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醉仙樓里尋人
俗話說，一入紅塵深似海，從此君王不早朝，以往的葉平安是感受不到這句話的含義的，但如今他是深有體會。
醉仙樓，涼涴最有名的青樓，收攬了涼涴最靚的一批美人，占據(jù)了城西的一條街道，雖說是青樓，卻也分高低貴賤，也分雅俗情趣。
入了醉仙樓，立馬有幾位穿著艷麗，香氣撲鼻的女子圍上來，其中還有幾位認(rèn)出了葉平安的身份。
“哎呦喂，我道這是誰呢，這不是城西的‘小神醫(yī)’嗎？往日，姐妹們邀您來，您都不賞臉，今兒個，怎么愿意來醉仙樓了？”
“嘿嘿，紅艷姐，來我們這兒還能有什么事......小神醫(yī)畢竟也是男人，快，快叫姐妹們來，好好招待著。”
青樓女子膽大火辣，圍著葉平安促狹的笑著，便說著還動手動腳，尤其是葉平安三年來為不少人治過病，那女子一呼，立馬又有幾個年輕姑娘圍上來，都是眉目帶春，波濤洶涌，葉平安一時間被那股濃郁的脂粉香氣弄昏頭。
“各位姐姐們，小弟初次來這里，還不習(xí)慣被這么多人圍觀，你們看是不是......”葉平安面色發(fā)窘，裝出一副靦腆害羞的模樣，配上他那俊秀的模樣，周圍的不少女子都眼睛發(fā)亮。
很快，在花團(tuán)錦簇和波濤洶涌間，葉平安被帶到了一處格調(diào)高雅的單間，被如狼似虎的姑娘們盯著。
被稱為紅艷的女子笑意盎然，不斷打量著葉平安，頻頻滿意的點頭，像是打量著貨物一般:“小神醫(yī)，往日姐妹們沒少受你關(guān)照，今兒個，可要讓姐姐們好好‘款待’你！”說完，給葉平安拋了一記媚眼。
葉平安似乎害羞，低著頭，視線偷瞄一下，迅速收回，不知道視線該落在何處，完全是一個不懂男女之事的純情小男生模樣，這更是讓幾位女子笑的花枝招展，前仰后翻。
......
......
和幾位女子聊了一會兒，葉平安道:“各位姐姐，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找一個人。”
眾女先是一愣，皆掩嘴輕笑，其中一人嬌笑道:“小神醫(yī)，所有來我們醉仙樓的都是找人的，就是不知道你要找誰啊？”言語間，頗為輕佻，擠眉弄眼。
葉平安害羞一笑，吞吞吐吐道:“說來慚愧，昨日我從城西一個病人家里回去，稍微晚了點，路上遇到了一位姐姐，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便......”葉平安害羞一笑，接著道:“我跟了上去，就看見她進(jìn)了醉仙樓。”
眾女拉長音“哦”了一聲，頻頻點頭，露出我懂的眼神，嘰嘰喳喳起來，在推測昨日外出去了城西的姐妹是何人。
“小神醫(yī)，你昨日什么時辰見到那位姐妹的？”一女詢問。
“大概戌時過半。”葉平安想了想，也就八點左右。
聞言，眾女皺眉，面露難色，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小神醫(yī)，昨日你經(jīng)常就診的小院走水，據(jù)說......還死了一個人，但尸體被燒的面目全非，無法辨別，府衙的人今日來過，查了是否有失蹤的伙計?！?p> 葉平安點頭，刺客估計不是涼涴郡的人，但府衙的人卻不知道這一點，自然朝著城西當(dāng)晚失蹤之人的方向探尋，查到醉仙樓也很正常。
“如何？”葉平安詢問。
“據(jù)楊媽媽說，昨日戌時，所有的姐妹都在陪客人，未曾外出?！?p> “那樓里的伙計可有外出？”葉平安好奇道。
“有兩個伙計外出，但都在戌時之前便回來了?！币慌卮鸬?，又疑惑道:“小神醫(yī)，你不是來尋人嗎？怎么對這事如此上心?！?p> 面色不變，葉平安沉聲道:“哎，我經(jīng)常就診的小院出了人命，多少有些擔(dān)憂?！?p> 眾女點頭，安慰了葉平安幾句，但對于葉平安口中女子的身份卻道不出個所以然。
莫非我猜錯了？葉平安心沉了下來......他常年接觸藥物，鼻子鍛煉的極為靈敏，昨日黑衣人殘留在空氣中的氣味雖淡，卻是福記出產(chǎn)的玫瑰香皂的氣味。
沉默了片刻，忽然，一女說道:“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關(guān)系，前幾日，我去找楊媽媽時，不經(jīng)意間聽到楊媽媽房里有陌生女子的聲音傳出，我敲門進(jìn)去，卻只見楊媽媽一人，事后詢問還被責(zé)罵?！?p> 葉平安眼睛瞇起來，看著那女子，笑道:“多謝各位姐姐，耽誤姐姐們時間，這是小小心意?！闭f完，他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接著害羞道:“我今日來，是瞞著長輩來的?！?p> “呵呵，小神醫(yī)太客氣了，今日在場的姐妹都沒見過你，你在這稍等片刻，我們?nèi)ソ袐寢屵^來。”名為紅艷的女子瞧了那張銀票一眼，便眉開眼笑，大大方方的裝了起來，很識趣的招呼眾女出去。
待眾女出去，葉平安沉吟道:“楊媽媽，陌生女子......”
