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來。
與此同時,書芷洛瞅了一眼書房的布置,一個魚躍便藏到了一排書架后面。
人影這才走了進來,打開火折子將書房的燭火點亮。
書芷洛屏住呼吸,半蹲半跪著,透著書架的縫隙向外張望著。
進來的是兩個人,走在前面的一人中等身材,面容端肅,衣著華貴,應(yīng)該就是宣平侯馮勝。在他身后的人看穿著應(yīng)該是宣平侯府的管家。
宣平侯看起來很疲憊,一進書房就將自己窩進了椅子。
他揉著眉心,問道:“馮舟,寧王府邸修建得怎么樣了?”
馮舟答道:“外部已經(jīng)基本完成,還有內(nèi)部的布置正在進行,預(yù)計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完工了?!?p> “不行,”宣平侯搖搖頭,“時間太長了,半個月可能完工?”
“邸修建一事,我們是不是先停一停?”馮舟看著宣平侯的臉色,“現(xiàn)在外面物議沸然,百姓多有不滿,不如先將寧王府邸修建一事暫且擱置一下?”
“不行!”宣平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馮舟的提議,“寧王府邸的修建是頭等大事,耽誤不得,我恐怕已經(jīng)沒有一個月了?!?p> 宣平侯嘆了口氣道:“早完工一天,就能早點將太妃和世子接過來。此事不必再議,你多派人手護衛(wèi),務(wù)必加緊工期?!?p> “可是侯爺你……”
宣平侯打斷馮舟的話:“只要他們無恙,本侯就安心了。至于本侯自己,自有皇上定奪。”
聽他這意思,倒頗有些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的意思。
“可是,派去京里和寧州送信的人一直也沒有消息,小的怕……”
“這也無妨,大不了等府邸完工后,本侯自縛上殿請皇上發(fā)落?!?p> 馮舟雖然并不贊同宣平侯的做法,卻也知道無法反對,低下頭去應(yīng)了個“是”。
“但在那之前,本侯必須得知道,到底是誰想致本侯于死地?!闭f到這句話時,宣平侯的聲音神態(tài)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他從懷中摸出一塊疊得方正的手帕,打開來,里面包裹著一枚箭頭。
書芷洛眼神一亮。
是蛇鱗變化形狀而成的箭頭。
“這枚箭頭,唐風(fēng)可有進展?”
馮舟搖頭:“唐師傅比對了各派的暗器,各國的弓箭制式,都沒有找到這樣的箭頭?!?p> 馮舟又接著說道:“唐師傅還說,看這個箭頭的形狀,不可能單獨拿來做暗器,它絕達(dá)不到侯爺說的那種速度和力度。侯爺當(dāng)真確定當(dāng)時只有這個箭頭憑空出現(xiàn)?”
“當(dāng)然!”宣平侯語氣堅決,“本侯是絕不會看錯的。不過這個暗器它非鐵非銅非金非銀,竟不知是何材質(zhì)所鑄成。本侯也覺得好奇,制作、使用它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高手?”
書芷洛調(diào)皮的撇撇嘴,那恐怕你們翻遍整個大陸也找不到跟這一樣的箭頭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你們這個時代會存在的東西。
當(dāng)初讓蛇鱗刺殺宣平侯時,為了造成宣平侯被人從遠(yuǎn)處射殺的假象,她讓蛇鱗變成了箭頭。
只是這個箭頭的形狀是按照書芷洛所在的2417年時的箭頭所變化,跟現(xiàn)在這個時空的箭頭形狀還是有所差別的。
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讓蛇鱗跟她失去聯(lián)系的。
宣平侯又將那枚箭頭收起來,放進衣襟之中。
書芷洛看得直著急,一個箭頭而已,至于一直放在身上嗎?他若是這樣天天貼身帶著,她如何才能將箭頭取回來?
“李縣令遇害一事可有線索了?”
馮舟將頭埋了下去,不無愧意地說:“屬下無能,請侯爺責(zé)罰。屬下這些日子在城中多方探查,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p> 書芷洛聽得滿心疑惑,據(jù)齊剛所說,李縣令是被宣平侯的手下毆打致死的,怎么宣平侯還在追查殺害李縣令的兇手呢?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罷了,這里又不是京城,我們在這里人手不足,查不到也是正常,再說這些人計劃周詳,就是想要致老夫于死地,怎么還會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線索呢?”
興許是說得著急,情緒有些激動,宣平侯突然咳了起來,他用手帕捂住嘴,而后擦擦嘴,將手帕放進懷里。
他繼續(xù)說道,聲音有些喑?。骸暗悄侵炜h丞那邊你要盯好了,李縣令已經(jīng)遇害了,朱縣丞決不能再出事,他們都是清正廉潔的好官。”
“屬下已經(jīng)派了重兵把守,朱縣丞現(xiàn)在很安全?!?p> “那就好?!毙胶蠲加钪g全是倦色,“務(wù)必讓人保護好朱縣丞,不能出任何紕漏。寧州是寧王封地,我們務(wù)必幫著寧王守好這個地方。”
“是,屬下知道輕重?!?p> 書芷洛躲在書架之后腹誹到,一面說著人家是好官,轉(zhuǎn)臉就將人給殺害了。我看你不是想幫寧王守住這個地方,想在這里作威作福倒是真的。
宣平侯揮揮手,馮舟便躬身退下了。
宣平侯呆坐在太師椅上,撐著額頭似在閉目養(yǎng)神,書芷洛也躲在屏風(fēng)后面不敢動彈。
一陣慌亂的腳步向書房的方向跑了過來,書房的門隨即便被敲得震天響:“侯爺,侯爺,不好了!”
書芷洛心中一驚,莫非是睿王爺和鐘伯等人被發(fā)現(xiàn)了?
宣平侯急忙起身,邁著大步走到門邊,將門拉開。
只見馮舟滿臉驚懼的神色,宣平侯一把抓著他的胳膊,問道:“怎么了?”
馮舟手指顫巍巍地指著門口處,半天才說出來一句整話:“是阿光,阿光他……”
宣平侯一聽,腳不點地地往門口跑去。
書芷洛這才趁機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依然跳窗出去,踩著院墻翻上房頂。
遠(yuǎn)遠(yuǎn)看見宣平侯正抱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書芷洛顧不得細(xì)看,轉(zhuǎn)身朝客棧的方向跑去。
她出來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睿王爺他們怕是也該回客棧了,她必須得在他們回客棧之前先回去,否則她就該露餡兒了。
書芷洛回到客棧剛把衣服換好,就聽見樓梯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