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憨憨？
還不如別解釋，越描越黑。
荀逸的臉都快綠成汁了。
“以前是以前，人都是會變得，我不是他們，并不知道原因?！?p> 荀逸自己對這種變化也很糾結(jié)。
雖然對自己沒什么壞處，卻讓人感覺很不踏實，做夢似的，讓人特別害怕天亮。
“管以前做什么，活在當(dāng)下才好，”狗蛋察覺到荀逸心情不好，立刻打圓場，“兄弟們，都睡覺了。”
說完，兩腿一伸，拉起被子蒙頭睡。
“行吧行吧，以后再說?！?p> 然后，老柳家一片靜謐，直到天亮。
翌日清晨，縣城。
一大早，高師爺就迫不及待離開。
“老爺，夫人讓您吃完飯再走！”
“我到府衙吃，讓她不用擔(dān)心?！?p> 說完，急匆匆離開。
走到門口，恰巧碰到兩個兒子。
“爹，”高義笑嘻嘻開口，“您老不是說不急？怎么比平時早了半個時辰當(dāng)差？”
咳咳……
兒子的話，讓高師爺十分不自在，板起臉，不輕不重斥責(zé)，“在外叫我?guī)煚?，說了多少次都不長記性，是不是想挨板子？”
“這不是還沒到外面！”
高義說完，無辜地指了指被自己無情踩住的門檻。
還沒出大門，確實不能算外面。
高師爺緊緊拳頭，警告地看兒子一眼，到底沒再說什么。
“爹，”高仁的聲音里，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兒子昨天特意查閱了許多資料，發(fā)現(xiàn)一件大事?！?p> “什么大事？”
“章樂縣翻身的機(jī)會來了！”
不等高師爺反應(yīng)，高仁繼續(xù)解釋，“自太祖登基以來，朝廷就極其重視農(nóng)桑，因為農(nóng)課不過關(guān)被罷官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個，就連咱們縣太爺連番被難為，也是用不事農(nóng)桑這個借口?！?p> “此時全國大旱，大部分地區(qū)都缺水，若是操作得當(dāng)，憑借一輛水車，章樂縣就能一步登天?！?p> “拉倒吧，”聽兒子越說越離譜，高師爺實在忍不住了，“一把年紀(jì)還這么天真，腦子呢？這事你們兩不許插手，等我跟縣太爺商量完再說?！?p> “爹你快點，時間不等人，”高義催促道，“這么好的機(jī)會不把握，下次再想遇到，怕是千難萬難?！?p> “放心，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們喝的水都多?！?p> 在兒子面前，高師爺穩(wěn)如老狗，一副胸有成竹樣，到了縣衙關(guān)上門，徹底現(xiàn)出原型。
門一關(guān)，嘴巴立刻控制不住的咧開，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壓不住笑意，反而因為扭曲的動作，臉開始抽搐起來。
聽到腳步聲傳來，一邊一拳捶臉后，才順利把臉板起來。
“師爺，”吳縣令進(jìn)門，就看到高師爺黑眼圈濃厚，臉頰也微腫，頓時好奇不已，“你昨天告假，可是跟人去打架？”
“打架？老夫這把年紀(jì)怎么可能如此沖動？”高師爺哭笑不得，“大人為何這么認(rèn)為？”
“師爺不用客氣，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說，”吳縣令的神情很微妙，“本官自任職后，受你幫助良多，回報一二也是應(yīng)該?！?p> 兩眼青黑，臉頰紅腫，還說沒挨揍？
老人家愛面子，能理解。
但是吧，完全沒必要為了面子死撐吧？
就算打不過，也要報仇?。?p> 突然間，吳縣令覺得自己一向倚重的師爺有些憨憨。
“真不是，”高師爺很無奈，“老夫并非不懂變通，若真的力有不殆，定然要人幫忙的，昨日告假是因為拜訪故人?！?p> “哦？哪位故人？”
吳縣令并不是什么心思深沉的人，相反，因為是家里幺子，備受寵愛，為人十分跳脫。
本身也不是什么功利性格，若不是被家里塞了一個縣令，還躺在院子里混吃等死。
除了倒霉，并沒有遇到過什么重大挫折，因此，雖然年近三十，依舊沒什么城府。
當(dāng)然，這些只有熟悉的人知道。
面對外人，他總是冷著臉，面無表情，架子端的足足的。
“十幾年的袍澤，”說到老爺子，高師爺神情都變得柔和，眼角也泛起細(xì)碎的笑意，“過命的生死之交！”
“怎么之前沒聽你提過？”
“他那人倔脾氣，怕給老夫添麻煩，一直都縮在鄉(xiāng)下不出來，這次若不是有事，怕是也不會登門?！?p> 聞言，吳縣令沒有再問下去。
好奇也有個界限，再問下去，就過了這個線。
這就上高師爺很失望了。
他正想找機(jī)會把孫女夸上天，腹稿都打好了，縣太爺卻單方鳴金硒鼓……
興奮還沒來得及發(fā)泄，就遇到一盆冷水！
跟喉嚨里噎了東西似的，不上不下。
山不就人我就山，眼眸轉(zhuǎn)動后，高師爺輕笑著開口，“說起來，昨天倒是遇到一件稀奇事?！?p> “什么稀奇事？”吳縣令來了興趣。
“我兄弟家那小孫女，才十歲大，敲敲打打的，竟然造出來一輛水車！”
“真的？”吳縣令忍不住笑了，“能不能汲水？”
吳縣令覺得十歲娃娃造的水車，跟泥娃娃差不多，能汲水就已經(jīng)算的上精巧。
“能，速度還不慢，”高師爺不確定地開口，“一夜能澆兩畝吧，可能還多一點，待的時間太短，看的不真切。”
“兩，兩畝？”吳縣令懵逼了，“你在說什么？小孩子做出來的玩具，怎么能跟真正的水車比？”
“不是玩具，就是水車，能用來澆地的水車?！?p> 高師爺一臉無辜。
完全不知道自己拋出的炸彈威力多大。
想了一下，覺得不充分，接著補(bǔ)充，“用尋常木料和竹子做的，沒什么稀奇物件?！?p> 吳縣令聽完，久久沒有言語。
他被嚇呆了。
良久，深吸一口氣，壓住震驚問，“十歲大的孩子就能制造水車？這也太有天份了，你那兄弟算是后繼有人，怕是沒少費心思教吧?！?p> “大人別誤會，我兄弟并不是匠戶，根本不會木工活，水車是我孫女自己搗鼓出來的，她以前到處亂跑，遇到一個老道，學(xué)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本事。”
“原來這樣，”吳縣令心里嘖嘖稱奇，“水車雖然不稀奇，卻也不是尋常人懂的門道，你這孫女也是好造化，恰好遇到一個不藏私的老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