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賭
秦元這一覺睡至日上三竿,悠悠醒來時,小丫頭的小臉蛋頓時映入眼簾,他揉了揉朦朧眼睛,迷迷糊糊:“玖兒,你在干什么?”
聲音透出幾分慵懶。
小丫頭笑而不語,眼眸異彩連連。
白嫩雙手負在身后,像是藏著什么物件,片刻后,小丫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臉蛋如花一般燦爛。
秦元依舊是一頭霧水,“笑什么?”
秦玖上前幾步揉了揉秦元的面孔,蹦蹦跶跶跑了出去,雀躍的小身影像只飛燕消失在視線盡頭。
“這丫頭,見到我就這么高興嗎?”
他說著,自己倒是笑了出來,吩咐人打來一盆涼水,剛準備洗臉,目光觸及到銅鏡,他愣住了。
好家伙,就睡個覺的功夫,他就成了熊貓臉,還真別說,挺可愛的,尤其是那兩頰側(cè)臉的紅色愛心。
這丫頭。
他心里滿滿寵溺。
有個妹妹,挺好。
穿越之前的他是獨生子女,所以向來十分羨慕那些有妹妹的哥哥,每次看小說見到類似情節(jié)時,他都激動得嗷嗷叫半天。
熊貓臉洗凈了,那兩個愛心舍不得,幾番糾結(jié),最后還是留下了。
許立人走了進來,見著秦元,輕笑:“小姐還是這般調(diào)皮?!?p> “是啊?!鼻卦贿呎f,一邊用手帕擦手,“你吩咐下去,但凡有說要找我的,就帶來見我。”
“所有人嗎?”許立人有些詫異。
不知為何,自從雍城那一敗之后,他就感覺太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怎么說呢,比起以前來,多了些許魄力,處事也不優(yōu)柔寡斷了。
秦元點頭:“無論是誰。”
他將手帕放在一旁,又道:“做點吃的,我餓了?!?p> “那我即刻吩咐下去?!?p> 許立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個老管家,自秦元小時記事時,便是在府中了,算是太子府中元老級別的人物。
平日里,秦元也十分敬重老管家。
茶攤上,直至中午,那太子府門前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
王詡也不急,慢悠悠的喝茶,或者不時說一些之乎者也的話,一旁等著看笑話的沈五倒也是耐心,周圍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他還是坐在那里。
“我倒要看看,太子會屈尊找你一個叫花子?真是笑話?!鄙蛭遴椭员?。
這幾個時辰,沈五這些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王詡已經(jīng)自動屏蔽了,他從袖中拿出一本封面已經(jīng)破損的話本,上面依稀可見鬼谷子三字。
他借著日光,逐字逐句的慢慢品讀起來。
讀到高興之處,撫須大笑,恍如無人之境。
“真是個怪人?!币娭踉傔@番模樣,沈五搖搖頭。
衣衫襤褸的乞丐,吃了上頓沒下頓,還有閑心拿著一本破書去看看。
時間如梭,很快,便是下午了。
那沈五許是已經(jīng)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起身一腳踩在王詡身前的椅子上,“我說老叫花子,還不快起來給爺磕頭?!?p> 王詡小心翼翼將書放入袖中,遙望天穹,“不急,這天尚有余光,老朽說的是太陽落山,如今還高懸東山?!?p> 沈五不以為意的嗤笑道:“那爺?shù)戎?,非得讓你心服口服不可?!?p> 收腿,他又坐回去,喝著小酒,自己斟自己飲,倒是快活的很。
“算了吧,和一個乞丐有什么好計較的?!?p> 這時有人出口道。
沈五瞪了過去,“你說的輕巧,我偏偏看不慣這老不死紅口白牙胡咧咧,還說是太子殿下的貴客,呸,老子還說我是秦王的座上賓?!?p> 那人吃癟,識趣的沒有說話。
幾個時辰過去了,距離天黑尚只有半個時辰了。
寢屋內(nèi)的秦元也早已和秦玖吃完了晚膳,小丫頭十分不老實,只吃了幾口青菜便不再吃了,倒是讓秦元一陣頭腦。
晚膳用盡,小丫頭碗里的飯食幾乎沒動。
天色漸晚,秦元拿起一卷書讀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什么,抬頭問:“還是沒有人來嗎?”
身旁站著的許立人搖搖頭,“沒有?!?p> “你把門房叫來?!?p> 許立人當(dāng)即大步出門。
余暉逐漸散去,許立人與門房的身影從昏暗的天色中出現(xiàn)。
“參見太子殿下?!?p> 一見著秦元,那門房便是跪在地上,十分恭敬。
這樣子,與白日時的趾高氣昂形成鮮明對比。
秦元示意門房起身,“這一天內(nèi),可有人說要見我?”
門房聞言,思忖片刻搖搖頭道:“沒有?!?p> 他下意識將老乞丐排除了,雖然太子一早吩咐過,但是他可不信一個老乞丐會成為太子府的座上賓。
那秦元仍是不死心,系統(tǒng)是絕不會騙人的,于是他追問道:“一個人都沒有嗎?你仔細想想?!?p> 門房站著想了好半天,才嘟囔一句:“白日里只有一個乞丐過來,說他受太子之邀……”
砰
秦元猛地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問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什么?”門房驚了,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許立人在一旁提醒道:“那乞丐前來,是什么時候的事情?!?p> 門房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道:“上午的時候?!?p> “你啊……”秦元忍不住搖搖頭,下一刻,他整個人就沖了出去,消失于蒼茫夜幕中。
“家宰,我是不是闖禍了?”見著秦元這個反應(yīng),門房的臉一下子就垮了,欲哭無淚。
許立人沒有回答,只是吩咐人跟著秦元,夜?jié)u深,即便是王城,也尚存在許多不確定的因素。
茶攤上,只剩寥寥人影。
直至太陽完全消失,那沈五才起身,拍了拍手掌,一腳踩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王詡,嗤笑道:“你說的太子呢?老家伙,牛皮吹破了吧?!?p> 王詡沒說話,在將第十碗茶水喝完后,才抬頭看向沈五,徐徐道:“人來了?!?p> 沈五雙手撐著桌子上,直視王詡,“老家伙,都這個時候,就別嘴硬了,你輸了,先前說著,悉聽尊便,現(xiàn)在,給爺跪下,喚聲祖宗,爺高興了,這十錢便賞你了?!?p> “我說老人家,天都晚了,您老也別太堅持了,輸了就是輸了?!蹦菙傌渼竦?。
隨后又看向沈五:“沈五兄,你啊,別計較這些,這么大的年紀了,怎么能叫你祖宗,有點過分了啊?!?p> 沈五雙手抱胸,絲毫不聽勸,“老子在這里耗了這么長的時間,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王詡依舊是那番風(fēng)輕云淡,他指著太子府前的一個身影,“你看,那是不是太子?”
沈五嗤笑一聲,順著王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當(dāng)看清那人之時,他臉上笑容當(dāng)即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