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制服
放在開頭:今天稍微有點事耽擱沒法碼字了,正好之前碼了一章番外,大伙暫且先看著。
番外是純·平行世界,與主線劇情沒有任何關聯(lián),全當是圖一樂,大伙千萬不要帶入正文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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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大家就正式從校園里畢業(yè)了?!?p> 一顆顆雨點如同玻璃碎屑一樣從灰暗的空中瓢潑而下,拍打在地面、還有一張張用來遮蔽春雨的傘布之上,迸發(fā)出了頗有節(jié)奏、憂郁的旋律,仿佛是在為今年春天即將畢業(yè)的三年級學生們做著最后的送行演奏。
遠藤櫻,就是在這其中眾多畢業(yè)生的其中一員。
現(xiàn)在少女的心情,就跟在場的眾多學生們沒什么兩樣,甚至要更加悲傷一些。
畢業(yè),就是分別。
對校長單調(diào)的演講內(nèi)容感到了厭煩,女孩選擇轉(zhuǎn)換心神來消遣枯燥,但自己的目光一經(jīng)抽離,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朝著身旁的位置掃視過去。
站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名穿著黑色學生制服、身材挺拔而又五官端正的男生。
也許是感覺到了女孩的悄然注視,這名男子也是下意識地朝著目光來源處探尋了過去。
一個呼吸的功夫,就完成了四目相對的局面。
正當遠藤櫻想要撤回視線時,從對方的方位忽然響起了一道短促的呼喚:
“小櫻。”
與之一起浮現(xiàn)的,還有他露出一排整齊牙齒的笑容,和伸出五指、露出掌心的招手動作。
面對著他溫和的笑容,也讓女孩感到了安心,想要撤回去的目光亦是停止,從而用同樣的笑容回應了他的寒暄。
二人偷偷的交流并未持續(xù)太久,因為……
校長的演講結(jié)束了。
聚集在操場的人群頓時四散而開,另一番現(xiàn)象又進一步打亂了兩個人的交流。
用力扯下了緊貼在胸口、最接近心臟位置的第二枚紐扣,男生上前一步,作勢就要開口。
“小櫻,等……”
話才剛說出口,男生就被幾名身穿著學園制服的同級女生給包圍了。
“森江同學……”
“彌生,請給我你的制服紐扣吧!”
諸如此類的請求遍布了彌生的跟前,讓兩名之前偷偷交流著的男女暫時給分隔開了。
不等彌生提出拒絕,身上穿著的學生制服頓時就遭受到了一輪輪的哄搶——所有人的目標都緊緊盯著他的紐扣。
對于這些女孩來說,雖然沒有搶到最心儀的、靠近心臟的第二枚紐扣,但只要有一個留念就足夠了。
這可是中學三年的唯一紀念了。
好不容易才掙脫了重重的包圍,當森江彌生重新來到了遠藤櫻的面前時,身上的黑色學生制服已然是一片狼藉,乃至于都沾上了一些雨點。為了形象,還特意拍了拍滿是褶皺的制服。
“讓你久等了。”
“沒有的事?!?p> 春雨仍然在綿延地潑灑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懷抱著畢業(yè)證書,分別撐著傘混入了層層疊疊的,由透明色雨傘構(gòu)成的波浪里,相當自然地肩并肩并排而走,從而察覺不到任何的違和。
從剛剛?cè)雽W時到現(xiàn)在,此番的景象已經(jīng)重復了不知多少次——只是今天,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經(jīng)過連番思索,遠藤櫻終究是敵不過內(nèi)心的想法,如實地提出了詢問。
“彌生,要去東京念高中了嗎?”
耳畔邊沙沙的女子聲線輕輕環(huán)繞,聲量不大,而森江彌生卻是聽得真切。
目光下移到了女孩的臉頰上,森江彌生心中的安慰的謊話到了嘴邊就被憋了回去,最終還是說出了實情:“沒錯。很快就要啟程去東京了。”
東京,熟悉但卻無比遙遠的地方。
這樣一來,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一年、十年、還是再也不會有機會?
抬頭看了看對方的側(cè)臉,遠藤櫻張了張嘴,而后又重新低垂下了腦袋。
保持這樣也好,畢竟我們只不過是同班同學。
“我會在暑假時回來看望你的。”
看出了少女不斷眨動起了的雙眼,森江彌生連忙開口寬慰道:“東京有很多新奇的玩意,我也會帶回來給你的……”
眼看著利誘的辦法做不到讓她平復心情,森江彌生旋即轉(zhuǎn)換了思路:“你還記得考試前,我對你說‘請把筆記本借給我’嗎?到最后我的數(shù)學只考了全班墊底;還有,我們被大家責備‘搶先一步’……明明我們只是同班同學的關系不是嗎?”
