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薛雯跟她一樣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話題,依然滿臉的無所謂,安安靜靜的一口一口咬著青菜,她剛想和她搭兩句話,好死不死的盛崛山突然來了句,“今天住在這也無妨,正好綰綰很久沒有回家住過了。”
薛雯筷子一頓,眼眸微抬,瞥見盛琪差點一口水嗆到,傅逸寒又是很自然的拍著她的背,不乏寵溺責備道,“多大了?不會吃飯?”
盛琪直接拒絕了,“不過夜,我們回去睡?!?p> 盛崛山擰了擰眉,顯然是沒料到親女兒會不站在他這邊,壓低了語氣,盡量保持著面上的緩和,“綰綰啊,爸爸和逸寒有事想商量?!?p> 她心里白眼早翻出來了,這老頭根本就沒把盛汐綰這女兒放在眼里,要不是傅逸寒,他能讓留下來?想都沒怎么想,盛琪幾乎是心口如一,脫口而出,“有生意要談就談唄,又沒把你嘴堵上,餐桌上還不夠你說?巴拉巴拉個沒完,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還非要拉著人老公不讓走算怎么回事?”
她剛說完就后悔了,一時著急只覺得盛汐綰不值,忽略了這貨尼瑪?shù)氖撬H爹,不管是言語還是語氣,也太不敬了吧!
盛琪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虧的還掛著個名媛的身份,太丟臉了。
傅逸寒卻是嘴角勾了勾,實話若非盛崛山和盛汐綰一個姓,他也不必給他三分薄面,卻不想這小丫頭要么不說話,一說話還帶著點尖酸刻薄,只是“老公”二字確確實實的取悅到了他。
除去薛雯面上淡淡,多了層局外人的坦然,盛崛山夫妻倆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臉上掛不住,又不好說什么,空氣靜默了幾秒,李珍珠看不過,還是低沉著道,“大小姐如今架子大了,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就算平日里再怎么諸多不滿,也不應在這種場合下出言不遜,難不成在傅家也是這樣的說話態(tài)度?”
女人越說越激動,本身心里有氣,加之想到盛汐綰平日里的種種冷嘲熱諷,更加火上澆油。
她不知道怎么接話,畢竟是她態(tài)度不好,還未開口,邊上男人輕笑,“抱歉,平日里綰綰和我說話也是如此,如果伯母不喜歡,我會留意,不這么慣著就是。”
盛琪眼角抽了抽,“……”
哈?這男人睜眼說什么瞎話,他好意思說他慣著她?他欺負她的事沒少做,有臉說得出口?
李珍珠怔了怔,沒好再出口,倒是薛雯單咬著筷子,突然冷笑了聲,“傅總,有些話不是嘴上說說的,就算某些人一心一意的用在名利場上忽略了血緣關系,她依舊是盛家大小姐,還沒淪落到要在冬天晚上吹著冷風自己去乘地鐵的地步?!?p> 她歪著腦袋瞥了眼傅逸寒,眼里的嘲諷明顯,“怎么,傅家配不出一輛車還是請不起司機?”
“混賬!”盛崛山筷子重重落在桌面上,因薛雯的指桑罵槐面色低沉到了極點,李珍珠更是向她使眼色,“雯雯,怎么說話呢?”
“實話。”薛雯輕飄飄兩個字,嘴角不屑的扯了扯,放下筷子撂下一句,“我吃飽了,就不打擾了。”
盛琪看著她不過好像也就一米六出頭的樣子,這個背影真尼瑪?shù)膸洠蚕脒@么酷的說話,簡直榜樣啊。
她心里為薛雯豎起了一面旗幟,早就看盛老頭不爽了,同樣是女兒,她得叫人家爹,薛雯卻可以只叫聲伯伯,還能這么說話,嘖嘖,高下立見,佩服!
她這么想也就突然笑出來了,傅逸寒倪了她一眼,抬手把她的腦袋掰回來,淡淡道,“笑什么?”
盛琪眨了眨眼,突然有了火上澆油的沖動,在他耳邊輕輕笑道,“傅總寵女人不會真的嘴上說說吧?我妹妹都看不下去了?!?p> 傅逸寒雙眼微迷,卻又輕笑了聲,氣息盡在她耳邊,“你要是想我證明給你看我也不介意?!?p> “咳咳……”盛崛山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薛雯的話針對了傅逸寒,這兩人還能旁若無人的笑著咬耳朵,還是在飯桌上。
李珍珠更是眉宇緊皺,照理兩人關系應是如履薄冰才是,什么時候像這樣過?就因為她出了車禍?
盛琪也沒深究傅逸寒什么意思,也覺得飯桌前不應該有這種讓人誤以為他們“打情罵俏”的行為,起身道,“你們聊吧?!?p> 她上了樓,露天陽臺上風從落地窗縫吹進來呼呼作響,感受到了涼意,她剛想伸手去關窗,抬眼之際,瞥見陽臺上站了個人,是薛雯。
盛琪敲了敲窗,女孩只向身后瞥了眼,沒把她放在眼里,繼續(xù)侍弄手里的花草。
難不成陽臺上這些大大小小的花盆都是她養(yǎng)的?
“謝謝你幫我說話哈?!笔㈢骺粗膫饶槪侨菀鬃屓擞X得驚艷的臉,只是過于淡薄。
“我沒有替你說話,想多了。”
薛雯依舊沒有看她,“大小姐也不需要人打抱不平吧?”
盛琪抿了抿唇,怎么她還是這種語氣?陰陽怪氣的。
“請問?”她不解道,“以前我欠過你錢???”
薛雯一愣,意外她會這種一本正經(jīng)而又天真無邪的問。
“不欠?!?p> “那你干嘛總是這種態(tài)度?”
“大小姐從前冷若冰霜的態(tài)度毫不遜色,現(xiàn)在是怎么?還是說車禍后撞傻了?”
盛琪不知道怎么解釋,“……可能轉性了吧?!?p> 她冷哼一聲,“是么?那倒是希望大小姐某些性子也轉一轉,別做什么掉價的事?!?p> 啊嘞?
盛汐綰做什么掉價的事了?
盛琪也不知道該不該問,薛雯卻也早一步放下盆栽從陽臺上出去了。
她指的不會是顏顥那貨的事吧?好像傅逸寒除了這件事以外也沒和她計較過什么。
媽蛋,又因為這個被懟,姓顏的真尼瑪?shù)娜钡拢?p> 她嘆氣,還是下了樓。
“大小姐。”
盛琪抬頭,淡淡一笑,“管家好?!?p> 李叔怔了怔,“您怎么不和從前一樣叫我李叔了?”
那是還因為她不知道他姓啥?。?p> 盛琪淡笑,“李叔?!?p> “本來我還擔心您不肯回來呢,回來了怎么一個人坐在樓梯上?冬天地板冷?!?p> “沒事,他們還沒聊完?!?p> 李叔眉頭皺了皺,幾秒后還是道,“大小姐,我說句不該說的,經(jīng)歷了這次事故,您也該看清現(xiàn)實,好好和傅先生過日子,那些舊時的情情愛愛當斷則斷,不值得托付的更加沒什么可留戀的?!?p> 好吧,連管家都覺得顏顥不怎么樣了,這貨人品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