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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夫人不好惹

第八十六章 真相(上)

少君夫人不好惹 帛禧 2410 2021-02-23 22:19:25

  第二次施針夜,涂靈嬌同上次一般飲了安神藥物很快便歇下了。

  而這次施針后,涂靈嬌卻不如之前那般平靜的睡著。

  “老師,你來看?!?p>  鄔若將三枚銀針依次扎入穴位后,袖口一枚細(xì)針卻不慎落在她的枕上。他恭謹(jǐn)?shù)貙⑸俜蛉说陌l(fā)絲撥開些,找到了那枚銀針,剛拾起卻發(fā)現(xiàn)少夫人似乎有點不對勁。便低聲喚了一旁舉著燈燭的林岐來看。

  林岐將燭火稍稍靠近了些沉睡的少夫人的耳后,也發(fā)現(xiàn)那條極淡的紅痕,約尾指長,很細(xì)。若不是今日銀針落在她枕上定是看不到這紅痕。

  燭火靠近時那紅痕還散發(fā)出一股他們?yōu)獒t(yī)者最是熟悉的氣味。

  是紫渡花汁的氣味。

  鄔若又輕輕將她右耳后的頭發(fā)撥開些,定睛一看,同樣的地方同樣長的紅痕。

  二人均倒吸一口涼氣,這...

  三針入穴后,涂靈嬌只覺自己似乎又掉進(jìn)某個漆黑的,冰冷的地方,想要動卻動彈不得。

  喉間似乎也盈積了腥甜幾欲作嘔。

  而她睜眼時又回到那間屋子,依然是兩張石臺,這一次,石臺上各躺著兩名昏睡著的女子。

  其中一個是回回出現(xiàn)在夢中的那位服毒的白衣女子,而另一個…

  鴉青的繡鞋松散趿在雙腳上,再往上是藍(lán)色布裙,洗的微微發(fā)白卻穿戴的很整齊,那張臉。

  那張臉…像極了她。

  涂靈嬌驚訝于這世上竟有同她如此相像之人。

  正想著門被推開了,進(jìn)來了三個人。

  其中為首的龍紋黑裳男子道:“先生需要多久?”

  緊隨其后背著個藥匣子的男人低著頭回他:“回城主,約莫兩個時辰便好了?!?p>  “嗯,香雪,那名北疆的蠱師可傳來了?”

  “已在外頭聽侯吩咐。”答話的是個一襲紅衣勝楓面容冷艷的女子。

  “城主言下之意,這位女子換臉后要即刻種下蠱毒?”那名背著藥匣的男人疑惑地道。

  “是聽話蠱?!蹦俏怀侵骰厮?,又皺了皺眉:“怎么,醫(yī)師覺得哪里不妥?”

  “倒不是不妥,而是這位小姐體內(nèi)余毒方清,又服下了大量的麻沸散,若此時再種下聽話蠱,怕是會影響其心智?!蹦俏会t(yī)師解釋道。

  “影響心智?”紅衣女子問了一句。

  “不錯,聽話蠱雖不是什么特別霸道的蠱蟲,但此物對中蠱者的精神狀態(tài)十分有要求,須得在其醒時種蠱方能入骨。城主何不等這位姑娘恢復(fù)一段時間再尋合適機會種下?!蹦俏凰帋煹?。

  “來不及。先生開始吧。”

  見自己的建議未被采納,那位醫(yī)師只輕嘆了口氣,“請城主二位在外等候。”

  醫(yī)師送走了二人便栓上門鎖,又將藥匣打開,取出一只茶色琉璃瓶,將瓶中白色粉末均勻涂抹在那位白衣女子的臉上。

  接下來,他又將一柄木身柄刃頭尖端薄如蟬翼的小刀取出,淬了酒液又過了火,便往另一張石臺的女子臉上細(xì)細(xì)作業(yè)。

  鼻尖越來越濃的血腥味,涂靈嬌只覺喉頭愈發(fā)腥甜,卻吐不出來。她想抬手捂住鼻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絲毫沒有力氣。此刻的她突然化作白煙盡數(shù)進(jìn)入那白衣女子體內(nèi)。

  瞬間,四周一片黑暗,她只能聽到刀尖劃破皮膚發(fā)出的細(xì)微沙沙聲。

  忽而又有什么無什沿著下顎緩緩貼上她整張臉。

  接下來是滋滋的聲音,似乎臉上什么東西在融化,登時整張臉乃至耳后都是火辣辣的疼起來。

  她想要躲開,卻沒有一絲力氣。眼皮也抬不起來,無邊的黑暗吞噬著她的神魂,令她渾渾噩噩,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動作。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開門聲,又關(guān)上。

  進(jìn)來個身纏銀玲的人,舉手投足間響起清脆的響聲。

  一個尖細(xì)的男性聲音道:“就是她?”

