找誰?！?p> 趙滟凝點頭：“行，就當(dāng)我沒問。總之這段時間呢，你先養(yǎng)好身體。等弄清楚敵友，我們再想對策。好了好了，別想那么多了，趕緊把剩下的幾塊雞肉給炸了，等我們吃完了，雞應(yīng)該就打鳴了，可以開店做生意了。”
景元問：“你就不問問我到底是誰嗎？”
“有什么好問的？”趙滟凝聳了聳肩，“我只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反倒越安全。我這人呢，雖然有好奇心，但不該好奇的時候，我還是控制得住自己的。我不如就賭一把……”
景元問：“賭什么？”
“就賭你的主角光環(huán)無人能敵，定能逢兇化吉。”趙滟凝說，“我相信，只要你平安沒事，你就能保我們一家安然無虞！”
主角光環(huán)什么的，景元不知何解，但后面的話，他聽懂了。
“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p> “這就對了嘛！”趙滟凝摸摸少年的腦袋，“行了，別想那么多了，不是還沒確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嗎？這要不是敵人，豈不是白擔(dān)心了嗎？”
景元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太緊張了。我，我……”
趙滟凝見他臉色不太對，問道：“怎么了？傷口痛？”
景元點頭：“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了?！?p> “讓我看看，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還是發(fā)炎了?！壁w滟凝說著，就要去扒他的衣服。
因為從內(nèi)心就只將對方當(dāng)成個小屁孩，趙滟凝扒起他的衣服來，毫無心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