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眾人聽著紛紛動容。
張玉忍不住道:“蕭郎,你真能請來神靈?。俊?p> “噓,小聲點!”
蕭業(yè)忙提醒:“被別人聽見,這宅子就得漲價了。”
“嗯!”
張玉后怕般的向左右看了看,就猛點頭!
一想到自己將住進這樣一所宅子,成為愛郎的夫人,替他打理家業(yè),心里不禁羞喜交加。
至于詛咒,有神靈鎮(zhèn)壓家宅,還怕什么詛咒?
“行,那我們午后上船!”
張檢拍著胸脯,他對請神也有濃濃興趣,更重要的是,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與蕭業(yè)過江,今晚不用頭懸梁,錐刺股了??!
“胡老來了!”
突然陳子昂低呼了聲。
就見胡老踏下牛車,好象精神也不大好,眾人會心一笑。
胡老也打量著蕭業(yè)等人。
蕭業(yè)的深淺他沒法看出,不過陳子昂、張檢與陸文,明顯神色疲憊,不禁菀爾一笑,轉(zhuǎn)頭對他的長子胡一元道:“三千五百兩本是賣虧了,但現(xiàn)在看來,那幾人分明遭了詛咒,嘿,早賣早脫身?。 ?p> 胡一元笑道:“銀錢事小,家里也不差這幾千兩銀子,脫了干系才最要緊,我們家深受其害,總算是解脫啦,其實就算解元公不給錢,孩兒都愿意送給他,想解元公年輕氣盛,應(yīng)是不懼!”
“哈哈,解元公恕罪,老朽來遲了!”
胡老心情極佳,拱手哈哈笑著,大踏步走了過去。
一番客套之后,眾人進了縣衙,當(dāng)書吏聽到蕭業(yè)要買那兇宅的時候,以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蕭業(yè),解元公了不起啊,不過兩方一個愿買,一個愿賣,他也不好說什么,按步就班的給兩人辦了過戶手續(xù)。
胡老就覺一個大包袱丟了下來,爽快的自愿承擔(dān)契稅。
契稅取四分,即4%,賣家承擔(dān)三分,買家承擔(dān)一分,攤到蕭業(yè)身上,也就三十五兩銀子,本是無所謂的事,看著胡老高興,蕭業(yè)并未和他爭。
畢竟誰都不差這三十五兩,是不是?
辦完手續(xù)之后,收了銀票,交了鑰匙,仿佛蕭業(yè)成了瘟神,胡老話都不肯多說兩句,匆匆告辭,利索的上了牛車,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陸文呵呵笑道:“我猜胡老必是去錢莊兌成現(xiàn)銀,看他這樣子,怕是蕭郎的銀票不敢留手里啊!”
張玉也道:“我猜這老家伙等著看蕭郎的笑話呢,指不定還會傳播出去,江都就這么點大,沒多久全城都知道蕭郎買了所兇宅?!?p> “呵,看我的笑話?怕是要讓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蕭業(yè)搖了搖頭,便道:“我想了下,神靈請來了,進城也是一大難事,夜晚城門守卒未必肯開城,而紫姑特意交待過,必須天亮前安置在家,那些守卒能否以銀錢買通?”
陸文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咱們又不是歹人,夜里開個門不算太大的事?!?p> “那就有勞了!”
蕭業(yè)略一拱手,又向蔣方問道:“蔣郎打算在哪里置宅?”
“這……”
蔣方遲疑道:“按我本意,自然是留在江都,但我籍屬在邗江縣,只能接受邗江縣民的投佃,沒兩個月就要上京趕考了,我又沒法分身做別的營生,真是為難?!?p> 蕭業(yè)道:“你若信我,就暫時不要回邗江,留在江都置宅,安置你的老母,朋友有通財之義,我手頭還剩些銀子,可以先給你用?!?p> 陸文問道:“蔣郎為何不能回邗江?”
蕭業(yè)道:“現(xiàn)在我沒法說,回邗江有害無益。”
“也罷!”
蔣方點頭道:“我對蕭郎自然信得過,那就不回邗江了?!?p> 張檢道:“正好城外有兩所三進宅子出售,芊芊姑娘將來住進來,也不算辱沒了她,差不多千兩銀子左右,我們都幫你出一點,權(quán)作你納娶芊芊姑娘的賀禮?!?p> 蕭業(yè)卻又道:“暫時不要買城外的宅子,哪怕在城里買不到三進大宅,兩進也可免強湊和著住?!?p> 眾人相互看了看,沒人理解蕭業(yè)為何要一定住在城內(nèi),可這家伙擺明了不肯解釋。
倒是蔣方毫不猶豫道:“我相信蕭郎自有道理,該說時必會告之?!?p> “行!”
陸文道:“這幾日我們幫你看看,總要在芊芊姑娘來前辦妥當(dāng),夜間開門的事我先去問一下由誰當(dāng)值,正午我們在碼頭匯合!”
“也好!”
幾人紛紛點頭。
……
正午過去不久,一艘烏篷船沿著運河駛?cè)腴L江,溯江上行,過了傍晚,抵達建康,并未泊在長干里碼頭,而是沿著江岸摸黑前進。
不片刻,一名老艄公道:“二爺,這里是距紫金山最近的停泊處啦,再往前俱是泥灘,上下不便,且極易擱淺?!?p> 張檢看向蕭業(yè)。
“此處亦可,幾位就呆在船上,紫姑娘娘聲明只許我一人進山,等我回來!”
蕭業(yè)叮囑了句,踏出船倉,待舢板擺好,便快步下船,轉(zhuǎn)眼消失在黑暗當(dāng)中。
“二哥,蕭郎不會出事吧?”
張玉心里不踏實,不由問道。
張檢大冽冽道:“神靈又不會害人,怕什么?”
“噢!”
張玉輕點螓首。
作為修士,蕭業(yè)自不懼黑暗,即便沒有月光,些許星光也足以照亮腳下的道路。
夜間的山里,山風(fēng)陣陣,吹拂的枝節(jié)嘩啦作響,不時還有野獸的嘶叫,當(dāng)然,蕭業(yè)藝高人膽大,就算有老虎黑熊竄出來也不怕。
沿著山腳一路疾行,半個時辰后,眼簾里映入一座破敗的祠堂。
紫姑生前受盡折磨,死狀凄慘,故心氣極高,死后不愿被當(dāng)作廁神供奉,寧可不取香火,神祠漸漸衰敗,蕭業(yè)不禁嘆了口氣,踏入祠中。
狹小破舊的祠堂里,上首端坐紫姑神像,彩繪早已斑駁,面孔也模糊不清,兩側(cè)各侍立著春蘭、夏荷、秋菊與冬梅,同樣的破舊。
四女是草木之精,并不是神靈,不需要帶走侍像,只要背走紫姑就可以了,不過他仍是道:“改日再將你們四人移走,今日先請紫姑娘娘上門!”
說著,取出早已備好的線香,點燃插入香爐,拜了三拜。
虛空中,突有星星點點的金光飄來,凝聚成一篇法訣,蕭業(yè)一看,搬山訣!
通篇百來字,講解真氣運用,如何以人身背負(fù)山岳,不禁大喜!
紫姑的塑像是泥胎像,三四百斤重,以他的修為,背著走十來里的山路也是很吃力的,逞論在回家前不能放下,但有了搬山訣又有不同。
“多謝娘娘賜法!”
蕭業(yè)深施一禮,就以詠嘆讀書法,誦念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