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芷洛本就皮膚白皙,今日身著一襲紅色宮裝,更顯得膚色勝雪。她的額間別出心裁地繪著一朵海棠花,如畫龍點睛般襯得她的妝容更加絢麗迷人。
紅色宮裝上以金銀繡線繡成的孔雀在裙裾上隨著她的步調(diào)輕輕擺動,竟似孔雀開屏般活靈活現(xiàn),腰間所佩的玉環(huán)也隨著她的腳步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看著似乎換了一個人的書芷洛,云鶴川有些微失神。
他以前只覺她雖姿容不俗但總覺得缺了些什么,今晚一見,才知這樣張揚華麗的她是如此明艷動人。
書芷洛臉上綻放著盈盈笑意,走到眾人面前,道:“真是失禮,讓大家久等了。”
睿王妃指著她額間的圖案問:“這是什么?”
書芷洛回答道:“這叫花鈿,是用朱砂將花朵的形狀繪制在額間所成?!?p> 睿王妃喃喃自語道:“還怪好看的?!?p> 話已說出口,睿王妃仿佛才發(fā)覺自己說了什么,趕緊用手捂住了嘴,若是夸她,她還不得上天呀?
睿王妃拂拂衣裙,裝作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過,道:“別磨磨蹭蹭的了,快些出發(fā)吧,入宮赴宴可不能遲了。”
“是。”書芷洛笑容不改。
睿王爺和睿王妃便先上了第一輛馬車。
書芷洛走進云鶴川,歪著頭問:“看傻了?”
云鶴川頓時反應(yīng)過來,重重地哼了一聲:“招搖!”
對呀,她就是想要這么招搖。
兩人走向第二輛馬車。
若是以書芷洛以往的脾氣,必是自己往馬車上輕輕一蹦就上去了,可是今日這宮裝裙擺極大,又極重,實在不好施展。
云鶴川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扶她一把。
可惜書芷洛正低頭提著裙角上腳踏,未曾看見他伸出的手,恰巧善善在她的另一側(cè)也伸出手去扶她,她自然扶著善善的手上了馬車。
云鶴川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難道自己剛剛說她的話說重了,她生氣了?
他緊跟在書芷洛身后步入馬車,竟有些悵然所失。接著他又生氣自己的這一份悵然所失。
兩人在馬車中并排而坐,坐定之后,馬車就往皇宮的方向駛?cè)ァ?p> 書芷洛的宮裝是用鮮花熏過的,站在外面倒還不顯,馬車中空間窄小封閉,這衣服上的香味就慢慢散發(fā)出來了。
整個馬車里都彌漫著一陣香香甜甜的味道。
云鶴川覺得自己耳尖有點燙,便偷偷往旁邊挪了挪,馬車中多坐一個人,果真是有點熱的。
書芷洛察覺到云鶴川的動作,心中偷偷思量,今晚自己可是盛裝打扮,他這對自己避之不及的動作是個什么意思?莫非換了個時空自己魅力銳減?
她搖搖頭,怎么可能?只能說明那人眼瞎。
她挑開車簾著跟在車后的、打扮成侍衛(wèi)的齊剛。
如今睿王爺已經(jīng)回京,他不但身份尊貴,還是南臨國第一大高手,想來應(yīng)該沒有人會喪心病狂到來截殺睿王爺?shù)能囻{。
馬車行了大半個時辰才在宮城口停了下來。
宮城之內(nèi)不允許車馬隨行,所有人都需棄車下馬,在內(nèi)監(jiān)的引領(lǐng)下走進宮城。
睿王爺對著車后的齊剛使了個眼色,齊剛便快步走到睿王爺身旁垂手侍立著。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內(nèi)監(jiān)略微看了看做侍從打扮的齊剛也未多言語。
睿王爺進宮隨身帶著侍從這是常有的事,雖然這個侍從斷了一只臂膀還打著繃帶,說不準就是戰(zhàn)場上下來的有功之人呢。
要想在這宮里活得長久,就要學(xué)會不懂的事,別問!
內(nèi)監(jiān)將頭低了下去,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參見睿王爺、睿王妃、世子殿下、世子妃?!?p> 睿王爺問道:“皇上此刻是否是在明和殿?在宮宴開始之前,本王還有些事要跟皇上相商,還請公公代為稟報?!?p> 內(nèi)監(jiān)臉上掛著笑,道:“這可真是巧了,皇上命奴才在這兒等候王爺,也是說若是王爺早到了便請王爺、世子到明和殿一敘呢。”
“有勞公公了?!?p> “王爺折煞奴才了,這是奴才的分內(nèi)之事。那王爺、世子這邊請。王妃和世子妃還請先到朝陽殿歇息吧。”說著,他便叫過來另外一個等候在此的內(nèi)監(jiān),吩咐他引領(lǐng)者睿王妃和書芷洛往明和殿而去。
幾人便在宮門口分了手,各自而去。
書芷洛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跟在內(nèi)監(jiān)身后緩緩而行。
在她的身后,有一片蛇鱗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了睿王爺?shù)纳砗蟆?p> 這么重要的事情,她恨不能親臨,怎么會放過睿王爺跟皇帝的談話?
內(nèi)監(jiān)將睿王妃和書芷洛引至朝陽殿門口,交給朝陽殿的內(nèi)監(jiān)后就躬身告退了,由朝陽殿的內(nèi)監(jiān)再將兩人引入殿內(nèi)。
朝陽殿內(nèi)已聚著不少人。
書芷洛一出現(xiàn)在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眼神中有鄙夷,也有驚艷。
書芷洛全然不在乎,臉上自信鎮(zhèn)定,跟在睿王妃身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幾個女眷在竊竊私語:“她那額間是什么東西呀?稀奇古怪的!”
“我覺得還挺好看,挺特別的呀!”
“她那衣服也挺好看的呢!”
“什么好看,那么艷麗,簡直俗氣?!?p> “她慣會招蜂引蝶的,一個有夫之婦打扮成這樣,也不知道是給誰看呢!”
有人推著自己身邊的夫君,怒道:“你往哪兒看呢?”
被推之人尷尬至極,忙低頭喝茶,余光卻仍是不住往書芷洛的方向瞟來。
周圍人的話語一一落進書芷洛的耳里,她正襟危坐,絲毫不為之所擾。
睿王妃就不那么淡定了,低聲說道:“下回你還是穿得低調(diào)點?!?p> 書芷洛聳聳肩,不置可否。
此刻,睿王爺帶著云鶴川和齊剛已經(jīng)到了明和殿。
一個長相酷似睿王爺?shù)闹心昴凶有呛堑赜顺鰜?,朗聲道:“皇兄、川兒,你們來啦?!?p> 這便是南臨國當(dāng)今的皇上云嶺。
云嶺和云霄是同胞的親兄弟,皆是由當(dāng)今太后所出,兩人自孩提時代便感情甚篤。
睿王爺幾人都躬身下拜,恭謹?shù)溃骸鞍菀姳菹??!?p> 南臨帝將睿王爺扶了起來,怪道:“這里也沒有外人,皇兄不必拘禮?!?p> 他興沖沖地對睿王爺說:“皇兄,朕命人將你先引到明和殿來,是因為朕……”
睿王爺打斷了他,他這個弟弟他清楚,只要說起來高興就沒完沒了,但眼下這事耽擱不得。
“皇上,臣有要事稟告?!?p> 南臨帝看睿王爺滿臉嚴肅,便心知此事定是重大,遂收起笑意,斥退左右:“都先下去吧。”
待左右皆已退下,他才問:“皇兄,究竟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