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不,還沒到一個月,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樣子,就這么回去了?
說真的,這段時間在外面,比在王府三個月還精彩感人,回去以后不能輕易出門游玩,終于明白為什么有人患上抑郁癥了。
王圓圓坐在馬車里看著飛馳而過的事物往身后去,恨不得跳車跟著它們一起飛,低垂的眼簾帶著清淡的哀傷。
朱良棣喝茶的間歇,瞥見王圓圓扭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fā),她這種小小的情緒在他看來就是做作,他才懶得管。
幾天前她暈倒時,父皇來探望竟然比他還著急,真不懂她給父皇吃了什么東西,這么做作的女人這么緊張干什么。
然而皇帝除了緊張突然暈倒的人外,見不得朱良棣對自己的發(fā)妻這種冷漠的態(tài)度,于是稟退了所有人,對他開啟教育模式。
皇帝知道自己兒子心里的結(jié),在他看來姜芷柔那孩子不適合朱良棣,即使當初王圓圓拿他托丞相幫忙的事相要挾嫁給二兒子的行為讓他略不爽,看在她有這份不怕死的膽量以及丞相無奈相助,他只能強行賜婚了。
幾次接觸下來,她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不堪,王相家的女兒,確實不同于姜相家那位。論看女人,他后宮三千佳麗什么人沒見過,但他偏偏對姜芷柔那孩子有些看不順眼,難道是天意?
兩次拉她出去,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和收獲,皇帝覺得王圓圓沒準就是一福星,專走偏門好運的那種,應該好好保護她,說不定她在干什么事都能一帆風順的。
“這丫頭朕開始也覺得挺討厭的,這次出巡隨著接觸的次數(shù)增加竟然改變了當初對她這人的看法?!?p> 皇帝端起桌面上給他沏好的茶,細細抿一口,撩起視線注視坐在對面嘴唇緊閉的朱良棣,帶些薄怒音調(diào)升高繼續(xù)道:“還是說你在當初突然下旨賜婚這件事情上對朕耿耿于懷?”
“兒臣不敢!”朱良棣有些不自然地辯駁,可眼神里有的瞬間閃躲卻被皇帝無情捕捉。
“哼!你不敢,你不敢她在朕靜養(yǎng)那日,獨自在屋子里哭得像死了爹似的,是不是你怎么她了?”
朱良棣呆滯,那天把她切暈不是放她在屋子里睡覺的么,父皇何時過來的?她又為何在外頭暈過去的……
他還沒再細想,皇帝立刻動之以情:“就你這孤僻冷淡的性子,老六還能跟你走近?全靠一張厚臉皮!話又說回來,要沒這本事,能攤上你主動找上門的人的確不多,主動找你的人倒的確有眼光。朕覺得你看人的眼光不咋地,你自個兒琢磨吧?!?p> 朱良棣不想琢磨,兒時至今都不太愛玩,自知身為皇子替父分憂,家國天下皆為子民。靜默片刻,還是不說的好。
“唉~,你是不是也覺得真上了年紀,頭腦發(fā)熱思維簡單?”皇帝由衷地感到自己有時的行事風格不夠年輕時狠辣,婆婆媽媽說這么多干什么。
“兒臣知曉父皇身體一向健朗,從未如此覺得。”
兩人頓時陷入各自的思緒里,房間里的空氣都變得安靜起來,還是皇帝先打破沉默。
“人你已經(jīng)娶了,回去以后多多善待這丫頭。再怎么說她都是你的王妃,別等外人說咱們皇家人都薄情寡義的。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雖然自己并非如此,架不住人言可畏?!?p> 皇帝語氣里略帶傷感,朱良棣抬眼看去竟覺得他父皇的背影如此寂寥,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空洞,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去充實。
善待她?
他想自己已經(jīng)挺善待的,不然她還能安然地住在正德苑,王府里荒涼清冷的角落多的是,他還沒有把她趕去那些地方呢。
王圓圓正低頭給自己做思想工作,既來之則安之,雖然外頭的空氣更清新甜美,網(wǎng)上那些毒雞湯不也說了,是條咸魚也要勵志做最咸的那條!
