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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大陸之帝舞

第四十六章 坐化

魔法大陸之帝舞 洛千千千寧 3414 2021-02-24 21:17:50

  貧民區(qū)的天空都比貴族區(qū)的要陰沉,太陽被烏云遮住,透不出一絲陽光,烏云投下的陰影以懸星河為界,懸星河以東是陽光明媚,懸星河以西則是烏云壓頂。

  兩個人繼續(xù)向貧民區(qū)的深處走去,腳下的路從石板路變成鵝卵石路又變成黃土路,黃土路凹凸不平,大概是前段時間下過雨,路上還有幾個勉強可以算是清澈的水洼。

  很快就到了窮人們聚集的地區(qū),道路兩邊逐漸可以看到集裝箱一樣不足一人高的狹小的屋子和衣著骯臟、瘦弱、眼神空洞的人。

  每個‘集裝箱’之間的間距很小,小到只能讓一只手豎著塞進去,連攥成拳頭都難以做到。

  這里的房屋原材料也不盡相同,有廢舊的塑料板,有還帶著毛刺的木板,兩人見到最匪夷所思的是樹枝和破布圍起來的連屋子都稱不上的空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些原材料都很便宜。

  除此之外,生活垃圾和沒人要的破爛被隨意地堆在屋子的門口,散發(fā)出濃烈的腐臭味。而附近的食品店卻還能傳來烤面包的香味,香與臭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更令人作嘔。

  這些集裝箱的排布并不整齊,也沒有所謂街區(qū)的劃分,因此集裝箱之間時常會出現(xiàn)各種可容一人通過的小巷子,窄小密集、錯綜復雜,兩人一直筆直地往前走,沒有敢拐彎,生怕拐個彎就會迷失方向。

  “不能再往前走了……”伊萬看著遠處密密麻麻像是擠在一起的小屋子,下意識握緊塔西婭的手,他臉色有些發(fā)白,這是精神力過渡消耗的表現(xiàn),“我感覺很不好……如果繼續(xù)走下去,我設(shè)置的屏障就沒有用了。”

  “我知道了?!彼鲖I其實一進到貧民區(qū)就能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黑霧,越到里面黑霧越重,現(xiàn)在她幾乎已經(jīng)看不清腳下的路,二人正想回去,卻忽然聽到鈴鐺搖晃傳來的脆響,那脆響仿佛有凈化的力量,每響一聲都會將周圍的黑霧減淡一點。

  二人循聲望去,一個老嫗坐在自家門前,她的指甲縫漆黑骯臟,手里正擺弄著從其他地方收來的,旁人不要的破爛兒。她家旁邊是個用破布圍起來的棚子。

  “哎呀,大師,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到你搖鈴總是覺得精神都變好了。”老嫗對兩個陌生的面孔毫無興趣,她空洞的目光在接觸到鈴聲之后,稍稍帶了一點光彩,把手里的活計整理完,老嫗雙手扒拉著門站起來,背著手回屋里看她的老伴。

  “是嗎,那就好……”搖鈴的是個年輕的僧人,他坐在由四面破布圍起來的,無法稱之為房子,卻實實在在被當成房子用的破棚子里。

  棚子里面只有一個蒲團,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僧人端坐在上面,仿佛端坐在佛堂正靜心念佛。

  以塔西婭的角度來看,在貧民區(qū)這一片黑霧之中,僧人是唯一的光。

  單看外貌,僧人也就二三十歲的年紀,但他說話的聲音卻非常疲憊,顯然身處這一片被詛咒之地對他來說,也是非常勉強的事。他應(yīng)該也是外來者,只是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堅守在這里,通過搖鈴的方式,凈化一小片區(qū)域?

  塔西婭和伊萬對視一眼,在對方的默許下,走向年輕的僧人,“你是這里的人嗎?”

  “啊,”僧人眼下帶著濃濃的青黑、胡子已經(jīng)很長,糾結(jié)在一起,大概已經(jīng)很久沒有梳洗、也沒有休息過了,因此整個人比實際更有滄桑感,但他聲音清澈,說話不緊不慢,很容易贏得他人的好感,“陌生人,你們是……貴族區(qū)來的吧?”

  “……”

  見二人沒有說話,僧人疲憊地笑了笑,“難為你們可以從那邊過來,還走了這么久。很少有外人回來貧民區(qū),還這樣深入,是有什么問題嗎?”

  “這里一直是這樣的嗎?”

  “我也不知道。如你所見,我是個僧人,外出歷練,去年來到這里,無意間發(fā)現(xiàn)我法杖上的清心鈴可以凈化這里的濁息,我就留了下來?!鄙诉呎f,邊以一定的頻率搖晃著法杖,法杖上掛的清心鈴隨之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但是……”年輕僧人的神情非常不好,看上去隨時可能會昏倒,“去年的時候,我還可以一天之內(nèi)將濁息凈化干凈,晚上好好睡一覺,但今年就只能凈化周圍一平米的范圍了?!?p>  “你多久沒有睡覺了?”伊萬擔心地看著眼前年輕的僧人。

  “我也不知道了。”僧人搖頭,忽然有了對人敞開心扉的欲望——僧人在這里的地位很奇怪,最開始所有人都因為他的能力而尊敬他,在人們意識到即使是他也沒有辦法改善任何事情之后,和他說話的人漸漸少了、見到他和他打招呼的人也少了,最后只有他屋子隔壁這個年邁的奶奶每天都會笑著感謝他的付出。

