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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滿城寒

第八章 初見再見

煙雨滿城寒 三十頑童 2787 2021-01-22 19:39:09

  留山的夜里寒冷如冰。還好勞祿有酒。

  “勞兄,我已不再喝酒?!痹煽粗鴦诘撨f過來的酒,他本不想辭,但不能不辭。

  “為何不能喝酒?”勞祿問道。

  “我現(xiàn)在需要一直清醒。”

  “今夜不算,今夜只有你我兄弟?!?p>  “不,還有婉兒。”

  “你醉了便不能保護她?”

  “是的,從我不再隱藏身份開始,我便不能醉?!?p>  “好,你且喝茶,我不強求?!?p>  “多謝勞兄體諒?!?p>  杯盞已不停歇,婉兒跟著小酌。她也不再多喝,因為她已知道她若醉的像頭豬,便成了拖累的豬。謝青山更不敢多喝,他酒量不行。

  勞祿喝了很多,十年未見,兄弟之間總會有很多話要講。

  婉兒也聽到了,才知道勞祿的那條腿還真是袁六郎砍斷的。那年袁六郎十八歲,勞祿比他大兩歲。他們?nèi)チ说哿辍?p>  帝陵寶藏已被盜墓的掘了個干凈,但機關(guān)還在。盜墓的只要寶貝,從來不會去毀壞機關(guān),只是避過罷了。勞祿和袁六郎不是盜墓的,所以他們觸動了機關(guān)。

  一道石壁砸在了勞祿的腿上,袁六郎本想去用刀去撐開那道石壁,但是已來不及,五道石壁已在頭頂處緩緩落下。袁六郎不得不拔刀砍斷勞祿的腿,借勢在石壁上用力,將勞祿拋了出去,自己則險而又險的在石壁落下的瞬間逃了出去。

  婉兒聽著他們的對話,好像自己也有那么一點印象。

  “勞兄想必已受了很多罪”謝青山聽了他們的話,已不免同情起來。

  “人生下來就是要受罪的,一條腿而已,它還在我身上時,我可能是一個刀客。他不在我身上,我便是一個杖客?!眲诘撜f著。

  “杖客?拐杖?”謝青山已不解。

  “當(dāng)你習(xí)慣用拐杖,它便也是刀,也是劍了?!?p>  “小弟佩服”謝青山很佩服。

  今夜總算還安靜,勞祿酒量比袁六郎還要好,喝再多,都不會醉。

  一聲犬吠,就一聲。

  狗的機警遠比人要強,但狗躲不了人的襲殺。狗已經(jīng)死了。人便來了。

  “來的這么快,不知道是天罡門還是京城名捕?”謝青山也已經(jīng)發(fā)覺。

  “天罡門的人?!?p>  “也是,京城名捕不會當(dāng)螳螂,他們要當(dāng)黃雀?!敝x青山已經(jīng)明白。

  天罡門想要一個人的命,至少有三十種方法。因為有三十個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殺人方法。想要最保險而又最省事的方法,毒和暗器是最簡單的。

  來的是天罡門的天瘸和天癩。天罡門不是以三十六天罡來排座。惡人從不想掛上俠或者義的名號,因為惡名就已足夠。

  天瘸,一個跛子,腳上功夫已經(jīng)限制了他,所以他轉(zhuǎn)而去練暗器。天癩,專攻五毒之術(shù),蝎子,蛤蟆,蜈蚣,蜘蛛,毒蛇。

  屋內(nèi)的人并不知道來的是誰。婉兒已躲好,她知道幫不上忙不如不去幫忙。

  “我們該怎么辦?”謝青山已有點心慌。他好像被盯上的獵物,不知所措。

  “等,等他們先出手?!痹刹⒉恢?。

  毒蟲總是探路先鋒。窸窸窣窣的聲音已經(jīng)傳入耳際。

  謝青山已經(jīng)拿出了自己的刀。自從捕頭的刀交還衙門,他已重新買了一把刀,不算好刀。但在好手身上便是好刀。謝青山想拿刀去斬了那些毒蟲。

  “不要動,若砍中,他們便會將體內(nèi)的毒愈發(fā)傾瀉而出?!痹煽粗切┒鞠x,與一般的毒蟲不一樣,蛤蟆身上的毒瘤鼓得很大,其他毒蟲皆是如此。

  “勞兄,還得你出手?!痹烧f道。

  “小事一樁罷了?!眲诘撘呀?jīng)拿出了一個麻袋,斷了一條腿并不會影響他捉毒蟲。眨眼間他已將毒蟲全部裝進了麻袋。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等?!痹烧f道。