“yes I'm sure!”工作做到位了,只換來一句下決心的總結(jié)。
“???”朱良棣她說的什么鳥語。
說鳥語的人終于釋懷,已經(jīng)下定決心遠離渣男,回去以后獨自生活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是她對他的那三個女人知道的不多,這一路上還有幾天才回得去呢,不如找點話題聊聊。
“王爺,問你個事唄?!蓖鯃A圓放下車簾子,屁股朝里挪了挪。
朱良棣由看書改為練字,小書桌上鋪著一張宣紙,有一邊已經(jīng)寫滿了帶有他風格的漂亮的作品,寫得好看的字,怎么都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王圓圓被震撼了,眼里極度羨慕地把整個上半身往還沒寫過字的紙上輕輕壓,伸長脖子朝已經(jīng)寫的地方欣賞,嘴里發(fā)出嘖嘖贊嘆。
朱良棣原本不想搭理她,奈何她這個看似不經(jīng)意的動作做完之前,胸前的波濤居然很細微地把宣紙向前挪動了一下,適時及引起他不滿,這才扭頭看向已經(jīng)趴在邊上壓著宣紙的人。
“下去!”他還沒寫完呢。
“小氣!”王圓圓嘟嘴,但是她沒打算聽話照做,看別人寫書法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呢,“你看,還有這么長才寫過來呢,我?guī)湍銐褐@邊,你繼續(xù)寫我保證不打擾你的!”
不知為何,她剛才說他小氣的時候自己竟然沒有生氣,見她嘟嘴埋怨的那種小女人姿態(tài)反而讓自己內(nèi)心愉悅,隨她吧。
王圓圓說不打擾就不打擾,直到對方寫過來,兩人的腦袋隔著兩根發(fā)絲那么近才雙雙彈開。
哈?她和他還能有片刻的和諧畫面實屬難得,這斯寫字那么好看干嘛,的確把她吸引了。
雙方都尷尬地清清嗓子,王圓圓才又開口,作為一名現(xiàn)代人,固化思維讓她在八卦時開口就問了對方一個從沒想過的問題。
“王爺你真的很愛姜芷柔嗎?”不能為愛抗旨也算愛,還是說能三妻四妾所以對誰都是愛?
朱良棣眼珠施舍性地轉(zhuǎn)向她:“你說呢?!?p> 為何女人都喜歡問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曾經(jīng)姜芷柔也問過類似的話,他好像也沒有給出正面的答復。
“我說?我說就不是真愛了?!?p> “理由?!?p> “沒有理由,女人的第六感吧。而且王府里除了姜芷柔還有兩位夫人呢,她們身上各自都有你喜歡的點,這也算愛嗎?”王圓圓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明白你趕緊解釋給我聽。
朱良棣定定坐著,看她像看一只等待主人寵愛的小動物。
真?zhèn)X筋,他不想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王府里的人他都寵幸過,除了身后攜帶家世的便利和好處,她們各自身上都有別人沒有的東西,被他喜歡難道不算榮幸,喜歡不是愛嗎?
在他看來,皇室宗親對哪個女人的喜歡已是榮幸至極,能保證一輩子衣食無憂不就夠了,書上寫的那些為愛丟棄性命之人大概都是些不得志的文人墨客,沒事瞎寫些什么東西。讓這些頭腦簡單的女人們,對那些虛無縹緲不靠譜的情愛向往不已。
“???”不說就不說吧,盯著我眼睛看做什么,王圓圓迎上那雙探究的目光,慢悠悠地眨了三下眼睛,呼應自己對他這種行為的不解地反應。
“王相為何只愛女兒不喜兒子?”朱良棣轉(zhuǎn)移話題。
嘎?!王圓圓驚,有這回事?
哦!她又不是真的王圓圓,哪里知道這些,眼前的渣男不是在詐她吧。
“你猜。”拋繡球她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