“是、是啊,明明就只是同班同學而已。”抬起頭收拾了一下心情,遠藤櫻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容。明明是在討論著輕松的話題,卻不曾想自己的心情愈發(fā)低落了。
觀察出了她是在強裝著笑容,森江彌生的心情不禁急切了起來。
想要開口表白,但一想到兩個人所在高中的遙遠相隔,這一個事實又讓他止住了沖動:保持同班同學的關系就好。
不過,這些都不是阻礙自己送出臨別禮物的理由。
“對了,這個送給你?!?p> “這個是什么?”
疑惑地看著眼前從制服口袋里掏出了好幾樣東西的森江彌生,遠藤櫻的心情暫時從憂郁轉(zhuǎn)為了好奇。
“這個,是我在東京的地址,”率先送到了女孩手心上的,是一張用鋼筆寫下地址的紙條,森江彌生逐一地介紹道,“還有這個……”
第二個放在了她手里的,是一張畢業(yè)拍攝的個人相片。
“怎么樣?雖然不太好看,但是我很滿意這張寫真?!?p> 看著相片中露著牙齒笑的少年,遠藤櫻的憂郁心情慢慢得到了緩解——盡管只是暫時的。
“至于最后一個嘛……就是這個了,”鄭重其事地拿出了一枚黑色紐扣,將之又一次放在了遠藤櫻的手心,“小櫻一定要好好保存。”
指尖不經(jīng)意間劃過了少女的掌心,一股微涼的觸感尤為明顯,或許是今天的天氣較為濕冷的原因。
看著這枚還帶著線頭的紐扣,兩個人縱然是沒說什么,但彼此之間的內(nèi)心深處,也都或多或少地有所明悟了。
我也是,我也喜歡……
這句演練了無數(shù)次的話,卻在當下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鼻尖、口腔的酸楚更是讓自己難以控制住某種想要哭出來的情感。
小心翼翼地把紐扣與照片收進了鮮紅色的票夾里,唯獨這張寫著東京某處的地址的紙條,遠藤櫻是沒有收納起來的。
自己想要把這個地址記下來。
說不定以后總會有用上的一天。
收好了物品,遠藤櫻吸了吸鼻子,聲線有些顫抖地道:“我…我也有東西要送給彌生。”
話音剛落,少女便用無名指與小指夾著紙條,維持著這個動作的同時,于胸前解開了掛在制服領口的紅色絲巾,遞到了對方的面前。
“反正,今天也是最后一次穿學校的制服了?!?p>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想要用這一根制服的絲巾綁住停止下來的時間,但是卻不能束縛身側(cè)的森江彌生在東京逐漸改變的未來。
滿是笑容收下了女孩送過來的絲巾,森江彌生回復道:“謝謝。小櫻的心意,我收到了?!?p> 距離校門的位置越來越近,兩人的心情也愈加緊迫。
也就是說,彼此之間要在兩個世界里為各自而生活著……
“東京都、世田谷區(qū)……”
努力地想要記住這份紙條的地址,也許是不小心,也許是雨勢變得厲害了起來,紙條上陸陸續(xù)續(xù)地沾上了水珠。
從最初的一兩個斑點,到后來已經(jīng)變得完全浸濕了。
被雨水打濕的紙片上,寫著森江彌生在東京的住址。緊緊地握住了它,女孩流下了淚水。
是的,保持這樣就好。讓我們…只是同班同學。
“小櫻,你哭了嗎?”
身旁響起了來自于心儀的男生的詢問聲,這讓低著頭的女孩很快地重新仰起了頭,與之形成了對視。
仰起來了的臉頰上,最引人注意的是已經(jīng)被淚珠潤濕了的雙眼。
搭在肩頭的雨傘隨著抬頭而產(chǎn)生了略微的傾斜,這讓遠藤櫻臉頰的一部分暴露在了雨色之中。
眼框內(nèi)打轉(zhuǎn)的淚花與雨珠交織在了一起,除此之外,還有女孩如鉆石般閃爍的雙瞳。
“我沒有哭。”
“只是雨下得太大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