  “嗯?!庇幸粋€清冷的女聲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成。這小姐怕是不愿吧?你們到底給她用了多少麻沸散,睡的這樣沉?!?p>  “問這么多做什么?有哪幾個人是自愿種下聽話蠱的?快些開始。”那女子略顯不耐煩。

  “是。香雪大人說什么便是什么?!蹦羌饧?xì)的男子聲音諂媚道。

  說罷他從腰間摸出一只小瓷瓶,從中倒出一顆漆黑的小藥丸。

  又掰開白衣女子的齒關(guān),將藥強行塞了下去。

  那男子又解下手腕纏著紅繩手鏈,那手鏈上密密麻麻綴了一圈細(xì)小的銅鈴。

  他將紅繩湊近她耳畔,極有規(guī)律地?fù)u晃起來。

  清脆綿密的聲音自耳邊直達(dá)腦中。

  那男子遂口中輕輕念起口訣:

  “障由念起,逐心而生。

  心障相纏,永無了期。

  轉(zhuǎn)乾為坤,顛陰陽,破五恒。

  換面改形,移名換姓。”

  末了停下問:“這姑娘叫啥,你們又是要她替了誰?!?p>  “她本名季柔,要換的女子名喚涂靈嬌。”

  此話一出,涂靈嬌萬分震驚,錯愕。

  “季柔已去,不復(fù)返兮,此后我是,涂,靈,嬌?!蹦悄腥思饧?xì)的聲音再度傳來,而此時分明是昏睡模樣的她,雙唇一張一?,不由自主的跟他一道默念起:“季柔已去,不復(fù)返兮。此后我是,涂,靈,嬌?!?p>  念完口訣,她只覺腦中浮現(xiàn)無數(shù)記憶碎片,閃過一幕她在撫琴,有一男子在側(cè)同樣以琴聲相輔,一曲奏罷。

  她笑了笑道:“少君果真好琴技,季柔佩服?!?p>  又閃過一幕,她跌坐在涼亭中,淚眼婆娑地望著一個白衣男子決然而去的身影,她的聲音帶著無盡悲涼:“為你,我放棄了信仰,背叛了故城,而你卻始終不愿愛我?!?p>  不等她反應(yīng),又浮現(xiàn)出一幕,是那個城主,他捏著自己的脖子道:“我的忍耐已到極限,你若再不點頭。我不介意去琴山將你師傅請來烏金好生問問,天琴道人入室弟子竟是這樣不堪的?”

  “你…別,別傷害我?guī)煾?。”她被勒著脖子,一雙手指無力的攀纏著他的衣襟。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p>  男人松開她轉(zhuǎn)身離開了。

  接下來這一幕,是她曾看到過的。

  白衣女子起身,撫了一手琴,將此生相思,無奈,悲傷盡數(shù)融進(jìn)曲調(diào)中。

  一曲畢,她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頭開得正好的扶桑,日頭也是那樣的好。

  良久,她幽幽一嘆,從懷間摸出一只瓷瓶,將其中的毒藥一飲而盡。

  季柔,你這一生真是個笑話。求而不得,生不由己。

  畫面一轉(zhuǎn),又回到了那方密室。

  她見著一個渾身戴滿鈴鐺的男子來回踱步,最后一拍腦袋道:“定是因施蠱時這位姑娘昏迷太深,才至變成現(xiàn)在這般?!?p>  “她已不識得任何人,這樣于我們的計劃會不會有阻礙?”紅衣女子問道。

  那配滿鈴鐺的男子忙擺手道:“不論如何,咒術(shù)已下了。是否失憶于城主的計劃來說沒有任何干系?!?p>  “如此,即刻出發(fā)前往迷島?!币慌哉局暮谏涯凶映谅暤?。

  說罷他伸手點了那白衣女子的昏睡穴,涼涼道:“季柔,希望你這次不要讓本王失望。”

  季柔…季柔…

  記憶悉數(shù)回歸腦中,她什么都記起來了。她不是涂靈嬌。

  她的名字,是季柔。

  是天琴道人的獨傳弟子,是烏金城數(shù)年前派來玄水城的最后一個暗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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