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嘆了口氣:“媽,我也想抓緊辦,但是這根本沒法辦?!?p> “怎么就沒法辦?”
“小白她從小沒有父母,也沒有個家人什么的,被一個隱居在深山里的女隱士給撿到,兩個人相依為命,以姐妹相稱,整個大山里就只有她們兩個人,餓了就采山果,渴了就喝泉水,大半年前那個收養(yǎng)她的女隱士也失蹤了,估計是采山果的時候....哎,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命運(yùn)多舛?!?p> 感嘆一番,林義繼續(xù)道:“總之,小白后來就想找到那個隱士姐姐的下落,背著一大兜子山果,七拐八拐的就從山里轉(zhuǎn)了出來,然后就被那個黑心的老板娘給遇到,留她打黑工,榨取她的廉價勞動力,后面的事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
說到這,林義又是一聲嘆氣:“小白大半年前還是一個隱士,唯一能證明她存在的人只有那個隱士姐姐,但那個女隱士已經(jīng)失蹤,你們怎么開證明,所以說,戶口這事根本就沒法辦。”
看到林義把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林裕國和于淑慧又是對視一眼,隨即皺眉問道:“我們怎么聽著像扯淡,還隱士,這年頭哪來的什么隱士?!?p> “你們懂隱士嗎?”說著,林義掏出手機(jī)打開論壇,解釋道:“你們看,這里面全是一幫想要隱居的人,這年頭生活壓力大,有些人就萌生避世的想法,隱士什么的一點(diǎn)都不稀奇。”
林裕國撇撇嘴,還是有些不信,問道:“你怎么不說她是終南山修道的?!?p> “爸,還真讓您說對了?!?p> 林義附和一句,又解釋道:“咱們這屬于關(guān)中,背靠著連綿不絕的山脈秦嶺,那里面可全是深山老林,還有熊貓什么的,總之人跡罕至,小白就是從那里出來的,但是不是終南山我還真不清楚?!?p> 說到這,他打開相冊,把手機(jī)遞過去:“不信你們自己看她照片,她身上的這種出塵的感覺,就跟不食人間煙火一樣,再看她的眼神,單純懵懂,純凈的跟什么似的,就這種氣質(zhì),不吃上二十年山果根本就培養(yǎng)不出來?!?p> 于淑慧接過手機(jī),問道:“你不是說她今年才十九歲嗎,怎么就吃了二十年山果?”
“媽,我這是比喻,比喻你們懂嗎?”看著自己爸媽沒理會自己,而是一張一張翻看著小白的照片,林義又補(bǔ)充道:“你們看她照片是不是顯得特別年輕,看起來最多也就十七八,這就是常年貓?jiān)谏钌嚼狭掷锍陨焦麑?dǎo)致的營養(yǎng)不良。”
聞言,林裕國和于淑慧只是默默的點(diǎn)頭,手里繼續(xù)翻看著手機(jī)相冊,里面的照片挺多,各種各樣的,有出去吃飯時拍的,有逛街時拍的,但大部分都是在家里拍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半身照。
照片里的女孩確實(shí)跟自己兒子描述的一樣,氣質(zhì)出塵,眼神純凈,再配合上她的長相,就跟從畫里面走出來的一樣。
看到這些,再聯(lián)想一下對方的經(jīng)歷,仔細(xì)推敲一番,到如今不信也得信。
放下手機(jī),林裕國和于淑慧二人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底的掙扎和遲疑。
二十多年來的夫妻生涯讓他們有著無與倫比的默契,他們都明白對方遲疑的是什么。
身為父母最操心的莫過于自己的孩子,而所操心的無非就是三件事,學(xué)業(yè),工作,以及婚姻。
而到林義這個年紀(jì),學(xué)業(yè)完成,工作穩(wěn)定,唯一操心的也只剩下婚姻問題。
可惜林義長這么大也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交往過女朋友,男性朋友倒是挺多,弄得他們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兒子是喜歡男人。
他們有時候直感嘆人生無望,但沒想到守得云開見月明,兒子竟然找了個女朋友。
可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兒子的婚姻終于有了著落的時候,現(xiàn)在又來這么一出,兒媳婦沒有戶口,而且戶口的問題基本上無法解決。
這就意味著他們兩人根本就沒法正常結(jié)婚。
以后有了孩子連上學(xué)都是問題。
這一點(diǎn),也正是兩人掙扎和遲疑的地方,實(shí)不相瞞,他們有種想勸林義分手的沖動,可這種話根本就說不出口。
看著手機(jī)里這些林林總總的照片就知道,自己兒子絕對是喜歡人家,而且小姑娘長得漂亮,又怪可憐的,他們也確實(shí)不忍心。
良久之后,兩人長出一口氣,林裕國開口問道:“沒有戶口也就結(jié)不了婚,你是怎么打算的?”
聞言,林義思索片刻,回道:“結(jié)婚這事不著急,慢慢來吧,說不定以后就能上戶口了呢?!?p> 說完,他暗嘆口氣,話雖如此說,可給小白上戶口的事絕對難得跟登天一樣,畢竟她有尾巴是個狐妖。
而且關(guān)于結(jié)婚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兩人雖然是情侶,但僅僅是名義上而已。
很多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這,林義又嘆了口氣,繼續(xù)勸道:“你們也別急著托人去問,過個幾年再說吧,看看國家會有什么新政策,說不定戶口能好上一點(diǎn)?!?p> “嗯,也只能先這樣了?!绷衷欀拿加钍嬲归_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甘心,自己兒子好不容易找到對象,這才剛高興沒幾天,現(xiàn)在又給他們出了這么一個大難題。
兒媳婦竟然沒法上戶口。
雖然這事也不能怪他,但還是讓人覺得頭疼,總感覺有一團(tuán)火憋在心里無處發(fā)泄。
想到這,林裕國扭頭對著于淑慧使了個眼色,說道:“媳婦,你去做飯吧,晚上咱們還有事?!?p> “嗯?!庇谑缁埸c(diǎn)點(diǎn)頭,起身對著林義笑瞇瞇的叮囑道:“好兒子,你跟你爸在這坐會兒,媽去給你們做飯?!?p> “媽,你多做一點(diǎn),晚上我給小白帶點(diǎn)回去?!?p> “行,我知道了。”
目送自己親媽走進(jìn)廚房,林義又扭頭看向自己親爹,問道:“爸,你剛才說你們晚上還有事,是什么事?”
林裕國點(diǎn)了根煙,深吸一口,微瞇著眼睛說道:“哦,沒什么事,就是想放個風(fēng)箏。”
“大晚上的你們放風(fēng)箏?”林義一怔,有些摸不清對方的路數(shù)。
“嗯,閑著也是閑著。”林裕國輕輕頷首,看著著自己兒子迷茫的表情沒再言語,不過一想到晚飯后的保留節(jié)目,他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念頭通達(dá)許多。