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新生的天地中,蒙昧的人開始了生活。
誕生的人天生性靈,先天神圣,是以饕餮血肉、窮奇靈魂為基礎(chǔ)的污濁之軀,人道圣德之劍的靈光碎片誕生智慧的神圣之靈。
肉體的瘋狂獸性,與智慧的人道善意,沖突的二元便是此界之人。
除了人以外,還有飛禽走獸,它們都如同人一般,是人道氣機碎片的智慧,與四兇的靈肉合成。
他們一開始,只是無智無識地活著,廝殺,繁衍,覓食……
直到有一天,引導(dǎo)智慧靈光的人誕生了。
“哇哇哇……”
一如既往的啼哭,還有呆板的母親給孩子喂奶。
嬰孩啼哭不過本能,母親哺育孩子也不過本能,無智無識的他們沒有智慧,更沒有愛。
孩子長大了,他的目光卻不像大人們那樣迷蒙,像是被拂去塵埃的琉璃,熠熠生輝。
這個時候,人們本能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部落。
然而沒有族長,沒有耕耘,沒有養(yǎng)殖,只有漫無目的地覓食,進食,睡眠,繁衍。
除了呼喚同伴的嘶吼,他們的口舌沒有用處,不會交談來誕生文明,不會吹奏絲竹溫養(yǎng)耳朵,不會哼唱安撫孩子。
沒有語言的孩子苦思冥想,整日做著不同于別人的事情,然而無人管他,因為他們?nèi)紱]有意識。
誕生智慧的孩子終于產(chǎn)生了恐懼,對于蒼茫大地只有自己一人的恐懼,更有著迷茫。
其他那與他一般無二,同樣具有五官的人,為何都不會和他一樣儲存食物?為什么不把那些動物驅(qū)趕到一個地方,供給飼料來定期食用?
如果他們想不到,看到自己做了,不應(yīng)該照葫蘆畫瓢嗎?
在這個遠(yuǎn)古蒙昧的時代,世界似乎都是蒙昧的,規(guī)則不完善,人們除非被殺死,否則即使日月更換億萬次,也不會死去,更不會衰老。
上古之人,春秋皆百度。
在無比漫長的時間中,燭久只能自娛自樂,他自己發(fā)明了一套語言。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開始說了第一句話。
“燭久……吾名,燭久。”
燭,乃微弱之光照明。久,恒長也。燭久,意為長久地以智慧之光驅(qū)散蒙昧,誕生文明。
在這孤獨的世界中,燭久嘗試啟迪同族們的智慧,在無數(shù)的繁衍中,不會老死的人卻在自然威脅下僅有不到三萬。
萬,是燭久發(fā)明的計量單位之一,基本單位是一。
他嘗試與同族交談,日夜不停地交談,在他們眼前示范如何驅(qū)趕飼養(yǎng)牲畜,耕種植物。
終于有一天,一個人醒了。
“燭……燭……燭久。”
眼前是一個女人,皮膚粗糙,臉上有著被野獸抓傷的抓痕。
燭久欣喜若狂,他終于讓同族具有了智慧。
他為這個女人定名,“女乙”。
兩個人合力,開始繼續(xù)喚醒同族,然而他們發(fā)現(xiàn),若是喚醒同族,等到百年以后,他們的智慧便會再次消散。
而智慧消散之后,則會誕生怪物。
若靈肉不分,則會誕生永遠(yuǎn)處于饑餓、即便是撐死也要吃下一切的人魔。
魂肉分離,分別誕生僵尸和厲鬼。狂暴想要破壞一切吸食一切蘊含氣力之物的僵尸,以及陰冷狡詐的厲鬼。
女乙認(rèn)為,萬物之生,乃是負(fù)陰抱陽而生。靈肉為陰,人心為陽,陰陽并濟,相生相滅,則天壽不絕,然此時人便渾渾噩噩,無己之性靈。
若開靈醒慧,則陽眾陰寡,如同燃火之薪,璀璨卻短暫。陽之火燃盡,陰力上涌,人便化作可怖妖魔。
“這命,是天定的嘛?”
女乙哀嘆道。
人之壽元有盡,取決于先天所蘊含的靈光多寡,燭久的靈光濃厚到無需刺激便可自主開靈,壽比南山。
“女乙,為何不可與天爭命?”
燭久思考了良久,突發(fā)奇想。
“與天爭命?”
女乙睜著眼睛,不懂什么意思。
“魑魅魍魎可以吞噬我等靈慧,為何我等不可煉化妖魔力量,延長天壽?”
燭久說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一個厲鬼在寄宿在一個人身上后,即使厲鬼被他們亂拳打死,但那個人很快就死了。
“我把此類延長天壽之法,喚作……武學(xué)。”
燭久這個想法不是空穴來風(fēng),生而神圣的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既然靈慧之陽會被消耗掉,為什么還可以誕生具有智慧生靈?
海水會枯竭,大地有窮盡,那么靈慧之陽也一定不是無窮無盡的。
所以靈慧之陽很可能與天地之陰有著相互轉(zhuǎn)化的條件。
“那這天地之陰,從何而來?”
女乙迷茫地說。
他們知曉,自己的肉身與靈魂充滿了陰,但不知道如何獲取陰,難道還要吃人不成。
如果是吃那些沒開慧的同族“蟻人”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蠻荒的原始人沒有禮法與道德。
“不可,我等乃先天神圣的人,豈能與那些魑魅魍魎一樣?”
燭久面色大變,呵斥女乙。
女乙陷入了沉默,她第一次見到自己所尊敬的燭久會這么生氣。
良久,燭久方才問道。
“我等血肉從何而來?”
女乙迷茫了,她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
“也許……是吃那些飛禽走獸,草木果實來的吧。”
“那飛禽走獸,草木果實又為何而生?”燭久逼問道。
女乙囁嚅道:“興許,是從水,從太陽,從天地之間來的吧?!?p> 說到這里,女乙也終于明白了。
“天地之陰,天地之陰,陰本就存在于萬事萬物中啊。”
燭久不斷念叨著,眼睛依舊澄澈不減當(dāng)年:“女乙,我們一起開辟武學(xué)吧,所有族人一起?!?p> 這個時候,擁有靈慧的族人不過十個。他們十人也被后世稱呼為“十方祖帝”。
燭久更是被稱呼為“人祖”。
……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天降人祖,開辟武道。
——《人祖?zhèn)鳌こ跽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