邊說著，他從腰間取出一截幾寸長的紫黑色棒狀物，似乎是一截沉香，取出火折子點燃。
......
......
醉仙樓深處一間屋子，屋子里泛著香氣，有嘩啦水聲響起，一名年輕女子正在沐浴，燭光閃爍映射在屏風(fēng)上，將女子窈窕的身影呈現(xiàn)出來。
女子自身旁拿過出一塊香皂，仔細(xì)在嬌軀上涂抹，玉臂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氣，嬌美的容顏浮現(xiàn)出享受的神色。
身軀放松，將整個身子沉浸在木桶中，少女閉上眼睛，嗅著淡淡的玫瑰香氣，露出滿意的笑容。
咚咚——輕柔的敲門聲。
“大人?！?p> 女子皺眉，她不喜歡有人在她沐浴時打擾，語氣不悅:“進(jìn)來?！?p> 房門輕開輕閉，一名半老徐娘走了進(jìn)來，正是醉仙樓的老鴇——楊媽媽，她單膝跪地，恭敬道:“天香大人，您吩咐需要重點關(guān)注的人，出現(xiàn)在醉仙樓里?！?p> “哦?！迸颖犻_眼，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那人有何異樣？”
“據(jù)說是要找一個女子，屬下懷疑......他口中所說的人正是大人?！崩哮d低下頭，語氣遲疑。
天香緩緩從水中起身，完美無瑕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濕漉漉的青絲垂在身前，卻遮不住胸前兩團(tuán)洶涌，老鴇恭敬的遞上綢巾，天香接過，一邊擦拭身體上的水珠，一邊平淡的道:“是你走漏了風(fēng)聲？”
楊媽媽身軀顫了顫，眼中流露出驚慌，沉聲道:“大人，絕對沒有......”
“我不想知道消息是怎么傳出去的，為何他能一日時間找到這里，你自己去查?！贝驍嗔藯顙寢尩脑挘煜汶S手將綢巾丟在地上，冷眼看著楊媽媽:“這次任務(wù)失敗，在于沒有弄清目標(biāo)實力，貿(mào)然行動折損一名地階刺客，對此，你需要負(fù)全責(zé)，等候處分?！?p> 天香轉(zhuǎn)身，將已經(jīng)備好的干凈衣物一件件穿上，接著道:“雖然不知目標(biāo)如何找上門來，不過正好，我馬上要回京，你來應(yīng)付此事，不要再出岔子?！?p> “是?！睏顙寢寫?yīng)道，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天香雙手伸到脖頸間，一股真氣自掌中發(fā)出，將發(fā)間水分蒸干，與此同時，她皺起眉頭，喃喃道:“此次沒能殺掉那小鬼，邊關(guān)卻起了變化，那個女人又盯得緊，不知道下次機(jī)會需要等到何時......”
自言自語間，天香已經(jīng)穿戴整齊，坐在梳妝臺前，銅鏡中映照出一張妖嬈嫵媚的面孔，鏡中女子盤起頭發(fā)，用桌上的東西施加在臉上，轉(zhuǎn)眼間，那張絕美的容顏變?yōu)槠胀ǖ娜菝玻幢闶亲咴诼飞弦膊粫俗⒛?，更別說在名妓聚集的醉仙樓。
悄聲出門，天香很自然的融入歌舞升平的背景中，徹底消去了自身的存在感，任誰也不會注意到一名女子悄聲離去，就在她即將下樓之時——一只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
“這位姐姐請留步。”稚嫩的少年聲在女子身后響起。
是曾在某個夜晚聽過的聲音，女子按捺住心中升起的憤怒和厭惡，轉(zhuǎn)過身來，對帶著人畜無害笑容的少年行了一禮，柔聲道:“這位小公子，不知攔住奴家所為何事？”
少年溫和的笑著，盯著女子的臉?biāo)翢o忌憚的打量著，輕聲道:“姐姐也是妓女？陪陪我可好？”
女子面露慍色，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柔弱態(tài)度，小手掙了掙，想要被少年抓住的手腕，但力氣柔弱沒能掙脫，只能看著少年道:“小少爺，奴家是可憐人，自然比不得您的身份尊貴，但也并非是任人隨意作踐。”語氣中帶著幽怨，眉眼間透露出柔弱，即便容貌普通，卻有股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若是一般男子定會憐香惜玉，放開女子任其離去，但很顯然葉平安不是，他強(qiáng)硬的拉著女子朝雅間走去，回首笑道:“少爺今日就要你陪寢，不行也得行！”
女子任由葉平安拉著，似乎是被強(qiáng)迫的，只不過，女子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冰冷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