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樹,對不起,委曲你了?!边^了許久,霞安終于轉(zhuǎn)過身。
她用深情的眼神凝望著我,緩緩張開懷抱,“抱抱我好嗎?”
我遲疑了一下。
霞安用鼓勵的眼神道:“你我就要分別了,這一分別,可能就是一輩子,你真的不愿再抱我一下嗎?”
我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終于,還是將十六年四個月零二十二天沒有抱過的霞安,輕輕抱在了懷中。
沒想到,霞安竟順勢勾住我的脖子,在耳邊輕聲撒嬌:“快吻我……把我抱到床上……”
我身子一僵。
“霞安……我不能做出背叛鐘薇的事,她是個很稱職的妻子……這樣會讓我良心不安的?!?p> 我的確很愛霞安,可以為她獻出生命,但卻不愿背負對妻子的不忠。
我對霞安的愛與身體無關(guān)。
“呈村,我們倆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求求你了……馬上照我說的做,什么都不要問。”霞安的聲音很輕,就像是甜蜜呢喃。“大嫂說了,今晚只有你我才能拯救彼此……我倆必須睡在一起才能活命……”
“唔?!”我根本聽不懂霞安在說什么。
“相信我,絕不會騙你。”霞安柔軟的香唇已經(jīng)貼了上來,“盡量裝得像一點,但不許對不起鐘薇……”
“?!……”
“……”
“Take off my clothes……”霞安下達了溫柔甜蜜的命令……
起初,霞安的警惕性很高。不讓我說話,也不允許我提任何問題,只和我假裝親熱。
最后,我們實在熬不住了才先后睡去。
凌晨4點半左右,我從噩夢中突然驚醒。
感覺床上黏糊糊的,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直沖鼻孔。
我一驚,慌忙坐起身,心臟在那幾秒種幾乎停止了跳動——眼前的情形把我嚇懵了?。。?p> 昏暗的燈光下,滿身是血的大嫂周雅就躺在我和霞安的中間,穿著白色睡袍,白皙的胸前插著一把匕首,面目猙獰,顯然已經(jīng)死去。
更可怕的是,霞安的右手正緊緊地握在那把匕首的手柄上,嘴角掛著甜美的微笑,胸膛有規(guī)律的起伏著正在酣睡。
那只沾滿了血的芊美玉手,看起來是那樣的驚悚恐怖。
我連爬帶滾跳下床!
“呈樹……怎么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霞安被我的動靜吵醒,發(fā)出了夢囈般的聲音,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多么可怕的事。
下一秒……
“啊——啊——啊——”
霞安發(fā)出高分貝的驚聲尖叫,嚇得滾下床去,抱著被子縮成了一團,身體巨烈顫抖著驚呼:
“天哪!天哪!呈樹……到底怎么回事?大嫂怎么會死在我們床上?我們該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
我也是驚慌失措:“馬上報警吧!”
霞安情緒失控,發(fā)出尖叫:“報警?!呈樹,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這是個可怕的陰謀,更是針對我倆精心布置好的圈套,我們必須馬上逃離這個地方!”
“可是如果逃離……那不就等于主動承認自己是殺人……兇……兇手了!”我用沾染鮮血的雙手,點上一支煙,掹抽幾口,控制住顫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皟词肿钕肟吹木褪俏覀冎鲃犹与x,這樣他就可以輕松的嫁禍給我們。”
霞安怔了一下,又惶恐不安的看看手上和身上的血,聲嘶力竭的大聲反駁道:“呈樹,你錯了!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我們,如果不趕快逃離現(xiàn)場,就會被當成殺人犯抓起來,連申冤的機會都沒有?!?p> 我爬過去,把她抱在懷中,安慰道:“小安,你別害怕。我們并沒有殺人動機,警方一定會還我們清白的?!?p> 霞安拼命抓緊我的手,固執(zhí)的搖著頭,大喊:“呈樹,你好好想想。他們敢殺掉大嫂,偽造兇案現(xiàn)場,也一定能為我們預(yù)設(shè)好殺人動機。我們快逃吧!再晚真是來不及了!”
“如你所說,他們敢殺掉大嫂,還會給我們留下逃走的機會嗎?”
霞安充滿絕望的嬌吼:“呈樹,兇手早就算計好了。他這是留給我們兩條路:要么主動逃離,要么等著被抓。如果我沒猜錯,兇手肯定希望我們逃離,這樣對他最有利?!?p>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昨晚說的那番話什么意思?大嫂到底對你說了什么,你才會來找我?”
“噓——”霞安示意我聲音不要那么大。
然后警惕的四下張望一番,突然收起夸張的表情和激動的情緒,表現(xiàn)出害怕的樣子抱緊我,貼在我耳邊,用溫柔冷靜的聲音小聲說:“我剛才那么夸張,都是演給兇手看的。大嫂曾經(jīng)說過,每個房間里都有監(jiān)控系統(tǒng),一會兒我說什么你都不要出聲,好嗎?”
“嗯?!蔽揖o張的點點頭。
“大嫂說:先前洛陽橋下淹死的人不是喬治,她是為了保護喬治才默認死者身份的?!?p> 什么?!天哪!這對我來說,可真算是個驚天的大秘密!
如果不是霞安事先交代,我肯定會驚呼出聲。
“所以呈樹,我們現(xiàn)在必須馬上逃離。只有找到喬治,才能解開所有謎團,證明我們的清白,幫大嫂報仇雪恨!”
“我們走!”我迅速拉著霞安站起來了身。
洗澡……
穿衣……
逃離……
逃離出兇案現(xiàn)場后,我們關(guān)閉手機定位,換了好幾輛出租車,目的就是為了反追蹤。
一直逃到宜陽……
宜陽縣是LY市的下轄縣,位于洛陽西部,是洛陽“一中心五組團”的重要鏈條城市。
我倆換手機,換號碼,換衣服后又改頭換面。
一人一頭假發(fā),弄得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宜陽李賀廣場。
連鎖餐廳的紅色招牌十分顯眼。
或許還不到吃晚餐的時間,店內(nèi)客人不多,稀稀落落地坐了幾張桌子。
除了有一桌是兩名女客人之外,其他桌都是單獨一人。
臉上沒笑容的女服務(wù)員,原本將我們帶到靠窗的位子,但我們要求換到較為隱蔽的地方。
雖然目前還沒有傳出兇殺案的任何消息,我們更沒有被通緝,但暴露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總覺得十分可怕。
霞安已經(jīng)告訴了我一切。
昨晚,大嫂和霞安用微信秘密聊天,說她與喬治卷入了一場危險的奪寶之戰(zhàn)。
我們倆來到洛陽后,也不幸被卷入了進來——兇手懷疑我們也知道了一些秘密。
大嫂說:她掌握著重要的秘密,兇手不敢對她怎么樣。但霞安和我晚上可能有危險,一定要我倆睡在一起才更安全。
還說:當時如果逃離,就等于告訴兇手我們知道了秘密。最好向兇手證明我們倆心無旁騖,只想茍且偷情。
要我們演一場舊情復(fù)燃的大戲,演得越瘋狂、越逼真越能迷惑想殺我們的人。
如果昨晚霞安和周雅在一起,百分之百也會被殺害,而那個兇手必定嫁禍給我。
周雅肯定預(yù)感到了什么,是她救了霞安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