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冷,山頭斜照。
婉兒醒了,看著正在看信的寒武,還有點迷糊。
“你六叔走了?!焙湔f道,并不打算再多說些什么,小姑娘要哭要鬧任憑她自己哭鬧好了,好心好意未必會有好回報。
“他也是為我好,我知道。”婉兒竟表現(xiàn)的很理智。寒武倒有點不適應(yīng),他早就準備好聽那哭鬧聲,聽一大段語無倫次的罵聲。
“這小妮子還很理智嘛,看來是我多想了?!焙漭p聲說著。“哇,沒良心的臭老頭,偷偷溜走,哇,臭老頭,死老頭,六叔,你回來呀,哇?!碧蝗?,婉兒哭的很突然,果然,女人難琢磨,寒武這樣想著。
“咚!”一聲很重的跺腳聲,急切但不突兀?!翱磥碛腥说攘撕芫茫揖箾]聽到,果然人一老,各方面都落后,婉兒,別哭了,有人到了。”
茶棚處,好大一雙拳頭。確實很大,大到先看到了拳頭,再注意到人。棱角分明,每一塊肌肉都想要撐破外衣顯露出來。
“外家功夫練到這種地步,小兄弟著實不錯,婉兒,你想不想練練外家功夫哩?!焙浯蛉ぶ駜?。
“哼,寒前輩你可要小心咯,好重的戾氣哦?!蓖駜盒郧楣詮埗嘧?,也通情理知進退,算是女子中的奇人。
“在下虎鎮(zhèn)山,只為袁六郎而來,兄龍川河死的不明不白,我要討個說法?!被㈡?zhèn)山抱拳說道。“京城虎癡兒,是你什么人?”寒武問道。
“家父虎嚴,外號癡兒,知道此外號的人并不多,您是?”虎鎮(zhèn)山有點驚訝,多少年了,虎癡兒這個外號早已無人提起。
“為什么叫癡兒?”婉兒倒是有些好奇。
“你可知虎侯許褚?也叫虎癡,這虎嚴癡起來與與許褚相似,便有了這么一個外號?!焙浣忉尩馈?p> “看來是老前輩了,不知可否告知下袁六郎去向?!被㈡?zhèn)山客氣問道。
“如果是虎癡兒問我,大概我會說一句不知道,不過我估計他也問不出口,哈哈?!焙渥灶欁缘恼f著。
“既然如此,晚輩討教兩招。”虎鎮(zhèn)山雙腳一用力,便已揮拳上來,破風聲驟起,果然這拳頭大的嚇人,奔著面來,“前輩小心?!彪p拳揮動,猶如鐵錘一般,不能硬撼?!盎V兒身體還好?”寒武躲過一拳又一拳,順便嘮嘮閑話。“比我拳頭還硬朗?!被㈡?zhèn)山回答道。
“哦?是么?”寒武換了步伐,退步躲過一拳,便伸出兩指點往虎鎮(zhèn)山腋下點去,將及未及時,停下,撤步退回。
“好快的劍指,您是劍神前輩?”虎鎮(zhèn)山問道。
“可不是嘛,他就是寒前輩,不過這劍神劍神的也俗氣了些?!蓖駜禾婧浯盍瞬纭?p> “劍神前輩,受晚輩一拜?!被㈡?zhèn)山,雙膝觸地,叩頭而拜。“家父曾言,劍神前輩是武林神話,必須跪拜,這是禮,也是義?!?p> “沒想到虎癡兒家教還挺嚴的,快起來吧?!焙浞銎鸹㈡?zhèn)山,便往棚里走去,順便給婉兒一個眼色。婉兒便開始動手泡茶,沏茶,沒想到這小妮子還挺有眼力勁,果然聰明人真的一個眼神就全懂了。
“袁六郎已經(jīng)走了?!焙溟_門見山?!岸髟故裁吹哪阕约旱嗔恐秃谩!焙渎朴坪炔?,慢悠悠說話。
“三錢銀子不能少,客官要是樂意,給些賞錢也未嘗不是件美事?!笔斟X時的婉兒,總是笑瞇瞇的,這倒好,弄的虎鎮(zhèn)山尷尬難受。
“哈哈,有意思。”虎鎮(zhèn)山笑道,“這是您的閨女?”
“并不是,有這樣的閨女,少活十年哩?!庇羞@樣一個閨女,少活十年也好啊,寒武雖然嘴上這么說,卻不這么想。
“你找的袁六郎是我六叔,怎樣?是不是先要對付我?”婉兒揮著小拳頭,“本小姐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p> “哦?是么?!被㈡?zhèn)山也揮了下拳頭,拳頭太大,婉兒的小拳頭比起他來,看起來就像是星星和月亮的區(qū)別?!斑??大叔您這手腫成這樣,我也不好欺負你。”婉兒找臺階可找的太好了,一旁的寒武自己都忍不住笑。
“小丫頭你放心,天公地道,該是誰便是誰,不牽連其他人?!被㈡?zhèn)山說道。
“那就好,兩錢銀子,不能再少了?!蓖駜荷斐鍪郑倭艘诲X銀子,算是對虎鎮(zhèn)山的歉意,“寒前輩也是要吃飯的,你看這棚子破的,這桌子晃的,唉,不知道哪一天就破了,傷到了寒前輩,你良心上也過不去吧?”
“我也沒說不給,諾,拿去?!被㈡?zhèn)山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便扔向了婉兒,“額,留一點點吧,就帶了這么多?!睘t灑一扔之后,虎鎮(zhèn)山有點后悔了,自己真是一點都沒留下。
婉兒挑了二錢銀子,便又將錢袋扔還給虎鎮(zhèn)山。
“寒前輩,這一錢銀子歸你,剩下這一錢您收下還要給我,倒不如直接我拿走,嘿嘿。”婉兒自顧自的說著做著,小酒窩又開始慢慢浮現(xiàn)。
“看到?jīng)],這不是討債的小鬼?”寒武跟虎鎮(zhèn)山都哈哈大笑。
“誰跟銀子過不去,就是跟自己過不去?!蓖駜翰挪淮罾硭麄?。
歡聲笑語,便體會不到袁六郎悄悄離別的傷心,大概是這樣的。
“前輩,我就不打擾您,我要去尋他,找一個說法。”虎鎮(zhèn)山說道,雖有萬般不舍,卻不能忘記此來的初衷,虎鎮(zhèn)山暗暗記下了劍神的模樣。
“記得代我向你父親問好,就問問他肩上傷疤可曾好?!焙涞故菦]怎么擔心,虎癡兒的兒子,性情和人品又差的到哪里去?
黑崖著實多此一舉,英雄識英雄,這是一個生意人不能懂得。
虎鎮(zhèn)山走了,走時留了些銀子,寒武并沒有拒絕。
“你怎么亂收別人銀子呢。”婉兒數(shù)著銀子,有點數(shù)落寒武的語氣,“一人一半,天公地道。”婉兒學著虎鎮(zhèn)山說話。我怎么收人家銀子,唉,你這個小財迷,不收點銀子,老本都不夠了,寒武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