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屋里的‘長明燭’都點燃了嗎?”
“云師,放心吧!外屋點了八根,內(nèi)屋點了六根,它們不會進來的?!鄙倌杲葸呹P(guān)房門邊說道。
一間狹小但很是簡潔的房間內(nèi),左右兩邊墻旁各擺放著一張木床,被褥整齊的堆放在上面,床的兩頭各燃燒著一根黑色的蠟燭。
一位年過古稀的老藥師坐在一張床上,面露憂愁,發(fā)出一聲如煙長嘆,“十年一遇的熒歲夜,也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受災(zāi)?!?p> 此時,屋外陰風不斷呼嘯,吹的街道上的古樹簌簌作響。
連綿的陰雨從長空落下,拍打著大街小巷,發(fā)出節(jié)奏清脆的聲音。
“呼——呼——”陰風順著窗戶縫隙吹入屋內(nèi),使得“長明燭”火苗搖曳,明暗不定,更是讓屋內(nèi)的兩人心生一股寒意。
姜逸打了個寒顫,嘆息一聲,沒有搭話,走到了中間區(qū)域放置著一張木桌旁。
木桌上有著一本薄薄的書籍,正中間有著山澤圖錄四個字,左下角寫著西陵書院著。
桌上還有兩根正在燃燒的黑色蠟燭、一把長刀,一只精雕細琢的異獸。
“云師,這符獸花了多少石符幣?”姜逸邊問邊將手中兩塊火石相劃過,迸射的火花點燃了這只異獸。
異獸身上雕刻的‘符文’很快將火焰吸收,紋路變成紅色,好似活了一般不斷流動,雙目浮現(xiàn)火焰緊盯著窗戶的方向。
“花了二十枚石符幣從書院買的,聽你們教諭說可以驅(qū)逐很多邪祟?!痹茙煆拇驳啄贸鲆粋€壇子和瓷碗,給自己倒了一碗泛藍的驅(qū)寒茶水。
茶水倒映著云師的身影,他看起來和藹可親,臉上布滿了皺紋,身穿一件繡著鬼門的黑色長袍,是這間小藥鋪的掌柜。
云師喝完茶水,嘆息道:“可惜咱們積蓄不多,不能像那些大戶人家一樣多買幾個。”
“多買幾個符獸也不能確保性命無憂?!苯菽闷鹱郎系拈L刀,搖頭道:“前些日子王家派人來咱們藥店欲求購‘古樹精魄’,聽說就是為了給王員外的大夫人續(xù)命?!?p> 云師仔細回想了一遍,道:“聽說那位夫人是被壽鬼纏身,折損了不少壽元。”
突然,屋外的陰風大盛,窗戶一下子被狂風吹開!
外面的天空一片暗紅,灑下的紅光照在了屋舍街道上,好似為這方世界鋪上了一層詭異的紅妝。
呼嘯進來的陰風冷的刺骨,吹的“長明燭”火勢就要熄滅,連綿的陰雨順著陰風灑入屋內(nèi)。
街道上的一團積水,此時倒映著一位少年的身影,他面容清秀,雙目有神,身穿一件繡著鬼橋的黑色衣物。
這倒影正是姜逸,他此時面露驚慌,雙目瞳術(shù)運轉(zhuǎn)之下,外面的種種詭異現(xiàn)象盡數(shù)入眼。
大街小巷中游蕩著著一道道詭異身影;房舍屋頂上,數(shù)百只白眼灰貓身形宛若紙片;古樹枝干旁,數(shù)不勝數(shù)的尸鳥身散綠光。
在窗戶被陰風吹開的瞬間,它們瞬間轉(zhuǎn)過來頭,無數(shù)雙空洞沒有絲毫情感的眼睛望向姜逸,驚得他頭皮發(fā)麻。
這就是十年一遇的熒歲夜嗎?
邪祟叢出,滿城懼靜!
姜逸臉色駭然,心中一股涼氣直沖頭頂,好在他反應(yīng)也是夠快。
在窗戶被吹開的瞬間,他手持符獸,氣血涌動,眨眼間將窗戶關(guān)上。
不過在窗戶關(guān)上的那一刻,姜逸眼角的余光看見了一只骨架生物,形似虎獸,眼眶中有兩團綠油油的鬼火,有三條如同長蛇般的尾巴。
山澤圖錄記載:西山北,有一骨架虎獸,三蛇尾,名陰司虎,主驚懼,食精氣,掌陰風。
見到此獸的剎那,姜逸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壓抑不住的莫名懼意。
隱約間,他聽見空氣中不斷傳來呢喃聲,尖嘯聲,似要勾魂索命。
恐懼間,姜逸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離開了房屋,正身處紅光籠罩,空曠無人的街道上。
這是哪?我怎么突然到外面了!
姜逸驚慌莫名,心中懼意久久不散,街道周圍頓時出現(xiàn)大量邪物,它們盡皆張著猙獰巨口撲來。
恰在此時,云師的聲音回響在姜逸耳畔,“又看見那些不干凈的東西了?”
姜逸驟然驚醒,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仍待在屋內(nèi),雙手正抵著窗戶。
“嗯,又看到那些邪祟了?!苯菥忂^來,渾身力氣好似被抽空,疲倦的背靠窗戶,心神稍安。
陰風再次大盛,呼嘯不止,古樹簌簌作響聲不絕于耳,那股讓人恐懼的情緒再次浮現(xiàn)而來。
隱約間,地面?zhèn)鱽斫z絲震動感,好似有巨獸正在走來。
陰司虎!它竟然過來了!
姜逸心中一驚,將符獸遞給云師,“云師,你拿著符獸!有邪物來了!”
“符獸你拿著,我活得夠久了?!痹茙熜α诵?,將符獸推了回去。
“我可是武者,用不上這些?!苯輳娦邪逊F塞到了云師手上。
隨后,他拿起木桌上的長刀,運轉(zhuǎn)氣血的同時不斷吐氣,努力讓自己心中懼意消散。
夜行的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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