  “這一回我們當(dāng)螳螂,他們只能是聒噪的蟬。”謝青山已不慌張。

  一個時辰,毒蟲侵擾已足夠毒死屋內(nèi)的人。天癩覺得時候差不多,已慢慢摸到了門前。

  金乂刀已出鞘,天癩就已經(jīng)沒了聲音。金乂刀,殺人便真的如割草一般。

  天瘸很聰明。不聰明的天癩已經(jīng)死了。

  他伏在地上整整一個晚上,他在等,等清晨一道光,等他們踏出的第一步。他只有一次機會。殺掉袁六郎,一擊不中,憑他的瘸腿,他便已經(jīng)是個死人。

  光芒終于出現(xiàn)了,婉兒已經(jīng)起身了,四個人都已經(jīng)醒了。

  勞祿拄著拐杖已經(jīng)出了門,謝青山、婉兒緊隨其后。

  袁六郎慢慢的走出門,正準備伸個懶腰,突然破風(fēng)聲音傳過來,袁六郎便拔出了金乂刀橫隔在了胸口?!岸!钡囊宦暎灯鞔蛟诹私饋V刀上。

  “天罡門一個養(yǎng)蟲的已經(jīng)死了,怎么還有一個雜耍的?!痹捎朴频恼f道。袁六郎驚出了一身冷汗,其實他差一點就中了暗器。只能說他幸運,手里的是金乂刀。金乂刀的出鞘速度比金鳴刀快幾分。金鳴刀只是金刀門第二好刀。

  “卓風(fēng)岳倒是不經(jīng)意的救了我一命?!痹砂蛋档恼f道。

  “我去找他出來?!眲诘撘呀?jīng)去了。

  “勞叔,小心哪!”婉兒關(guān)切的說道。

  “放心好了,我已知道他的位置,他已不是威脅?!眲诘撜f道。

  “這小子倒是聰明的緊,只要殺了你,我們便不足以威脅他?!敝x青山說道。

  “他若殺不了我,他便死了。但他少算了勞兄。”即便袁六郎中了暗器,那家伙也活不了。勞祿不會讓他活著。

  勞祿在奔跑,斷了腿的他依靠著拐杖在奔跑。速度比常人不會差。

  天瘸已看到了他,他已發(fā)出了數(shù)枚暗器。只可惜他的暗器不會再中。勞祿已看到了暗器,也知道了怎么去躲避。

  “你很會使暗器,找的位置也很好?!眲诘撘言诮?。天瘸也已經(jīng)爬起來。

  “你居然能跑起來,佩服?!碧烊秤悬c難以置信,若他慢慢走過來,暗器想要中,最起碼已經(jīng)有三枚暗器射中了他的胸口。他的手伸向了暗器,這么近的距離,只要能出手就會中。

  “斷腿也可以跑,也可以殺人。”一聲慘叫發(fā)出,天瘸的手已經(jīng)被拐杖刺穿。

  “看起來我這個瘸腿的遠不如你這個斷腿的?!碧烊骋烟鄣暮沽鳑驯场?p>  “你錯了,這不關(guān)乎腿的事情,是選擇的問題。”勞祿說道。

  “天罡門想要他的命,至少還有二十八種方法?!碧烊痴f道。

  “我知道,二十八人已不知道沾了多少血,你們該死?!眲诘撧D(zhuǎn)而厲聲說道。

  “哈哈,從今天起,你們便不會安寧了。”天瘸說道。

  “你的話已說夠了,是我送你上路,還是你自己上路?”勞祿說道。

  “我的手已不能用力,麻煩你下手快點?!碧烊痴f道。

  “我殺牲畜一向很快。”勞祿拐杖用的確實很快,天瘸已說不出話。天罡門,真的污了天罡二字。一群敗類,根本不配這名字。

  “勞兄,看來此地我已不能多呆?!痹烧f道。

  “兩個小毛賊罷了,不值得在意?!眲诘撜f道。

  “這只不過來試試最簡單的方式罷了。”袁六郎看著兩具尸體。尸體都被搬過來已入了坑。

  “他們死了,還得我們埋,簡直沒有道理。”婉兒很氣,真的很氣。這真的很沒有道理。

  “生前之事和身后之事不一樣,我若不埋他們,豈非也如禽獸”袁六郎揮動鐵鏟,開始埋葬這兩人。

  “葬是能葬,這碑要怎么寫?”謝青山說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墳,不一定要有碑,更何況留山上無碑的墳已不少?!眲诘撜f道。

  這江湖已是恩怨不明,本無冤無仇,但還是要殺戮。他們把殺戮看成了一種習(xí)慣。只有在殺戮中才能證明他們還活著。

  “勞兄,這兩日添了不少麻煩?!痹上胫翘祛搁T的兩個殺手,很是慚愧。

  “這不是你帶來的麻煩,這是麻煩找上了你罷了?!甭闊┎豢膳拢梢幌驎鉀Q麻煩。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婉兒問道。

  “去鎮(zhèn)里,該來的總會來?!痹烧f道。

  “好,你們就去鎮(zhèn)里?!眲诘撜f道。

  “勞叔,你不去?”婉兒已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我不需要去,我有事要做?!眲诘摽偸且獎诼档摹?p>  東陵鎮(zhèn),不會再平靜了。麻煩已經(jīng)找上門,便不會輕易被擺脫。所以,袁六郎去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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