  他在力量的無盡消耗中,迷茫起來。是他做錯了嗎?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其他人可以過得幸福,這不應(yīng)當稱之為錯;那是他不夠努力嗎?他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睡覺是什么時候了,每天每時每刻面對著撲面而來的濁息,他的手一刻不停、鈴聲一聲接著一聲,他真的已經(jīng)竭盡所能了,可為什么還是沒有好轉(zhuǎn)?僧人從一瞬的茫然之中回過神來,又露出一個疲憊地微笑,“有時候會以為其實我已經(jīng)死了,只是執(zhí)念太深,所以靈魂一直徘徊在這里?!?p>  “沒有,你還活著。”塔西婭看著僧人,最終握住他搖晃法杖的手,“別再搖了,這里……”

  “這里沒有救了,對嗎?”其實,在他來到這里之前,他還是他們寺廟里,最有能力的、被寄予厚望的未來主持,他懷著普度眾生的大志,聽從主持的意見‘不入世,就無法出世’,離開寺廟,開始游歷,而僅僅一年的時間,他就從全寺都寄予厚望的僧人變成了一個空氣人,更別提有人會握著他的手,讓他停下,告訴他他還活著。僧人感覺自己一年內(nèi)的情緒變化也沒有今天這么多,他眼里逐漸濕潤,臉上卻揚起了笑。

  “再這樣下去,你會死,這里的人的生活也不會得到改善。你只是白白犧牲?!?p>  僧人搖搖頭,“師父說,未曾入世,就不懂得出世。我不會白白犧牲,我為世人而死,其實死得其所。我不知道為什么這片土地會像受到詛咒一樣,無論如何凈化,濁息都會卷土重來。可能是我學藝不精、心志不堅吧……”僧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停下了搖鈴的動作,他伸手將法杖上的清心鈴解下來,“施主,你我有緣,這鈴鐺隨我一同歸西,太過浪費,便贈與你吧?!?p>  塔西婭接過清心鈴,“……你有什么遺愿嗎?凈化這片土地?”

  “小僧的愿望很大,施主不是佛門中人,無需替我完成,”僧人笑了笑,“若收下清心鈴一定要替小僧完成一件事的話,不如就替小僧回寺向師父謝罪吧。小僧未能完成當初的誓言,請師父另選主持。”話音落地,僧人雙手合十、法杖被搭在胳膊上,合上雙眼,仿佛入定一般。

  無論塔西婭和伊萬如何想要阻止,最終,這位年輕的、不知姓名的僧人還是力竭而死。

  “我知道了……”塔西婭捏緊手中的鈴鐺,清心鈴似乎知道主人已死,自發(fā)的響起來,為僧人送行、也為塔西婭二人開辟出一條歸路。

  “你好好歇著吧,這里本來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我一定會把這里扭曲的一切糾正過來!”塔西婭將面朝道路的破布放下來,對著逝者鞠了一躬。

  “抱歉,我們沒有余力妥善處理你的尸身了?!币寥f也對著這位無名卻偉大的僧人鞠了一躬,抱歉地說。隨后,他拍了拍塔西婭的肩膀,多虧清心鈴的幫助讓他的精神力恢復了不少,“我們先回去吧?!?p>  “嗯。”

  兩個人踏上回去的路。

  “貧民區(qū)和貴族區(qū)之間聚生結(jié)界的事情,那個僧人不知道,所以看上去就像是詛咒一樣。但只要把結(jié)界打破,貧民區(qū)很快就會恢復?!彼鲖I猶豫了許久,慢吞吞地說。

  “你該不會想……”打破聚生結(jié)界吧?

  “嗯。我懷疑貧民區(qū)和貴族區(qū)一開始并不是這樣的,甚至可能雙方的關(guān)系很親密,被設(shè)下聚生結(jié)界之后,才開始變差的。”塔西婭看著遠方的貴族區(qū),“伊萬,有可能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消除這個結(jié)界。”

  “???”伊萬只是覺得跟著塔西婭的感覺走,然后遇見了一個慈悲為懷的年輕和尚,那個年輕和尚為了救貧民力竭而死,但……“我怎么感覺咱倆拿的劇本不太一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想到這里的嗎?”

  塔西婭想了想,還是決定和盤托出,“當然可以。唔,從哪里開始說起好呢,就從這個試煉的制度開始吧。昨天茨密西導師有和我們說過積分制對吧?一階魔獸算十分,每升一階再加十分?!?p>  “對?!?p>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能打到幾階呢?”

  “按照能力來算,應(yīng)該三階吧?”

  “對,我無法使用魔法,你和德雷希哪怕不管我,二人聯(lián)手也只能打三階魔獸,再高就會出現(xiàn)生命危險。那我們拿什么和高級魔法師比?”

  “從時間和精力來說我們是一樣的,但高級魔法師有魔晶所以魔力恢復得更快、而且對魔法的掌控、修習的咒語都比我們要更高級,可以說我們毫無勝算?!?p>  “沒錯。毫不客氣的說,這是一場完全沒有公平可言的比賽。所以,想要獲勝必須要有其他辦法。比賽的文件,后來茨密西導師都給你們了對吧?”

  “嗯?!币寥f似乎記起來了非常搞笑的事情,用一言難盡的表情吐起槽來,“里面打掃衛(wèi)生、清理落葉和積雪竟然也有積分,昨天晚上我和德雷希還說這到底是找傭人,還是和學院聯(lián)合提高學生的實戰(zhàn)能力呢?!?p>  “如果不了解它實際的意義,的確會覺得可笑。但把這些積分項目換成另一種說法,你應(yīng)該就會理解了?!?p>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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